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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60

    指一指温煦淡然的何子岕,瑞安端然笑道:“也是机缘巧合,请泰郡王过来小饮一杯,本宫替你引见几位大裕皇朝的肱骨。”

这第二场的赐宴,瑞安竟只字未提做在身旁的丈夫、女儿、女婿。一秋瞧着瑞安脸上添了些春色,生怕她守着苏世贤却对旁人做出些失礼之举,到底有损颜面,便在她耳边低低提点道:“殿下,朱尚书等人还要连夜出宫。这边的生辰宴结束便就到了二更,不若将赐宴安排在明日可好?”

瑞安凤目一冷,脸上随依旧带着笑意,到令一秋刹那间有秋风萧瑟之感。她不敢再言,便请费嬷嬷在此间多多照应,自己与半夏去张罗银安殿间的第二场。

朱旭察言观色,晓得瑞安此刻已然意不在生辰宴上,这满堂彩的热闹场面就该适可而止。他命人收了戏单子,传令唱最后一出,苏梓琴已然叫御膳房上了点了红印的寿桃,又一人一碗鸡汤银丝长寿面,亲手奉到瑞安的面前。

瑞安推说酒意上涌,拿筷子挑了几根寿面应景,便就先一步回宫更衣。

大臣们冷眼旁观,都晓得前头这热闹场面大约只是序幕,唯有第二场的小宴才是瑞安精心安排。粗略一打眼,哪些是人是瑞安的心腹便就瞧得清清楚楚。

对瑞安趋炎附势之辈晓得李隆寿手无实权,自然更加瞧不起年轻的君王,一个一个选择悄然退去。也有些个满怀忠义的臣子虽然心怀不满,却又是无可奈何,瞧得一场夜宴到了此处意兴阑珊,唯有上来向李隆寿行礼告退。

经纬越来越分明,李隆寿对这满朝文武的认真也越来越清晰。他要的是宁缺毋滥的肱骨,根本不在意那些趋炎附势者的有意怠慢。

关了苏世贤出宫,小夫妻二人却是乐得清闲。两人沿着湖边散了一会儿步,叫小常远远守着,李隆寿才问及方才苏梓琴夜宴上的惊悚。

苏梓琴紧挽着李隆寿的胳膊,表情奇异而又凝重。她认真说道:“这位泰郡王方才从我身后经过时,我只觉得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怖,一时情绪外露,幸喜没有旁人留意。”

“都是我的不好”,李隆寿将下颌抵在苏梓琴的额头上,将她轻拥在怀中:“我守着你唠叨了几次对他的不满,到害得你对他心生恨意,今夜才受了惊。”

苏梓琴连连摇头,沉思着说道:“咱们两个夹缝里求生存,我哪有如此的矫情?你不晓得那一刻他从我身后走过,便好似有条毒蛇在我背后吐信,若不是你握紧了我的手,我险些坐不住。我如今更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一定是个危险人物。”

☆、第五百零九章讣告

这几年苏梓琴扭转乾坤,成功地与陶灼华化干戈为玉帛,宫里与郑贵太妃联手,外头又与刘才人等牵线搭桥,如今是李隆寿的左膀右臂。

李隆寿相信她的天资聪颖,更相信她这种无法解释的第六感。何子岕带给她的危险感如此强烈,苏梓琴刹那间的惊悚是对种本能的反应。

本来便对何子芥藐视自己与先帝窝着一口气,如今又有了苏梓琴的示警,李隆寿低声道:“你放心,我使人好生盯住他,看看这新任的泰郡王此行远到究竟是为着什么?”

两人大胆猜测,前几日何子岕入银安殿觐见时必定发生过什么事情,奈何旁处可以安插进人,银安殿对这夫妻二人来说却是铁板一块,极难打听消息。

苏梓琴垂眸沉思,片刻间抬起头来,却是眼神清亮。她轻轻附在李隆寿耳边低语了几句,李隆寿先是诧异,后头不觉笑出声来,只以极低的声音说道:“这么说来,岳父大人身边到有人愿意红袖添香么?”

苏梓琴亦是扑哧一笑,却将食指轻轻点在李隆寿唇上,嘱咐他道:“此事再无旁人知,你可莫要走漏消息。”

李隆寿连连点头,瞧着夜色不早,将苏梓琴送回坤宁宫外。再借着夜色的掩映将她紧紧拥在怀中,颇有些无奈地在她耳边低语道:“梓琴,咱们再等一年,你便就及笄,到时候必定不再为她所制,咱们每日双宿双栖。”

苏梓琴拈起脚尖,拿帕子轻轻掩住李隆寿的口,柔婉又深情地说道:“寿儿,两情或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苏梓琴生生世世活着是你的人,死了是你的鬼,又何惧她在中间做梗?”

李隆寿连连点头,在她泛着些酒香的红唇上轻轻一吻,颇为不舍地瞧着坤宁宫的两扇朱红鎏金大门缓缓阖上,这才带着小常回了乾清宫。

两人走过玉带桥,遥遥闻得银安殿方向丝竹之声不绝,想是瑞安方才提意的第二场宫宴刚刚开始,李隆寿听着听着便停住了脚步。

能做到瑞安这个位子,平日在芙蓉洲间骄奢跋扈到也寻常,若说在宫里的一言一行,应当不会无的放矢。

李隆寿回思着瑞安方才钦点的几个人,都是她的心腹爱将。这样的圈子里说些什么话,大概都会避人耳目,应该会将何子岕这样的外人摒弃在侧。偏生瑞安却和颜悦色地要给他介绍什么重臣认识,显得对何子岕极为看重。

联想到方才苏梓琴所说,对何子岕有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李隆寿总觉得这貌似寻常的事情里透着不一样的玄机。总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便嘱咐小常道:“那何子岕如今住在宫里,你多留留心,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看他都与什么人接触。”

小常垂手领命,不多时便以口讯的形式将年轻帝王的吩咐悄悄传遍宫中每个瑞安意想不到的角落,连郑贵太妃那边都得暗中得了嘱托。联想到宫宴上瑞安对这位泰郡王难得的和煦,大胆心细的郑贵太妃瞬间提高了警惕。

苏梓琴应酬了一个晚上,极烦自己身上灯红柳绿的酒气,回宫后便泡进了沉香早备好热水的大木桶里。任那氤氲的热气间弥散的花香徐徐,苏梓琴撩起些清水滋润着秀发,也是千头万绪无从穿起。

方才席间那一丝诡异的熟悉感与惊惧感究竟来自哪里,她一时竟想不起来,却有种感觉自己好似触到了什么谜底。偏是笼着最后一层薄纱,瞧不清庐山真面。

反正了无睡意,苏梓琴披了件浅紫银纹的寝衣便坐在了书案前,匆匆忙忙给陶灼华写信,要她仔细查这泰郡王的底细。

因着瑞安的芳辰,孙大人府上将讣告压了三天才敢递折子。

瑞安闻得这位老臣的过世,却是欢欣于这份迟到的生辰礼物。前有何子芥飞鸟投林,落入自己囊中;如今又有这位冥顽不灵的老臣撒手人寰,京中又少了些牵制自己的力量,简直是双喜临门。

死者为大,瑞安装模作样叫李隆寿传旨抚恤,不仅亲去孙家吊唁,还送了厚厚一笔丧银,乐得孙家的几个儿子都要在家守孝,一时无法跳出来与自己做对。

孙大人名动京师,又是桃梨满天,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