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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逊只凝神看着他。孤倨一道身影立于夕阳斜照里,青年眼睫倒映在深邃的眸中,模糊的视线似映出历历往事。良久,才轻轻眨眼:“是因为我们需要你。”李隐舟在他郑重的语气中错愕地抬头,恰撞上对方垂落的视线。满肩寂寂的日晖中,那张平素温润的面庞被映照如剔透的春水,然而话一出口便抿紧了薄唇,分明地表露出内心深处的执着。在对方真挚而诚恳的眼神中,李隐舟忽低低笑出声,半曲着腿靠上床栏,仰头看着几乎屏息的青年。“我当什么事呢。”他目光轻松地放远了,几乎戏谑地反问:“难不成少主以前找我帮忙的时候有客气过?”不仅不客气,甚至还威逼利诱,恨得张机几年不曾踏足庐江。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不过付之一笑,陆逊神色很快恢复肃然:“从军很危险,即便军医不用在前线冲锋,也要和士兵一起拔营安帐,并且随时可能遭到突袭,敌人不会因为你是大夫就心慈手软,反而因为你手无寸铁会更加危险。”如果不是因为这场飞来横祸,他本无心将无辜之人拉入泥淖。然而困守着满无止尽的长夜,也存了一丝渴望知交的私心。也许是家主的位置坐得久了,他终于隐约体会到了陆康尊荣一生里日夜辗转彻骨的伶仃。……在李隐舟给出答复之前,床头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闷哼。却见孙权眉间拧了满身的力气,在一脸的虚汗里挣扎片刻,终于睁开眼睛。湿透的眼珠恍惚转动片刻,方落于一坐一立的二人身上。喉咙略滚了滚,声音干涩而低沉。“没规矩。”——————————————孙权的苏醒多少在李隐舟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少主醒来以后第一句话就是拿以前训小妹的话教训他二人。权且当做是他表达亲近的特殊方式,李隐舟顺手掀开他手臂上的布帛,当着孙权的面一只一只慢条斯理地挑出来。见他面色发青,还善解人意地提醒着:“少主别怕,它们都跟你一起呆了两天两夜了,全都是少主的救命恩人啊。”在小将军额角隐隐暴起的青筋中,李隐舟真切地体会了一把皇帝头上动土的嚣张放肆。不过见他有发怒的精神头,他才略微放下心,腐rou顺利去除,也遏制了因此引发的后续感染,接下来只要好好将养,等待新的血rou填满豁大的伤口。陆逊将这个消息转告给孙策。为了顾全少主那份又薄又脆的颜面,此事终究只有随行的一小撮人知道,凌cao有的是江湖人简单粗暴的办法,严防死守下竟一丝风声也未走漏出去,就连数墙之隔的孙老太也只以为小儿子是关在门里生闷气,浑不知他在生死场里走了一回。孙策忙里抽闲地嘲讽两句以表关心:“他还要随我去丹徒?不怕又崩坏了伤口再丢人一回?”陆逊似早料定有这话,目光从容而笃定:“将军不必担心,会有可靠的人与之随行。”……可靠的人隔了数条街市,在自家药铺门口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这一声似将屋里的人惊动,随着吱呀一声轻响,却见暨艳与凌统二人齐刷刷地看向他。暨艳的目光几乎是惊异的:“兄长不是去了丹徒么?”随即扭过脸,目光不善地看向凌统。凌统暗叹一声糟糕,没想到李先生提前回了药铺,刚好当面戳破他的谎话。李隐舟瞟一眼两个少年各异的神色,大致能猜出背后的斤斤两两。他和暨艳相依为命,来去总要考虑这孩子的感受,若是他先被骗去了丹徒,自己肯定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凌统接到的任务大概是先把暨艳忽悠去丹徒,接着用暨艳的名义说服李隐舟。不想事迹败露,这下子他在暨艳面前辛辛苦苦刷的好感瞬间清空。“子休,你先听我解释,其实父亲是说……”砰一声大门合上。李隐舟思量片刻,方坐在眉目深锁的少年身边,忖度片刻,还是帮凌统圆了这个谎。“他没骗你,我是打算去丹徒,不过中间出了点差错,刚好回来问问你的意思。”暨艳几乎凝结的眼神骤然错愕:“那凌统……”李隐舟轻咳一声掩饰谎言:“可能是消息出了点差错,但不至于骗你吧。”世家里养出来的小狐狸都是芝麻馅的黑心包子,自己家里可是纯正的小馒头,从皮到里都是雪白的。也因心思纯良,他未必能理解谎言有时候也是一种善意,凌统这样世俗而仗义的朋友可以恰到好处地弥补他和陆绩所缺乏的人情世故。至于凌统今天来的这出,想也知道是谁的主意了。不过提前和他剖明了意图,也算是小狐狸难得一见的坦诚了。思忖中却听暨艳迟疑的声音:“凌统说公纪也会一起去。”这倒的确不是骗人的,李隐舟淡淡告诉他:“丹徒并非前线,只是吴侯暂时停驻的地方。公纪他在吴郡数年,出去散散心也好。”陆逊刻意带上陆绩,亦是希望他不要憋闷在家里自伤自怨,能在广阔天地中走出心中阴暗的一隅。闻言,暨艳的眼神豁然明亮:“兄长,我……”李隐舟轻松地拍拍他的肩:“读万卷书,不如看万里的山川江河,一个月后出发,你自己收拾行装吧,我还得去孙府照顾病人。”……一月之期到临,吴郡出发的小分队在灰蒙蒙的晨曦中集合。暨艳陪着陆绩坐上陆家的车马,李隐舟则贴身地照顾孙权,大抵是怕舟车劳顿,另有个低他一头的小士兵安静地相随,替他做些打杂的粗活。李隐舟未曾在孙府见过这等缄默少年,却偏觉得对方身量有些莫名眼熟,心底有一个大胆的念头豁然跳动,偏首看孙权仿佛毫不知情的冷淡表情,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他一路按捺着心情,直到一行车马落定丹徒,才借着寂黑的夜色把人拉到一旁。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