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替我口，否则我不说!
这一天，司言结束课程站在拥挤的公交站台等车之际，听到耳畔刺耳的喇叭声持续响个不停，微蹙着精致眉眼望向罪魁祸首。 她循着声音，对上一张漾着无懈可击微笑的俊逸脸庞，几乎是下一秒便冷冷移回视线，低下小脑袋玩手机。 在接下的时间里，任凭男人如何按喇叭，她都不给他一个眼色。 面对司言丝毫不肯搭理的行为，坐在耀黑色迈巴赫驾驶座的男人唇角笑意却是不减反增。 清夜为了眼前的小美人，竟然回来请教经验。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当时他是个什么表情。 这小美人的长相竟然还是个冷艳款，真有意思。 凌叶在心底感慨着，见司言顺着人流挤上公交车，便握着方向盘踩油门扬长而去。 当目视前方的他眼珠子一个不经间转动，发现一处标志性的建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里属于华南大学的校区。 那个小美人儿竟然也是华南大学的学生！ 这TM都是什么缘什么分啊！ 一家三口都喜欢在华南大学找女朋友，找女朋友竟然还搞遗传！ 意识到司言也华南大学的学生，凌叶俊脸上的震惊几乎快溢出来了。 凌叶见司言第一面，从她还有些稚嫩的长相推测她年纪不大，以为她还在读高中没往大学想。 当时凌叶只是在心底笑，原来沈清夜喜欢嫩的。 可现在，凌叶就完全笑不出来了。 凌叶亲眼见证过班淑对沈清轩痴心一片的模样，也见证过她流产后扔下手镯时冷寂的面孔，更见证过沈清轩为了把她抢回来逼死她未婚夫全家，甚至连她亲友也不曾放过的疯狂。 此时此刻，那些画面一个接一个地浮现在脑海，凌叶握住方向盘的手在剧烈颤抖着。 都说上流圈子，没有真正的友情，可凌叶却是把沈清轩当朋友，好朋友！ 亲眼见到好友一步步走到绝地，时至今日，他只要回想起那些画面，都做不到绝对的平静。 此时的公交车上，司言注视着凌叶驾驶的迈巴赫如幻影般消失在眼前，不觉抿着朱唇。 这个男人怪怪的，不像想调戏更像是好奇。 莫非他认识沈清夜？ 脑中闪过这个结论，霎时几股复杂情绪在她心头交织着。 她不禁感叹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 此时正值红灯司机踩着刹车，阳光透过对面楼层的玻璃反射进公交车。 这道刺眼的光晃过眼睛，她下意识抬起光洁如藕段的手臂，横在眼前遮挡这道光芒。 下一秒，她自嘲地勾起嘴角笑了笑。 她水灵清澈的星眸，在笑意中水雾时隐时现。 在黑暗里待久了，她发现自己都快忘记沐浴在阳光下是什么样子了。 两个小时后，洗完澡的她摁下房间的灯光总控，爬上床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脑袋枕在软乎乎的枕头上，她的眼皮就开始上下打架。 在她眼皮狂打架的时候，突然想起这次月经提早袭来，刚才的卫生巾是最后一张，需要去买。 意识到需要买卫生巾，她昏昏欲睡的脑袋便突然冒出来一个疯狂的念头。 让沈清夜帮忙买！ 脑袋里冒出这个念头，司言睁着只剩下一条缝的凤眸，整理一下逻辑，觉得这可以试探沈清夜心底是不是有她的位置。 卫生巾这种私密物件，他如果亲自去买，说明他还是有点在乎的，如果不买或者吩咐别人说明可有可无。 思及此处，她伸手从枕头下摸出手机，解锁点开微信找到微信名备注为【沈叔叔】的头像，斟酌一番语气后，给他发了一段语音。 沈清夜回归沈氏集团后，新注册了一个微信，新微信没加多少人。 听到寂静车厢里响起的一声的微信提示铃，他第一时间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见屏幕显示收到备注名为【言言】的消息，他微不可见地弯了一下唇角，随后骨掌分明的手指用最快的速度锁键，划开屏幕切换到微信页面按下播放。 下一秒，车厢里响起了一道如蜜糖般诱人的低软嗓音。 “清夜，你回来记得帮我带几袋卫生巾，我有点累不想出门。” 话落，“带几袋卫生巾”六个字在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不断回荡着。 沈清夜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需要帮女人买这种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儿，沈清夜握拳放在微抿着的薄唇边轻咳了一声，而后驾驶座的向韩哲投去一个目光。 沈清夜还未说什么，耳朵尖的韩哲便先一步，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开口忽悠道：“二少，司小姐可是在考验你，这种东西您要是不会买，她说不定会觉得您这个男朋友不合格。” 韩哲说这话时，狐狸眼瞪得滚圆，往昔染满吊儿郎当的脸上是鲜有的正经神色。 韩哲话音落下，只见，沈清夜绯色薄唇浮气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意味不明地开口唤了他一声。 “韩哲。” 话落，韩哲有些忐忑地发出“嗯”的一声。 看着此刻就差把“心虚”刻在脑门上的韩哲，沈清夜心里的无语、尴尬也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你说谎的时候，喜欢瞪眼睛，和你讲过多少次了，你就不能改改。” 韩哲听到这句话，像是被班主任抓到等着挨训的学生般心虚地垂下头。 他过了一会儿，才弱弱地开口：“二少，司小姐可是您的女朋友，我买不合适吧。” “我是让你去最近的超市，那应该有卖。” 韩哲直到听到这句话，才松了一口气。 他抽出手正欲在在手机上查找最近的超市，一个眼珠转动瞥见右前方有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透过一览无余的玻璃，他见现在没人，便伸手向便利店一指说道：“二少，你去超市要排队付款，多少双眼睛在那看着，要不去这里，铁定没几个人。” 韩哲说完，小心翼翼地转动眼珠子看向沈清夜。 见沈清夜抬起眼帘瞄了一眼便利店，轻声嗯了一声，韩哲便打着转向灯将车停下来。 此刻，他愉悦地翘起嘴角，心底有点小得意。 殊不知因为这句话，未来要度过一段艰苦的日子。 当沈清夜修长双腿踩着黑亮的手工高定皮鞋，迈着不徐不疾的步伐踏进名为“无时”的便利店，走过矗立在门口遮挡住视线的吉祥物时，眉梢几乎皱成了川字型。 沈清夜没想到刚才以他和韩哲所看的角度，被吉祥物遮挡住视线的地方是休息区。 而休息区有十来名身着校服的女学生，有说有笑地打闹着。 就在这一刻，一名留着齐刘海的女生，一个转头间看到沈清夜那道身长如玉的身影，眼睛瞬间一亮。 随即她弯着眼睛，满眼兴奋地撞了撞身侧女生的胳膊。 极度熟悉的痴迷目光和动作，令他收住脚步转身迈着大长腿向外走。 就在他走到吉祥物跟前时，“哐当”一声门被打开，紧接着响起韩哲分贝极高的声音。 “二少，我上网查了下。卫生巾分好多种，有日用、夜用、还有什么卫生棉条的。您还是一次性买齐了吧，省得司小姐看到不是她需要的款，怪你这个做男朋友的不贴心。” 站在门口只探出一个脑袋的韩哲说这话时，扬起的眉梢透出显而易见的得意之色。 韩哲在心底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殊不知沈清夜听到这话，插在西装裤袋中的手已经有些痒了。 韩哲的话落下，便利店便瞬间安静得仿佛针落地都能听到声音。 过了几秒，也不知道是谁没忍住“噗嗤”一声，引发了一阵压抑的狂笑声。 此时此刻，坐在休息区十来名的女学生，那一张张稚嫩的脸上纷纷流露出忍俊不禁之色。 而站在柜台的女人，在笑声中极力克制自己不露出笑容。 她只觉憋笑憋得，快内伤了。 韩哲听到这阵毫不客气的笑声，惊得差点喘不过一口气来。 韩哲还以为便利店里就店员一个人，觉得她早晚会知道沈清夜要买卫生巾，就毫无顾忌地开了口，没想到竟然还有一群吃瓜群众！ 在这阵阵笑声中，沈清夜神态倒是端得是平静从容，只不过脸庞接近冷白的肤色难免泛起了淡淡绯红。 他在心里挣扎了一下，本着去别处说不定还得社死一次的想法，转身走到柜台拿起大号的购物篮，走到日用品的区域，用极快的速度，把韩哲口中的款式都选了几包。 当他提着有些烫手购物篮返回柜台付款的时候，面对一道道染着各色情绪的视线，在心里狂飙脏话的同时，维持着面上波澜不惊的表情。 另外一边，沉醉在梦乡的司言对于沈清夜的经历全不知情。 睡正香的她一脚踢开薄被，翻了个身抱住被褥将小脸埋在上面。 当沈清夜返回洗完澡来到司言房间，推开门摁开房间灯光总控时，映入眼帘的就是她乌黑长发垂在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衬得她如凝脂般毫无瑕疵的肌肤更为雪白无瑕的一幕。 望着床上那道娇小如猫咪般的身影，他卸去一身的冷漠踱步到床前，把卫生巾放在床头柜后，坐在床沿寒玉似的手抚上她那张惊艳至极的脸蛋。 明明今天早上才分开，可思念却还是泛滥成灾。 也不是没有见过比她更美，或者差不多的女人，可她就是不一样的。 即使就这么看着她，都觉得很舒服。 被一只微凉带了薄茧的指腹抚摸着面颊肌肤，浅睡着的娇小人儿逐渐恢复意识。 当司言微微撅着朱唇睁开一双清澈凤眸时，便看到沈清夜那张如玉般的俊脸已经近在迟尺的画面。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含住她微张着的柔软朱唇。 他探出舌头勾住她滑嫩的小舌，便像是发了疯似的卷着她香舌如狂风暴雨般吸吮着。 口腔鼻端被浓重的烟酒香水味占据的那一刻，一股强烈的恶心感霎时疯狂涌上司言胸腔。 在这阵强烈的恶心感下，她的理智逐渐被愤怒侵占。 当胸前出现一张放肆的大掌时，司言抬起手按在沈清夜胸膛，用尽身体的力气将他推开，而后颤抖着小嗓音脱口而出：“要是碰过别的女人就别来找我。” “我”字音节落下的时候，她名为理智的神经，便瞬间席卷被愤怒占据的大脑。 在求生欲的趋势下，她一边把“我嫌恶心”的话藏在心里，一边十分委屈地抽了一下鼻子，努力让眼眶酝酿出酸意。 待到眼眶酸酸涩涩的，她用瓷白贝齿咬着下唇瓣，做出一副强忍泪水的模样。 话落，他明显愣了一会儿，随后清隽的眉眼不可抑制地染上欣喜。 看到这一幕，她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没生气。 她在心底庆幸着，柔若无骨的小手被他一只大掌猝不及防地抓住，心中瞬间升起一种惊慌感。 在她深藏着惊恐的视线下，他用低哑的嗓音像哄孩子似的一字一顿对她说：“我只碰过你一个女人，凌叶今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疯，非拉我去私人会所喝酒，我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他说这话时，漆黑眸底蕴含着的柔情仿佛快要溢出来了。 说完，他下巴一沉绯红薄唇再度吻上她莹润的朱唇，令她即将说出口的疑惑夭折在嘴里。 她感到闯进口腔的火热舌头，温柔地纠缠住自己的丁香小舌，这次的吻不同以往，如春风拂面温柔极了。 也许是房间太过安静，她好像还能听到唇齿相缠发出的搅动声，瞬间羞耻感爆棚。 感官被酒气混杂香水的气味所填满，脑袋晕乎乎的她用葱白小手不停拍打他肩膀，试图使他放开，却不料没拍几下便被他抓住十指紧扣起来。 他吻得越发忘情，舌尖带着guntang的温度不停搅动她的唇舌。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她觉得快被亲死了的时候，他才意犹未尽的松开了她。 见她睁着一双满是雾气的水眸，微启着水润诱人的朱唇轻轻喘息着，他瞬间觉得喉间痒得好像里面有百万只蚂蚁在爬。 他压抑着那阵sao动，手指贴在她柔软的唇瓣，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唇上每一寸肌肤，喑哑着嗓音用哄孩子般的口吻说道：“别生气，我其实并不喜欢那些地方，以后我尽量不去。” 沈清夜说这话时，眼底的温柔、小心翼翼是无论怎么藏都藏不住的。 有沈清轩的前车之鉴，沈清夜绝不会犯和他一样的错误，所以他对司言做出保证。 此刻，沈清夜漆黑的瞳孔里映出的，是司言那张有些错愕的脸蛋。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温柔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因为喝酒了才会这么不一般？ 她想了想，觉得能解释这种情况的只有这个原因。 趁他醉套些话吧！ 她这样想着，微噘着一张莹润的朱唇向上拉了拉被褥，随后拿凝满控诉的凤眸直勾勾盯着他，用一种带了细微醋意的口吻，将斟酌过的话说出。 “你刚才是在骗我吧？你回归沈氏集团后可是富N代，玩得肯定比普通人嗨多了，怎么可能没有那个过。” 说完，她含羞带怒地鼓起了腮帮子，俨然一副傻女人吃醋质问男朋友，要他哄的模样。 司言的话令沈清夜愣了几秒，等他反应过来，唇角瞬间往上扬起了一个高高的弧度。 喉间似乎弥漫上来一股甜味，生平头一回有这种滋味，很陌生的感觉，可他却很喜欢。 他用深邃撩人的黑眸，在她那张写满“醋意”的小脸上极慢地扫了几圈，想将这幅画面刻进记忆深处。 他想多么看几秒，因为这是在乎的证明。 可他却舍不得她让她吃醋，哪怕只是一瞬。 “言言，我没骗你。” 他一边用一种温柔、无比坚定的语气说着，一边握住她捏住被褥的左手，合拢手掌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 下一秒，他带着她的小手贴在他心脏的位置，希望能让她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 “那些女人靠我太近我就想吐，就算硬起来也只能忍，否则我这个毛病被人知道，非得让那群公子哥笑死不可。” 在这一刻，沈清夜的语气温柔得不像话，望向司言的眉眼也皆是宠溺之色。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对她已经将姿态放得很低。 而她听到这句话，则是在心底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信你才有鬼，难道在你眼前的不是女人啊？ 和你滚过那么多次床单，也没见你吐一回。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在心底默默吐槽着却没抽回手，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哼声，表示不接受这个解释。 回应她这声哼的，是他俯下身，在她白皙的额间落下的一记深吻。 额间被吻住，一股灼热的气息落在眉眼间，她只觉额间好像有薄薄的羽毛在一下又一下地扫着，有些痒痒的。 也不知怎的，因为这阵痒意，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些限制级画面。 脑袋涌现着曾经的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她只觉浑身每一寸肌肤都仿佛有无数团火在燃烧。 在这一刻，她一双染满水光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 沈清夜没有错过司言小脸逐渐红到滴血的变化，见她眼眸的羞耻快溢出眼眶，唇角不觉得溢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下一秒，他收敛唇角的笑意，端起正经之色徐徐挺直腰板，故作关心地开口问她：“言言，你脸这么红，怎么了？” 话落，她把滴溜溜到处乱转的眼睛移回来，用贝齿咬了一下唇瓣，才糯糯地抬唇回答：“在想一种植物。” 闻言，他轻轻地“哦”了一声，继而依旧端着一本正经的神色，追问道：“什么植物？” “草。” 她吐出这一个字，不仅咬字异常清楚，还将尾音拖得有些长。 说完，她微抬着小巧的下巴，脸上逐渐流露出有些孩子气的笑容，仿佛在说我可没骂你。 被她当面骂脏话，他漆黑眸子中却满是温柔的宠溺。 “我骗你做什么，在你之前没和女人上过床，不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吧！” 他说着顿了一秒，握住她温软小手的大掌紧了紧，才压抑着心中的复杂情绪，用平静的语气继续说道：“因为某件事情，所以我才没碰过其他的女人。” 闻言，她猜测他口中的“某件事情”肯定和他的童年有关，脑中便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追问下去，说不定能借机会套出和他的过往。 于是，她脸上挂起恰到好处的好奇和质问之色，继而好似机关枪一样地开口：“什么事情让你二十五年都不碰女人？你是比我年纪大点，可也不能把我当孩子哄骗。” 沈清夜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湛黑的眸光在司言娇俏的小脸上一寸寸扫过。 言言，你为什么对我过去的事情那么好奇。 是想知道点什么？ 他想到这里，极淡地蹙了眉，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告诉你也可以，不过嘛，有条件！” 说完，他不待她回答，便再度飞快补充了一句。 “替我口，否则我不说。” 他边说边拉下她刚才盖好的被子，极具侵略性的视线逐渐向下落。 今晚的她穿了一件在他眼里，有些幼稚保守的长款睡裙。 宽大的睡裙，不仅将她姣好的曲线遮掩住，还将她如凝脂般白皙无暇的肌肤遮掩住，他只能一直往下拉。 在他仿佛能将人灼烧出一个洞的视线中，她白玉般的耳根子持续发着烫。 眼看着眼前那双黑眸里的情绪浓得吓人，她忙抓住被子试图阻止他拉下去。 然而他手中的力道仿佛不容拒绝，她怎么都不能拽过来。 又羞又气的她最后干脆不扯了，咬着牙丢下一句“我就知道你在骗我”，便翻个身趴在床上，像个任性的孩子般地抱住枕头把小脸死死埋进去。 她错过了他悄然转变的神色，以及眼眸溢出的很多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