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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顾爹爹的小甜饼)

      “你真的打算玩这个?”游乐场内,父子俩站在过山车七拐八弯的轨道前,顾啸云观察着上下起伏的铁轨,神色很有些跃跃欲试。恰巧此时满载的过山车自二人面前呼啸而过,车上的游客无一不发出兴奋的尖叫声,顾宸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有些不赞同地看向顾啸云:“真是胡闹,你也不是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了,坐这种东西,要是心脏被惊出什么毛病来怎么办?”

    顾啸云摸了摸鼻子,他被顾宸说教了几句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拉住顾宸的手大喇喇地往自己胸口摸,他今天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真丝衬衣,饱满的胸肌将衣服完美地撑起,手指只要触上去便可摸到他身前挺起的乳粒:“谁说的,爹地才不会被吓出心脏病,宝贝你摸摸,爹地的心脏很健康的。”

    顾宸在人来人往的游乐场被自己的父亲耍了一通流氓,登时又羞又气,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顾啸云做出这种事多少是有些不要脸了。顾宸当即抽出手,他左右看了看,还好无人注意,见顾啸云仍是一脸不知悔改的笑容,顾宸红着脸叱道:“为老不尊,流氓做派!”

    顾啸云还是笑眯眯的不答话,趁着周围人不注意,他又凑过去快速在自己儿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顾宸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他搂了过来,嘴里半真半假地警告了一句:“这么多人看着……不许再做小动作。”

    上次顾啸云和玉罗刹打过一架以后,顾宸又是担心又是生气,那天他接到电话急匆匆赶到医院,看着顾啸云胳膊上的石膏,他差点吓得心跳都停了。好在那次伤得不重,顾啸云的恢复能力也很强,调养个十天半个月也就没事了。只是他和顾啸云问起这事的时候对方吞吞吐吐犹豫了半天才说是因为他和玉罗刹之间的那点儿风流史,顾宸听罢缘由一时又气又笑,看到对方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又觉得有些心疼。约会本来只是他随口一提,不想顾啸云却兴奋得什么似的,看他这样高兴,顾宸也不好出尔反尔扫了他的兴,最后约会的地点挑来挑去,两人还是选择了最适合情侣的游乐场。

    顾宸的爷爷在世时对顾啸云十分苛刻,他自小家教极严,每天除了学习就是体能训练,连正常休息的时间都极少,遑论是这等“玩物丧志”的娱乐。后来顾家生变,顾啸云为保全顾家不得已早早成婚,妻子死后,他一人挑起大梁,扶大厦之将倾,每天心力交瘁地忙事业的同时又要带孩子,后来顾宸被捡走之后他又忙着在各地发展势力,打听儿子的下落,更无暇玩闹。满打满算,今天竟是他第一次进游乐场。

    大约是童年时的遗憾,又兼之是与顾宸一起来,顾啸云显得兴奋极了,竟是一入场就瞧上了最惊险刺激的过山车。顾宸怕他的身体受不住,怎么也不同意,但顾啸云一个劲儿地软磨硬泡,顾宸无奈之下也只好答应,而顾啸云最终也还是如愿以偿地坐上了过山车。顾宸自然是与他并排坐着,他仔细地帮父亲检查了所有的安全带,在过山车开动之前,顾宸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抓紧安全设施,如果害怕了就叫出来,顾啸云嘴上答应,当过山车开动时,顾宸只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脚下各色风景极速掠过,失重感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听着身后一群小情侣的尖叫声,顾宸本也想用声音发泄一下这种心悸的感觉,结果他刚一张嘴就被灌了满口的冷风,最后他还是默默地闭上了嘴。顾啸云倒是从始至终一声没吭,顾宸还以为他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感觉,直到过山车停回原地,顾宸去帮他解安全带时才发现顾啸云从始至终都紧紧闭着眼睛,被吓得面无人色,顾宸扶着他离开时,他的腿还有些发软。

    两人停在卖甜食的小摊前,顾宸递过去一个冰激凌,他看着顾啸云苍白的面色,想笑的同时又很无奈,顾啸云似乎心有余悸,顾宸想了想,干脆避过了所有刺激的项目,带他去了另一个区域,在这里,顾宸耐心地陪着他玩了许多类似于旋转咖啡杯,霸王龙大草帽这种堪称幼稚的游戏,他们两人分吃同一个冰激凌,喝同一杯奶茶,一起去4D影院体验了一场身临其境的观影。最后在顾啸云的恶趣味之下,顾宸甚至还和他一起买了一对情侣氢气球,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一个在手腕上缠着米妮,另一个缠着米奇,两个人还黏黏糊糊地搂在一起,明眼人基本都能看明白是什么意思。好在现在大多人思想开放,两人又都顶着一张好看的脸,因此游乐场纵然人来人往,倒也没人说什么,反而许多年轻的小姑娘不住偷眼看他们,还有些迷上了他们的美颜盛世,偷偷拍了照片,顾宸和顾啸云也不在意,他们一起去看了舞台表演和游乐园里特供的大巡游,一列列精致梦幻的彩车方队缓缓开过,灯火照耀之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入夜时,游乐园的彩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顾啸云拉着顾宸去坐了旋转木马,两人座位相邻,在他们身侧,旋转木马的灯光照着两人白玉似的面颊。顾啸云紧紧拉住顾宸的手,顾宸侧过头冲他一笑,他轻声问顾啸云,你开心吗?

    顾啸云什么也没说,他沉默着用力点头。

    晚上的夜场是最精彩的,他们来得很巧,正逢游乐场举办烟花祭,一簇簇闪耀的烟花在深蓝色的夜空中缓缓升起,在美丽的烟火昙花一现后又慢慢凋零。顾宸和顾啸云手中各拿着一束仙女棒,周围火树银花,人声鼎沸。又一排烟花齐齐绽放,顾宸兴奋地扭头想叫顾啸云与他一起观赏,侧过头却发现顾啸云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观赏这难得的盛景,而是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顾宸摸了摸脸颊,他有些奇怪地问道:“爹地,你怎么不看烟花?”

    顾啸云低头凝视着顾宸的眼睛,脸上的笑容温柔迷人:“我想看正在看烟花的你。”

    “……”顾宸一句话也没说,他默默地别过头,但顾啸云却没错过爱人发红的耳朵尖,他闷闷地笑了几声,顺手将人搂了过来,在他耳朵尖上落了一个吻。顾宸小声说他油嘴滑舌,却在周围灯火暗淡的时候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吻。

    两人从游乐园离开时已是深夜,顾啸云坐在副驾驶,顾宸将跑车慢慢开上盘山公路,车后系着两人白天在游乐园买的氢气球,顾啸云支着下巴看着顾宸的侧脸,微风轻拂,直吹到他的心头。山间寂静无声,只闻蝉鸣,在二人的头顶,一轮圆月光华清淡,周围繁星点点。顾宸将车停在车顶,顾啸云握住儿子的手,他凑过去低声说了句什么,顾宸先是侧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接着他伸手捏住了顾啸云的下巴,深深吻住了男人柔软的薄唇。二人唇齿间带出轻微的吮吸声,一吻作罢,顾宸贴着他的嘴唇轻声答道:“我当然爱你……在这世上,我最爱的就是你,难道你不知道吗?爹地。”

    顾啸云愣愣地看着他,他一时手足无措,半晌之后,他才结结巴巴地答道:“宝贝……我……我也……”顾啸云停了一会儿,待心跳平复了,他才搂着顾宸表白心迹:“我也爱你,宝贝,好爱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