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来十四【达达利亚x旅行者荧】
书迷正在阅读:【灌篮高手腐向三右】我给灵魂上发条、【刃右】捡到一具温热的艳尸、克制(骨科)、在18禁乙游风华绝代(NP 高H 不伦)、僭越 (百合abo)、合欢宗的小师妹(NPH)、【名柯/总/攻】身为真酒的我为红方开了情报屋、我在修仙界给大佬当炉鼎、Omega的预谋[GB]、烧火丫头奇遇记【古言NP 剧情向】
感觉到一股久违的、失禁般的热流自体内不受控制地流出,荧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掀开被子一看,腿间果然一片鲜红,就连身下的床单都被弄脏了。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明明…… 怪不得前两天身体哪哪都不舒服,不是胸口发胀就是腰酸腹痛,脾气也变得暴躁了许多,就连达达利亚都因自己的怒火无端受牵连了好几次。 别说达达利亚了,就算路过一条狗估计都要被她挠上几下。 好在他脾气好,就算被凶了也只是露出委屈无辜的表情,都不用她去哄,过一会就自己调理好又黏糊上来了。 身侧原本一起午睡的达达利亚不知所踪,她伸手摸了摸,他那边的床单还是温热的,应该刚走没多久。 荧烦得直挠头,在内心无声抓狂咆哮了足足好几秒后才认命地爬起来收拾残局。 脏了的床单好办,拿去搓洗干净就好,但她的生理期用品平时用不上就都丢壶里放着了…从这里步行到镇上的杂货商店大概需要三十分钟…… ——等冒着暴风雪走到那再折返回来,她估摸自己已经血流成河…怕是还没走到家门口就会一头栽倒在血泊中。 荧抬头看了眼窗外肆虐的暴风雪,真是的…下这么大雪达达利亚跑哪里去了! 平时没事就在她身边晃来晃去,真正需要他的时候人又不在! 在医院和达达利亚重逢后,她好像变得松懈了许多…她本该习惯独自处理,独自应对一切问题,现在却开始迁怒起别人来了。 好——失——败——! ——明明自从发生过那件事之后,她就变得格外注意,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再因为自己的纰漏给别人添麻烦了。 荧本想向达达利亚的jiejie求助,但敲她的房门一直无人应答,大概是出门了。 冬妮娅的岁数…应该还没有过初潮吧? 她举步维艰地缓缓走下楼梯,几乎每挪动一步,都能感觉又有血涌了出来。 还没到一楼,便已闻到了一阵扑鼻的香气,估计是达达利亚的mama在烤制今天的点心,孩子们总闹着要吃。 荧顺着香气走到一楼的开放式厨房,看到了正在里面忙活的达达利亚mama。 她不清楚至冬人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不敢贸然走过去向她借生理期用品。 别说至冬了,自己来提瓦特这么些年,好像也从未听身边女性朋友聊过生理期的困扰,她都有些怀疑提瓦特人是不是可以免受月经之苦了。 她还是第一次向人借这种用品,以往就算她自己粗心大意忘了,细心的哥哥也会为她准备好一切。 荧其实不觉得生理期是件羞耻的事情,但在她曾去过的一些世界,那里的人们竟会愚昧到把这最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视作污秽,平时连提都耻于提起,仿佛这是一件不可外传的丑事。 之前在某个世界的一次祭典上,荧就曾因为提醒一个裙子上沾到血迹的女孩而引发了事端。 当时她怕女孩害羞难为情,提醒的时候还刻意压低了音量,确保只有女孩和她身旁的家人能听到。 但女孩的父兄先是恶狠狠地瞪了她,然后他们立刻远离了那位女孩,还用嫌弃的口吻大声谴责女孩为什么这么不注意,「这个时候」就该好好在「那个房间」里待着不要跟着他们出来丢脸。 「污秽」会冒犯到今天祭典上游行的神明塑像,神明会怪罪他们,收回对他们的保佑。万一被别的男人看到就是有辱门楣,让人觉得她是个轻浮的女人,以后不会再有人向他们家提亲。 明明上一秒还是父兄,下一秒却急着要和这个年仅十二三岁的「渎神者」划清界限。 女孩无助地捂着裙子,惶恐不安的表情,荧直到现在都还记得。 怎么会这样……这个时候她的父兄不是应该脱下身上的外套帮她解围,然后再买一堆好吃的安慰她吗? 最后还是他们兄妹护送女孩回的家,荧一路上都在向女孩道歉,但女孩只是抽泣摇头,说不出话来。 后来她才得知,在那个世界,生理期的女性被视作污秽的化身,禁止接触神龛,禁止出入宗教场合,禁止使用厨房,禁止触碰家里的任何物品……有的甚至还会专门修建一间鸡舍大小的简陋屋子,将经期的女性隔离起来,待「干净」之后才允许她们回归正常的生活。 最讽刺的是,这些地区偏偏又将生育当作人生头等大事,认为不生育的女性是不完整的,不配称之为人。 与其说是「完整的女人」,不如说只是家里一件具备生育功能的「家具」。 ——明明都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有的就是顶天的大事,有的却要被视作污秽不祥…就连同为女性的长辈,都有可能会是这种歧视的帮凶。 在她因这些不公再次遭受到诘责和伤害之前,空就决定提前撤离,强制结束他们在那个世界的探索任务,那里绝对不合适作为「家园」的起点。 纵使已经离开,这短暂的接触还是给荧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每每想起那些余生都将在那种环境下受苦的女性,她都会觉得愤怒、悲伤。 …直到离开,她都还是没能改变些什么。 思想上的枷锁,往往比奴隶身体上的烙印还要难以去除。 荧当然相信达达利亚家不至于会这么封建愚昧,但常年的旅行生涯让她本能地对一切不确定的事情都保持着谨慎。 她没直接走进厨房,而是在离厨房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伯母…下午好。” 荧鼓起勇气向达达利亚的mama问好。 她还没像这样单独地和他mama说过话。 来海屑镇这几天,她都和达达利亚像一对连体婴似的黏在一起,多数情况下,达达利亚都会自动充当平时派蒙的角色,成为了她第三个外置发声器官——第一个是她哥哥。 达达利亚的mama正在切胡萝卜,她打算今天做她最拿手的胡萝卜蛋糕。 听到荧跟自己打招呼,达达利亚的mama转过身,正打算说些什么,结果却看到了荧一副摇摇欲坠,随时都要昏倒的样子,她连忙过来扶住了她。 “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饿了?先吃点饼干垫垫肚子,我刚烤好的。” 搀扶荧的过程中,达达利亚的mama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呀…手怎么冰成这样?快过来坐下。” 被她温暖的手支撑着,荧的身体仿佛也恢复了些气力,她虚弱地答道:“我刚刚洗了床单……” 达达利亚的mama立刻皱起与达达利亚相似的眉头,用责备的口吻说道:“身体不舒服还不好好休息,洗它干嘛?脏了换下来丢一边就好了。” 荧有些窘迫:“不是的…是我…生理期不小心把床单弄脏了。” “手这么冰,洗的时候没有开热水吗?”达达利亚的mama用自己热乎乎的手来回搓着她的手,“这种事情让阿贾克斯来做不就好了。” 她又抬头冲楼上连着喊了好几声:“阿贾克斯——阿贾克斯!——这孩子又跑哪去了?” “他出去了,”荧解释道,“用热水我怕洗不干净。” 热水会让血迹变得更加牢固,难以洗掉。 达达利亚的mama心疼得不行:“傻孩子,你的身体可比一条床单重要多了,大不了多用点洗涤剂就是了。”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荧嘴上条件反射地道歉,心里却觉得暖洋洋的。 “怎么又跟我道上歉了,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了。” “那个…伯母,可以向您借一些生理期用品吗?我忘记带了……” 在确定达达利亚的mama不反感这件事后,荧才彻底放下心来向她求助。 达达利亚的mama揉了揉她的脑袋:“跟我来吧。” “…给您添麻烦了。” 重新换好衣服后,荧再次回到厨房,在一旁给达达利亚的mama打下手。 达达利亚的mama只觉得她认真得太过可爱:“哈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代表你的身体很健康,怎么和他jiejie初潮那天一样害羞?” 她一时忘了自己手上还沾着面粉,微笑着用手抚摸着荧的头发:“傻孩子,在家里,除了做出让家人伤心难过的事情,无论发生什么都不需要说「对不起」。家人就是愿意接纳你一切优点缺点的人,更何况,你什么都没做错呀。” 荧下意识开口:“对不……” 达达利亚的mama故意板起了脸:“嗯?” 她及时改了口:“…谢谢您。” “以前来的时候也经常这么痛吗?”达达利亚的mama这才收回手,“一会给你泡点舒缓疼痛的花草茶,特别管用,我痛经的时候都是靠那个活过来的。” 得到来自同性长辈的关心后,荧也放松了不少,她忍不住跟她诉苦:“我其实…已经很久没来过生理期了。” ——她差点都要以为自己绝经了。 来到提瓦特后,因为长期焦虑的精神状态和高强度的冒险生活,荧的生理周期已经紊乱到几乎停经,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所以才敢放心地把本该随身携带的生理期用品全丢尘歌壶里。 自己的生理期突然恢复正常,不知道是不是也有这次休假的功劳,这半个月里,她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压力减轻了不少,神经也放松了下来,每天好吃好喝,作息也有达达利亚自觉监督…… 咳…或许还有荷尔蒙的原因。 “没有找医生看看吗?你这孩子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这万一恶化下去可是会要命的,”达达利亚的mama忍不住开始唠叨,“一定要让阿贾克斯带你去冬都的大医院找几个专家检查…等他回来我跟他说。” 荧嫌麻烦:“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他了……” 达达利亚的mama马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傻孩子,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的健康还重要的呢?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把自己的健康放在第一位啊。” 谈话间,蛋糕已经烤好了,达达利亚的mama暂时在这件事上放过了她。 “听阿贾克斯说你特别喜欢吃蛋糕,今天的点心我就做了胡萝卜蛋糕,要是不喜欢胡萝卜的,还有rou桂苹果蛋糕。” “我都可以,您做什么我吃什么。” 荧脸上的笑容停滞了几秒。 她哪有「特别」喜欢吃了,不就因为蛋糕留过一次案底吗?达达利亚这个家伙—— 达达利亚的mama戴上隔热手套,捧起刚出炉的胡萝卜蛋糕:“你先乖乖到沙发上坐着,我去打点水来泡茶。” 荧本想继续跟着帮忙,结果被她直接撵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只好老老实实地坐下等候。 不一会儿,达达利亚的mama就端着一套茶具回来了。 她往漂亮的骨瓷茶杯里倒上茶水:“需要给你加点糖块吗?” “谢谢,不用了,伯母,我直接喝就好。” 荧小心翼翼地捧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真好喝……” 不知道是什么植物泡的,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清香,还自带回甘,喝下后心里的烦躁都顿时消退了不少。 “我以前也总是疼,我的mama就是这样照顾我的,”达达利亚的mama回忆起自己的母亲,脸上浮出了温暖的笑意,“其实在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还曾因为讨厌痛经,觉得这是针对女性的诅咒而想过——如果我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像是觉得自己那会的想法太过幼稚,她笑着摇了摇头。 “但现在,我一点都不后悔自己作为女性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并不是因为觉得女性需要承担苦难这件事有多伟大,而是觉得,如果我是男性,以男性的立场一定无法像现在这样理解身为女性的处境,说不定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男人也说不定。” 见荧没有立刻接话,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啊…抱歉,突然就对你说了这些奇怪的话。” 荧嘴里还含着蛋糕,连忙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完全不会…!我很高兴能和伯母您聊天!” “哈哈,这几天阿贾克斯一直在你身边霸占着,难得我们两个有机会单独相处…不小心就有些得意忘形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母子俩看人的眼光相似,达达利亚的mama看她也是哪哪都喜欢,恨不得她是自己亲生的。 啊,她一直好想要一对双胞胎宝宝,meimei这么可爱,哥哥一定也很漂亮,等他们兄妹结束冷战了,一定要把她哥哥也请到家里来做客。 就像有人喜欢小猫小狗的陪伴,她也喜欢身边被孩子环绕着的感觉。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怀念:“得知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闯荡,我就想起了自己还是个丫头时的梦想,想当冒险家,想当科学家,想当游记作家……” 荧认真道:“您还年轻,现在去做也还完全来得及。” “哈哈哈,”达达利亚的mama笑得弯下了腰,“你觉得我现在多少岁?” 她想都没想就答道:“三十五…?” “还是猜得太保守了,你看我家老大都多大了,”见荧盘子里的蛋糕吃差不多了,达达利亚的mama又切了一块放到她盘子里,“你啊,真会哄人开心。” “是伯母您显得年轻……” 荧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猛吃蛋糕,达达利亚的mama和他的五官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不是知道这是他妈,还以为他有两个jiejie呢。 尽管五官相似,但比起她那狐狸儿子,却又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天真。 达达利亚的mama托着下巴看着她吃蛋糕:“别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很喜欢看她吃东西时的样子,很认真很专注地大口大口吃着蛋糕,看着真的好乖。 荧咽下一口蛋糕:“在宇宙里,有很多很多的星星,有些星星孕育出了生命和文明,有的则是一片荒芜死寂。” “别的星星…离我们这里有多远路程?” 她想了想,又回答道:“距离这里最近的,大概也就7.2光年吧,光年就是光在真空中行进一年所经过的距离。” “啊呀,光的速度,得有多快啊,”达达利亚的mama吃惊得捂住了嘴唇,“从这么遥远的地方来,一定很辛苦吧,真是了不起。” 她像是苦恼一般叹了口气:“我和孩子他爹最远也就去过冬都,还是老三非要拉着我们出去见世面的,刚到冬都那会,觉得什么都新鲜时髦,但待没几天就又开始想家里的牛,想念地里的庄稼了。” “海屑镇很好,我也很喜欢这里。” 冬都虽然繁华,但总感觉冷冰冰的,不像这里,仿佛就连雪都是带着温度的。 达达利亚的mama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要是能再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总感觉…我们之间完全没有年龄上的代沟呢。” 荧赞同地点头。 那可不,如果再早个三四十年来到提瓦特,她就可以说出「您小时候我还抱过您呢」这种话了。 “毛衣还喜欢吗?” 达达利亚的mama说的是荧现在身上穿着的这件,她刚来那天送给她的。 荧用力地点了点头:“喜欢,既柔软又暖和,您挑的颜色也好看。” “唉,还是织大了好多,脱下来我帮你改改吧,给你做的那几条睡裙该不会也都长了吧?” 至冬国的人大多人高马大,达达利亚的mama也没想到,她本人比她在映影里看到的还要小上一圈。 睡裙…? 荧瞪大了眼睛。 什么睡裙,她怎么不知道,她现在穿的都还是从冬都商场买来的。 但她还是这么回答道:“长点就长点,不碍事的。” “你这孩子怎么还跟我客气,改个袖子而已,不费事的,一会就好,先披着这个,”达达利亚的mama从身后拿起自己的羊毛披肩递给她,“你们两个天天舞刀弄枪的,袖子长了可不方便。” “对了,房间还喜欢吗?知道你要来,我特意为你布置的。” 达达利亚的mama的手巧,三两下便将她刚才脱下的那件毛衣拆开了。 “那个枫丹式的床幔会不会太夸张了?唉,真担心自己审美跟不上现在的年轻人…要是哪里住得不习惯尽管跟我说。” 房间…? 荧又眨了眨眼睛,不是说没有收拾客房吗? 随着二人对话的推进,一个真相正在逐渐浮出水面。 ——达达利亚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轻信。 “要不要看阿贾克斯小时候的画片?” 荧吃完第二块蛋糕时,达达利亚的mama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的福利。 荧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可以吗?我想看!” 达达利亚的mama搬出一打厚厚的家庭影集,她抽出其中一本递给荧:“这是老三刚出生那一年的。” 荧迫不及待地翻开,扉页便是一张全家福,刚出生的小阿贾克斯被哥哥抱在怀里,jiejie则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达达利亚的mama讲解道:“她一直想要个meimei,见生出来是个小子,她可失望了,还一直念叨怎么这么丑,怎么看起来就像只泡到皱皮的小猪崽。” 荧为达达利亚打抱不平:“哪里丑了,很可爱啊,胖嘟嘟的。” “对吧对吧,我也觉得,长开了就不丑了,”达达利亚的mama很是赞同,“他从小就特别能吃,不管捡到什么都要往嘴里塞试试看能不能吃下去。” 荧翻到下一页,包着尿布的小阿贾克斯抱着一块比他身体还大的饼在啃。 “…这孩子胃口真好。” “这是刚长牙那会,看到什么都想啃两口。” “老三第一次过生日,差点一脑袋扎进蛋糕里,”达达利亚的mama指了指旁边那张,“后来他总闹着要吃生日蛋糕,我就用土豆泥来糊弄他,他居然一直没吃出来哪里不对劲…唉,现在托克就没这么好骗了……” 再下一张,是小阿贾克斯和一群小鸭子的合影。 “这孩子小时候带小鸭子出去玩,鸭子傻乎乎地跟在他屁股后头跑,他也不回头看,结果鸭子掉进下水道了都不知道,等回到家时,一只鸭子都不剩了。” 荧听得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咦…?这张画片怎么被放到这里来了……”达达利亚的mama抽出一张画片,“这是我结婚时候拍的。” “这是孩子们的祖母,我的mama,现在被我jiejie接去温暖一些的南方养老了。” “这是孩子他爹…长得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对不对?”她泄愤似地用手指戳了戳,“要是早知道二十年后要和这样的大叔一起过日子,我是绝对不会结婚的。” 荧凑近看了眼,不由得赞叹:“好英俊——” 不看以前的画片还不觉得,一看达达利亚的mama就心绪难平:“当年好端端的一个清秀少年,现在怎么就变成了一个男的……” 荧回想了下达达利亚他爸现在的模样,其实也还好,只是被生活磨去了下颌上的棱角。 还没等她说几句安慰达达利亚的mama的话,她就自己调整好心态了:“…算了,结都结了,凑合过吧,反正也找不到比他还要顺眼的男的了。” “…看来您心里果然还是最喜欢伯父。” “谁喜欢他了,”达达利亚的mama先是赌气地反驳了句,而后才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笑了起来,“孩子他爹…是个平时沉默寡言,一说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完全停不下来的人。” 冬妮娅那小连珠炮嘴巴原来是出自这里,可惜她一紧张就卡壳,不然以后万一想当个律师还是很有先天优势的。 “但我每次开口说话,他都会停下来很认真地听我说完,从来不会打断我,我说过的事情他都会记在心里,答应过我的话也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不管是多离谱的承诺。” 达达利亚的mama说着说着,嘴角就忍不住甜蜜地上扬了起来。 “当初他向我求婚,我还吃了一惊,我以为我们只是朋友关系…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如果他连我的朋友都做不好,要如何做好我的爱人呢?” “我当时年纪轻,稀里糊涂地就被他哄去见了父母结了婚,后来才知道大家的婚姻并不都像表面上那么幸福,”她叹了口气,“还好遇上的是孩子他爹,而不是那种不关心家庭只会用暴力施压的糟糕男人。” 留意到荧一直没开口说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抱歉,自顾自地就说了起来…听这些你会觉得无聊吗?” “不会无聊的,”荧摇摇头,“我很喜欢听故事,您讲再多我都不会听腻。” 荧曾经一度觉得,公子「达达利亚」这个人的性格很割裂,他时而和煦得像夏日里的阳光,时而又残酷得像冬天里的暴雪。 但现在她知道了,正是因为他成长在这样一个温暖的大家庭里,正是因为来自家人们的爱,让他在拥有好战嗜血本性的同时,还保留着人性的温柔。 由狼抚养长大的孩子,即使是人类,也会沾染上狼的习性。 而达达利亚,则是头由人类抚养长大的狼崽子。 “这张是他入学仪式上的,”达达利亚的mama继续翻着影集,“这小子就不是个读书的料,害我和他爹三天两头被老师叫去训话。” 荧忍不住护短:“他其实很聪明的,只是不愿意学。” 如果连他这狐狸精都算不上聪明,那她天天被他戏弄诓骗,岂不是白痴? “…这么多年以来,你还是第一个夸他聪明的,”达达利亚的mama这下完全相信自己儿子找到一个真情实感喜欢他的人了,“有喜欢的画片可以带走哦,随便挑!” “真的可以吗!” 荧嘴上客气,眼睛却已经开始挑选了,不管哪一张都好可爱…都想要…… 这可是已经绝版的,眼睛亮晶晶的,加倍可爱的小阿贾克斯啊—— 带走几张,剩下的就拿留影机复刻一遍吧。 “当然可以!我还有很多很多孩子们的画片,足够珍藏了,就是这几个孩子小时候长得都很像,你可不要选错了,阿贾克斯知道会哭的。” 荧很自信:“我绝对不会选错的!” 就凭着他那时刻都抱着食物不离手的劲头,她想选错都难。 达达利亚的mama喝着茶,笑眯眯地看荧挑照片:“父母啊,就像是一个个的引渡人,将这些小天使带到这个世界上,指引启蒙他们开启属于自己的人生。” “可能是我当年怀他的时候吃了太多的泡泡桔,阿贾克斯是我怀过最难的一胎,几个孩子里就数他最闹腾,肚子简直一刻都闲不下来,”达达利亚的mama开玩笑地说,“后来怀托克那会也是这样,果不其然,上次一声不吭就跑璃月去了,还好遇到了你。” “托克这孩子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不说别的,就说这运气,要是别的孩子这样乱跑早丢了,他还能一路摸到璃月港,然后再偶遇她带他去北国银行找哥哥。 “平凡一点也好,”回想起自己这个让人担心的三儿子,达达利亚的mama就有些发愁,“我们没有神之眼,和他们这些神之眼持有者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平时他有个什么事的也不肯跟家里说,我们帮不上他什么忙,只能做到尽量不拖这孩子后腿。”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我是知道的。” “虽然为女皇做事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但我们还是私心希望这孩子能平平安安的,就算不那么有出息也行。” “真害怕…哪天回到家里的不是他,而是不幸的消息。” 荧垂下目光,沉默地听着。 “唉,孩子大了,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我们做父母的也只能尊重他,支持他。” “阿贾克斯那孩子,要是也能像心疼我们一样心疼他自己就好了。” 达达利亚的mama忽然轻轻地拉过荧的一双手握住:“我看得出来,阿贾克斯是真的很信任你,很依赖你,不然他是不会把你带到海屑镇来的,谢谢你愿意和他做朋友。” “伯母……” 被这双带着暖意的手握着,荧的眼眶也变得有些热了起来,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她不由得脑子一热::“…请把阿贾克斯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他的。” 将这句冲动的话说出口后,她没有立刻感觉到后悔。 她不想再逃避了。 “阿贾克斯在外面一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你能接受他…真是太好了……” 达达利亚的mama没有感到太过吃惊,她早就看出这位旅行者对自己儿子的心意。 “这孩子性格单纯冲动,你…多担待些,如果他不听话,你就揍他,他很皮实的,不用担心打坏,尽管没什么用,但你至少能稍微消消气。” ——放心,伯母,平时也没少揍他,有时甚至为了爆他材料可以一周揍一次。 趁荧刚才看影集的功夫,达达利亚的mama已经将她那件毛衣改好了,她满意地看着荧穿上向自己展示:“嗯,现在这样合身多了。” 荧重新在沙发上坐下,这回,她紧挨着达达利亚的mama,感觉和她变得亲近了许多。 她喜欢她身上那股香甜的气味,更希望被她那双温暖的手触碰,这和被哥哥、被达达利亚抚摸时的感觉都不一样。 想要对她撒娇,想要对她诉说自己一路上的委屈,想要被她理解…仿佛无论自己做错什么事情,都可以从她这里得到包容和宽恕。 “要再吃一点吗?蛋糕还有很多。” 考虑到现在家里多了个孩子,达达利亚的mama连点心都做了平时的双倍。 她完全不担心吃不完浪费,剩下的让老三吃掉就好了。 “谢谢伯母,我已经吃饱了,”荧有些不好意思,她已经连吃了两大块蛋糕,“今天…真是劳烦您照顾了。” 她的肚子已经奇迹般地不痛了,就连刚才冰凉的手脚也变得暖和了起来。 “说什么麻不麻烦的……”达达利亚的mama往她杯子里又添了些茶水,“这个时候女人就是要互相帮助的啊。” “伯母…您人真好,”荧发自内心地说,“冬妮娅他们有您这样的母亲,真的很幸福。” 见她一脸羡慕,达达利亚的mama故意半真半假地逗她:“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喊我mama啊。” 叫伯母多见外。 荧张开口,嘴唇上下碰了两次,尝试着发出了这个已经有些生疏,但却令她感到无比温暖的音节:“…ma…mama。” 下一秒,她被拥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伯、伯母……”荧的脸被她胸前的两团挤压着,害羞到不敢乱动。 “还叫伯母呢?刚才不都叫我mama了吗,可不许反悔。” 一听到她乖乖地叫着自己mama,她本就充沛的母性就又爆发了,心里跟灌了蜜一样,甜蜜得一塌糊涂。 “当然,这与阿贾克斯那小子无关,是我想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咱们各论各的,以后就算你不要他了也不许不认我这个mama。” 担心荧误会自己的心意,达达利亚的mama特意解释道。 “没有反悔…!”荧连忙否认,随后又别别扭扭地在她怀里叫了一声,“mama……” 光是念出这个称呼,她就已经有些哽咽了。 达达利亚的mama听出了她声音中的沙哑,她不停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哦哦…小可怜,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受委屈了,难受就哭出来吧,mama在这陪着你……别憋在心里,会憋坏的。” “mama、mama、mama——” 荧努力想要憋回去的泪水瞬间决堤。 一直以来受过的所有委屈,都在这一刻变得不重要了起来。 现在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过于美好的清醒梦。 住在达达利亚的家里,被他爱的家人所爱着,走他上学时走过的路,看他从小到大看过的家乡风景…… 就像意外得到了一件不应该属于自己的礼物,她爱惜着这份幸福的同时,又因害怕它会随时被人收回而感到惴惴不安。 再这样下去,她会不舍得从这里离开的…… 达达利亚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母慈女孝的场景: 他老妈坐在沙发上织毛衣,而他的旅行者则窝在他老妈怀里,睡得一脸香甜。 ——不知道还以为她才是亲生的,而他则是那个倒插门的女婿。 这两人什么时候混这么熟了,明明昨天还哭着要他陪着去见他老妈,达达利亚欣慰之际,又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刚要开口:“老妈——” “嘘,小声点,好不容易才哄睡的,”达达利亚的mama立刻谴责地瞪了他一眼,“这小可怜儿,是想mama了吧,刚才还靠在我怀里哭来着…她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 达达利亚想,如果让老妈知道他曾将她砸进地板里,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大义灭亲。 他不清楚她其他家庭成员的情况,他只知道她有个哥哥,她不愿说,他也就没开口问。 达达利亚的mama压低了声音:“你这小子,丢下人家小姑娘跑哪里玩去了?” 达达利亚只好无奈地先认错:“老妈,我知道错啦,我先带她回房间……” “让你老妈多抱一会都不行,小气——” 荧不用睁眼也能想象到,他们此刻看向她的表情有多么温柔。 她对这双倍的爱意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选择继续装睡。 荧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她刚离开一个柔软的怀抱,就被无缝包裹进了另一个结实的臂弯里。 直到进了房间,达达利亚才低头凑近她耳边:“还装睡呢?你睫毛一直抖个不停…别以为我没看到。” 荧被识破后,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掐他的脸:“…你刚刚去哪了?!” “痛痛痛——!”达达利亚被捏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出门买东西去了……”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床上有血,下意识就以为是她哪里受伤了,直到掀开她睡裙,看到她内裤上的血迹才反应过来——她生理期来了。 他家里有女性成员,多少也知道有这么回事。 荧松开达达利亚,这才发现他脚边堆了好几个纸袋。 “抱歉…我这两天居然一直没有察觉到,”达达利亚揉了揉自己被捏红的脸颊,他弯下腰抱起纸袋,一件一件地往外拿,“我买了卫生巾、补铁的营养冲剂、止痛药……” ——原来他冒着暴风雪出门是为了帮她买生理期用品。 “卫生巾你喜欢哪一款?普通的?还是像内裤一样的?我全都买了,”他一口气将十来包卫生巾全摆在床上,像个带货的销售员一样,“总感觉好小一包,为什么不直接做成像尿布那样?偷工减料。” 她不禁失笑:“做成尿布的话,穿裤子的时候会很鼓吧?活动起来也不方便。” “也是,”达达利亚也笑了起来,“镇上能买得到的就这些了,也不知道你平时是用的哪种,你都试试看。” “我平时…?唔…看情况吧,要是在户外不方便,就用卫生巾或者棉条这种一次性的,不出远门的话——” 算了,懒得说了,月经杯月经碟什么的解释起来好麻烦。 所幸达达利亚也没再追问。 荧拿起一包一次性护理垫看了看,他怎么连这个都买了,她本来打算拿浴巾垫在床单上面凑合一下的。 达达利亚试图趁机在她面前表现自己的关爱:“要帮你换么?我换尿布可是很有一套的哦,托克小时候的尿布都是我……” 荧立刻打消了他这可怕的积极性:“不用了!” “本来想趁你午睡悄悄买回来的,没想到你醒这么快……”发现床单已经被她换过了,达达利亚有些懊恼,“啊,你怎么把床单都洗了?真是的——等我回来洗就好了啊。” “…血迹干了就不好洗了。” “哼,我像是差这一条床单的人吗?”他让她躺在自己身上,用热乎乎的大手捂着她的小腹轻轻揉搓,“我还从杀牛的屠户家里买了一副新鲜牛肝,今晚给你用菠菜炒了补补血,但听说生吃更有营养……” 荧光是想象那滋味就忍不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饶了我吧。” “不可以挑食哦,伙伴,”达达利亚似乎在偷笑,她能感觉到从他胸腔传来的震动,“早知道把那盆牛血也买回来好了——” 不容达达利亚再猖狂下去,荧翻过身来,将他压在身下,两只手来回挼他的脸颊rou:“小阿贾克斯要不要吃饼饼?” 她又想起了他小时候啃大饼时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被她压在身下的达达利亚有些茫然地瞪着他那对蓝眼睛。 …为什么她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慈爱?! 在她的爱意彻底变质之前,他要纠正回来,他可不想再多个小姨妈。 荧还在得意,身下的达达利亚猛地抬手揪住了她的鼻子,她还来不及叫唤,嘴唇又被堵上了。 “呜呜呜呜——!” 荧鼻子无法呼吸,便下意识想要张嘴,她一张嘴,他的舌头就窜了进来,像条小鱼似地在她口腔里到处乱游。 被达达利亚这么热烈地一亲,她感觉到有一股热流自下腹涌了出来—— 荧拼了命地摇头:“呜…呜、呜!” 达达利亚松开她:“还要不要「吃饼饼」了?” 荧的脸因为窒息和接吻而变得潮红,她擦了一把嘴角上溢出来的唾液,连立刻与他对视都做不到:“…不要了。” “啊,差点忘了,我从那个退伍老兵的小豆腐店给你买了…呃…豆腐布丁?”达达利亚抱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端起床边的一只小餐盒递给她,“快,趁热吃。” 豆腐花还是热乎乎的。 荧虽然肚子已经很饱了,但还是决定努力吃下这份关心。 她掀开餐盒的盖子,一股浓郁的焦糖香气扑鼻而来。 达达利亚忍不住向她邀功:“我还特意让他加了一大勺黑糖。” 荧忽然灵机一动:“来,张嘴,啊——” 达达利亚不明所以地被喂了一大勺豆腐花,他鼓着腮帮子,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这是给你买的…唔……” 他又被灌了一大勺。 “好吃吗?”她亲了亲他嘴唇上沾到的糖浆,“唔…好甜…乖,再吃一口——” 吃一口豆腐交换一个由她主动的亲吻,达达利亚觉得相当值得。 渐渐地,他的蓝眼睛变得又湿又红,下身的胀痛也时刻提醒着他,不能再继续了。 达达利亚只好忍痛从她嘴里逃了出来,他背对着她站在床边:“除了菠菜炒牛肝,今晚还想吃点什么,得做点好吃的补补气血,给你炖只鸡怎么样?还是说想吃海鲜——呃,璃月那边是不是有种说法是海鲜性寒,这个时候吃了肚子会受凉吗?” …这祖传连珠炮难不成也遗传到他身上了? 荧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偷着乐:“我只是生理期,又不是坐月子,不用这么夸张啦……” 达达利亚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坐月子」?那是什么?” “…自己去查璃月词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