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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天过海

    

瞒天过海



    今夜的崇应彪,说出了他这小半辈子里堪称攻击力最强的一句话。

    简单的几个字就像他一直眼热的鬼侯剑,削铁如泥,直直戳进了殷郊心中一直力图隐藏的阴暗角落。

    不管两人厮打时下了多狠的死手,但竟然仍注意着声响,直到彼此拉扯着离开寝殿,才将将放开手脚大打出手。

    生怕声音大了,将屋内那昏睡的姑娘吵醒。

    殷宓却完全不知道这些男人间的针锋相对,拖着酸软疲倦的身子,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也许是睡得多了,头痛的有些难受,索性又懒洋洋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准备继续躺着闭目养神。

    “嘶...”

    只是翻了个身,下身却传来一阵酸痛,除却痛感最强烈的地方,身上其他的肌rou也酸痛的厉害。

    掀开被子,更是全然一片令人面红耳赤的景象。

    从白皙的脖颈往下,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嫣红吻痕,不仅胸前留下了一大片痕迹,就连她酸痛的腿心,也满是暧昧的红痕。

    殷宓皱眉,她记不太清昨日究竟都发生了什么,记忆只停留在她被几个相熟的姊妹轮着灌酒,再然后,便毫无印象。

    难道是她喝多了之后,又拉着姜文焕厮混了一夜?

    可平日也不是没有过彻夜亲昵的夜晚,身体也并未有这般难受。而姜文焕又是个能忍的性子,没有她默许,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莫不是...

    殷宓脸色霎时间变得发白。

    总不会是她喝上了头,将姜文焕直接睡了吧?

    商代女子不仅可以主持祭祀,更可以参与边防提刀上阵,对女子的贞cao观倒真没有多大束缚,殷宓自己也不会因为没了初次便要死要活。

    只是如果这样就将人睡了,总归是不清不楚。

    “文焕哥哥?”

    将床缦掀开,殷宓轻咬着下唇,试探着探出小脑袋,东张西望的将整个寝殿环视了个遍。

    空无一人。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殷宓从未见过的面生宫人,面容垂的极低,小步走了进来。

    “公主可是要起身?奴婢为您宽衣。”

    “不用不用。”

    殷宓连连摆手拒绝,毕竟她还是个未出嫁的小姑娘,哪里好意思让旁人看到这一身痕迹。

    将那宫人支出去,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随着每一个动作,殷宓几乎都要倒吸一口凉气,好不容易才简单套上了外袍。

    双腿哆嗦着挪到梳妆的铜台,殷宓自己搞不定复杂的发髻,便将方才的宫人唤了进来。

    “你从前似乎并未到过我这,你看着什么样式顺手,便随便梳个什么就好。”

    身后的宫人点头说好,之后便再度沉默下来。

    殷宓此时也懒得说话,便闭起眼,享受着木梳穿过发丝,从头皮上按摩而过的舒适。

    “手法倒是不错。”

    阳光透过前方的窗棂,撒到人脸上时,已然变得温顺,殷宓如同只懒洋洋晒着太阳的猫,身后人为她通发通的舒服,虽然迟迟没有束发,但她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能得阿宓夸奖,倒是我的荣幸了。”

    温柔含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殷宓一瞬间便惊喜睁开了眼。

    “文焕哥哥!”

    转身环住男人的腰,方才还懒洋洋的猫儿依恋地在心上人身上蹭着撒娇。

    “我说这宫人怎么半晌还不替我束发,原来是文焕哥哥对梳妆半分不通。”

    殷宓的瞳仁并不是完全的黑色,而是略微有些发浅的深棕,那么专注的注视,简直要让姜文焕整个人都融化在那片水意。

    “那我以后多练,好不好?”

    手掌顺着小姑娘温软的发丝轻轻抚摸,姜文焕感受着衣甲之外的温软,整个人都如同被收鞘的利刃,只剩柔和。

    “我可不信你。”

    殷宓枕着男人腰间甲胄,笑着伸手往姜文焕下巴上点了点。

    “今日起来便不见人,别人哪还敢信你。”

    姜文焕抚摸着女人长发的动作没有停顿,只是嘴角的上扬弧度有些僵硬。

    今晨天色蒙蒙亮,他刚套上里衣,便见到殷郊脸色铁青的闯了进来,衣服凌乱,脸上也青了好几块,一看就是刚和谁打完架。

    姜文焕看他那神情,还以为殷郊连他也想拉出去打上一架,谁料他却只是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半晌,才沙哑着声僵硬开口。

    “你一会儿去,陪陪阿宓吧。”

    阳光慢慢照进屋子,殷郊的脸却仍在角落的黑暗之中,语气艰涩,好似在对他说话,又好似在说服自己。

    “阿宓喜欢你,你去了,她应当也会高兴。”

    他们都是聪明人,就算最初有些摸不清头绪,但是很快心中便也有了猜测。

    在看到小姑娘脖子上的红痕时,基本就能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

    殷宓素日总是和他偷偷念叨,怎么他们下属的那些质子见了她就躲,是不是对她有什么厌恶的情绪。

    但实际上非但不是什么厌恶,而是有许多人,都在觊觎这殷商这带着祥瑞出生的小公主。

    只不过平时除了他,还有殷郊和姬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倒是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收拾的差不多,就连鄂顺那般好脾气的人,都曾将一个背地里对殷宓污言秽语的南地质子按在泥里打。

    “以后,再不回让公主自己一处了。”

    姜文焕从未为女子梳发,只是凭借着小时候在姑姑姜氏那里的模糊记忆,笨手笨脚好不容易才为殷宓梳了个最简单的发髻。

    殷宓倒是美滋滋对着铜镜欣赏了半天,精气神似乎恢复过来了不少,摇着姜文焕的胳膊,央求着他带他去看秋猎带回朝歌的幼鹿。

    今日本就不用轮岗,姜文焕自然由着殷宓心意,殷宓只觉得昨夜与之欢好的是他,也不再遮遮掩掩,两人便说笑着朝鹿苑走去。

    “应彪哥哥。”

    殷宓今日心情不错,见到平日关系一般的崇应彪也主动笑盈盈的打招呼,还有闲情调笑两声。

    “哥哥脸上怎得青了这些,莫不是又和姬发打架啦?”

    看到崇应彪面上的乌青,姜文焕仅剩下的哪点疑惑也被解开,站在殷宓身后目光不善,若是殷宓不在,势必也要上去再填上两拳。

    “阿宓倒是好兴致,昨晚喝了那样多还有精神带着情郎出来逛。”

    崇应彪从牙缝里挤出句阴阳怪气,眼神狠狠剜了一眼殷宓身后的男人。

    他哪能料到殷郊竟能想到这李代桃僵的法子,宁愿让姜文焕过来,也要瞒住昨晚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