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鸿敬长公主有女怀瑾，淑慎性成，勤勉柔顺，淑德含章，才华彰显，是为女中尧舜。从即日起，封为扶昭郡主，位同一品长公主，赐公主府一座……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送走宣旨太监，秦怀瑾将手中的圣旨递给夏棋，“按老规矩装裱。”

    “是，郡主。”

    “春画，母亲在何处？”

    “长公主今日去了趟宫里，回来之后就在折柳公子的小院里歇着。”

    鸿敬只着了白色单衣，斜靠在软榻上，折柳公子跪在她面前，她一条腿搭在他肩上，另一只脚被折柳公子捧着，仔细按揉。

    见着秦怀瑾过来，鸿敬收回腿，踢了折柳公子一脚，“出去。”

    “母亲。”

    “小瑾怎么到这里来寻我了？”

    “宫里刚来的圣旨，封了我为扶昭郡主，同一品长公主。”

    鸿敬挑挑眉，“没事，这是对我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了。你不用有负担。”顿了顿，她解释到，“昨晚把萧恪云那老匹夫的嘴撬开了，拿到了些证据，这几天皇兄应该有点大动作。”

    秦怀瑾走到鸿敬身边，抬手为她揉着太阳xue，“母亲最近辛苦了。”

    “要面首吗？”鸿敬享受着女儿的按摩，冷不丁问到。

    “不用。”秦怀瑾在京中可谓“一家有女百家求”，加之早慧，鸿敬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把京中利害关系、御人之道、刑审之术掰开揉碎了给她讲，鸿敬一开始就觉得，自个儿的女儿，只要不恋爱脑，绝对没几个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鸿敬突然来了兴致，往女儿身上靠去，“小瑾是打算招婿还是多养些面首在府上？”

    秦怀瑾看着母亲促狭的笑意，“招婿和养面首大约不算矛盾。我打算多养些小狗。”

    鸿敬点点头，　“也不错。”说惊讶也算不上很惊讶，鸿敬只觉得这才是自己女儿该有的样子。

    母女二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儿，秦怀瑾问到，“今日来寻母亲还有一事。三日前我接到贺煜秘密提前回京的消息，昨日我的暗卫传信说跟丢了人，来问问母亲这边有没有消息。”

    “你要贺煜？”鸿敬蹙了蹙眉。

    “有这个打算。”

    “你养在东郊别院那个呢？”

    “驯好了，该出笼了。”秦怀瑾弯起眉眼，带了几丝笑意。

    “贺煜的行踪你问暗影就是。你是少主，没什么问不得的，白玉扳指也应当还在你那。”

    “多谢娘。”

    “你随便玩儿，惹了祸娘给你担着。”鸿敬眉目灿灿，这天下还没有她收拾不了的烂摊子。

    “阿瑾省得的。那阿瑾先走了，娘亲尽兴。”

    鸿敬带着笑，轻轻拍了一掌在秦怀瑾背上，扬声唤到，“折柳进来侍候。”

    ＊＊＊

    说是东郊别院，其实是一整个山头，别院修在山中，清幽又气派。

    “留在院外，非传不得入。”秦怀瑾一面向惊鸿小筑迈步，头都不回地吩咐着秋书。

    “是。”

    院内算得上萧索，踏进主屋就能听见一点淡淡的喘气声。

    素白的手指缓缓拉开柜门，面若好女、赤身裸体的少年被捆得严严实实，膝盖折在胸前，被细绸条拘在一块儿，一条粉色绸带穿过口中，在脑后打了个结，往下捆住了背在身后两只手，身后夹着一个二指宽的玉柱，微微漏出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