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辰对我好一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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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傍晚,杜将军家里,梦生久违的回家里吃了晚饭。 在大家狐疑的目光中吃完饭,她没有立即回自己房间,起身又倒了杯茶,捧到母亲面前。 她睁着黑沉沉圆溜溜的大眼睛恭敬站在旁边,杜夫人接过茶,拿眼尾瞥着她,迎上她眨巴的眼睛,满腹疑问憋不住了,“你究竟干什么坏事了?怎么了?有话就说,站在这里吓唬谁呀。” “母亲。”梦生乖巧道,“有可能,您要当外婆了。” “??”杜夫人手里的茶杯刚刚送到唇边,又放下来,用迷茫的眼神锁定她。 “你说、什么?” 梦生连忙双手接住她往下放的茶杯,膝盖一软,顺势跪了下去,又看了一眼身边也在盯着自己的两个男人,低声同她说,“他怀孕了,我的。” 杜戎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惊声大喊:“什么?!江霁辰、江霁辰怀、怀孕了?这么快?!” 说实话,就算对妖精们这类事情有一点了解,他也还是不能想象江霁辰大着肚子生产的模样,这太怪了。 平常很是大方的母亲也蹭的站起,哆嗦着手,“你、你把他……天哪,江太傅知道吗?” 杜将军脸色不定,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 梦生无辜的看着他们,“我没说是江霁辰啊。” 这是句实话,然而并没有给他们带去多少安慰,杜夫人又喃喃地坐了回去,“不是江霁辰……这……这……这个江太傅知道吗……” 无论如何,他肚子里确实是有了孩子,木已成舟。 尤其是得知那男人还是卖身出来的男倌,更把夫人气得不轻,当天晚上便赏了梦生一顿家法,黑胡桃木板抽在她背上,打完当时虽未出血,肿胀青紫的红痕却磨的梦生晚上睡不着觉,也是狠吃了一番苦头。 20 折眉已经怀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因为体型高大,尚未显怀,梦生已经替他赎身,恢复本名谢晚棠,现在是住在外面,对于很快要见到梦生小姐的父母,他感到难以排解的害怕。 直到隔了两天的一个深夜,杜夫人一家人才见到那个怀孕的男人。 他今天穿着一件看起来更庄重稳妥的松色长袍,打扮的像个寻常读书人,浑身上下没什么魅气了,换下了往常身上层叠的冷艳色调。长发规矩的束着,个子很高,见礼后抬头,俊美异常的眉目狭长,鼻梁高挺,眉骨很深,夜间烛光下,那双眼显得更加幽邃,有种吸人魂魄的魔力。 看着他,杜夫人忍不住多瞅了梦生几眼。 她真是没想到阿生搞怀孕的是这么一个成熟俊美的成年男子,大约比梦生大了十来岁,刀劈斧凿的稠艳,熟透了一般,跟江小公子的清冷贵气完全不一样。 不过,这肚子倒是看不出来孕态。 杜夫人感觉自己有点像站在风口浪尖的恶婆婆。 就是那种,家里不成器的浪荡小儿子流连烟花深巷,弄大了人家的肚子,舔着脸领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回家要给人名分,而她这个恶婆婆,坐在椅子上,面对着楚楚可怜有孕在身的花魁娘子,随时准备棒打鸳鸯。 罢了。随她去吧,要是不喜欢,估计也不会带回家。 赘个男人给女儿,也不过就是被人嚼嚼舌根的事。 这样想着,她心里陡然放松下来,拨云见月,开阔起来了。 于是梦生的婚事就这样定下来。 而因为梦生的特殊性,谢晚棠将会入赘杜家的消息,便如一缕轻风,悄无声息的在京都游走。次日梦生如常回到书院上学,像往常一样的上学放学,等这件事传入江霁辰耳朵里时,已经又过去好几天了。 这事在京都倒没什么风言风语,不过也惹人好奇,毕竟谢晚棠是大家从未听说过的名字,不知道是哪里小门小户出来的——不过想一想配的是梦生,那倒也不奇怪。 21 江霁辰站在卧室窗外,倚在树下,沉静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窗子上,落入长长的静默。 院子里只有细弱风声瑟瑟,灯笼轻轻摇晃,他的身影很孤独,橘猫绕着他跳来跳去,踩着晃动的灯光玩闹。 江霁辰知道梦生躺在房间里的床上,此刻睡的正沉,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并不同他解释什么。 睡了一会,没摸到平常给她抱着攀着睡的人,不高兴地模糊叫了几声江霁辰,手在被褥上软绵绵拍了拍,但很快又困的又睡着了。 这么坦荡。 江霁辰靠着院子里的树,长久地看着她睡的房间,不禁想着,等到她和折眉成亲之后,还会睡在他这里吗? 应该会吧。 可他又算是什么呢。 情人,还是混合了情人、哥哥、甚至是玩具身份的,她的私有物。 是的,阿生是从来不会主动为他考虑什么的。在她心里,江霁辰就好像天生是她的东西一样,放在哪里,他就一辈子在哪里,不需要用心,不需要追求,他就像身上打了她的烙印。哪怕她成亲了,江霁辰还是她的,哪怕她不要了,江霁辰也得守身如玉躺在被她遗弃的角落里,不能被别人碰,不能被人觊觎,等着她什么时候再回来捡走。 这么不讲道理。江霁辰若是做不到,反而会被她愤怒恨上。 对此江霁辰是毫不怀疑的,做不到她的要求,那有的是“惩罚”等着他。 他陷入这样缥缈无边的幻想中。 忽的,身边传来咚的一声。 他转头看去,原来是他的胖橘猫扭着屁股跳起来去捉绕着灯笼飞舞的蛾子,不小心撞在灯笼上,正嗷嗷叫着往下掉。江霁辰伸出手捞了一把,把它接住,心不在焉地摸摸它的头,然后放它到地上,过一会,他终于走回卧房。 他站在床边,看着梦生由于摸不到他,只能委屈自己随便抱着被子卷,皱眉勉强当做他的替身抱着。 腿夹在上面,身子侧的很厉害,后背几乎都没有沾着床褥。 看着看着,江霁辰蹲了下去,平视着床上的梦生,他素来平静淡漠的眼睛里渐渐盈起了一点可疑的水光。 “阿生。” 他梦呓般喃喃,这声音很轻,但是,话音刚落,床上的少女真的迷迷瞪瞪张开眼睛。 两个人都有些分不清是不是梦境了。 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 “阿生。” 江霁辰为了向她靠近,一侧膝盖放下,改蹲为跪,含泪的眸子,齐平的迎上梦生朦胧不清醒的眼眸。 “阿生,对我好一点,好不好?” 梦生似醒非醒,一动不动,只有眼瞳随着他的贴近颤了颤,努力地把视线凝聚在他脸上。 但是,他的脸仍然朦胧,氤氲在雾气后面,如水中月,说出的声音也像是从梦境深处传出的,在说……什么? 梦生被这双泪眼蛊惑,伸出手去,贴在他脸上,立即被少年抓住手指,整个压在他的脸上。 他离得更近了。 而随着梦生逐渐清醒,他的声音也渐趋清晰:“跟他退婚,好吗?要我……阿生,你说过要我的。” 说到这里,尽管嗓音还稳,眼泪却控制不住接连从他双眼中滑落下来。 非人的视力让她清楚看到江霁辰矜傲的凤眸眼尾微微红肿着,他皮肤薄,哭一点就会很明显,而他现在,明显是之前也已经哭过了。 22 “……” 梦生心里猛的炸开一道惊雷,多年的表演经验使她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她不露破绽地缓慢眨眨眼,像是根本没有清醒过,眼皮又沉重的闭上,再次沉入睡梦中。 江霁辰只感觉手里握着的小手一沉,梦生已经歪头睡了过去,手臂自然地要往下垂去。 他停顿了一会儿,把她手放回枕头边,拉过薄被,给肚子上盖了点。 然而没装多久,梦生真的睡着了。 她睡的很不安稳,因为后背疼痛,只能侧身近乎趴着睡,不好动弹,睡一会就要疼醒一次。 江霁辰却没有睡,他坐在旁边椅子上,低下眼睛,用一种冷漠的目光,始终看着床上动来动去的少女。 他想自己可能要这样看到天明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在床上无意中扭曲爬行的梦生总算是不小心扑腾了个空,脸朝下从床边翻了下来。 江霁辰及时捞住她,两手掐着她腋下将人一把抱起,没有碰到她后背,让她正面趴在自己怀里,脑袋软绵绵无力地靠在他肩上,骑坐着他的腿,习惯性抱着他,这样互相抱着,没有波折的继续睡着。 一觉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