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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花]追妻火葬场场景一

    云水沐敲着键盘,有点心不在焉。

    其实是在打竞技场,但昨天忽视花舞剑的问题在先,今天因为老板业务一起打了两小时,自己心情也不大好,嘴里没几句好话。花舞剑当时倒没说什么,有的点也反驳回来了,感觉上挺正常,但就是叫他有点不得劲。以至于现在一边竞技,思绪一边就情不自禁飘到了那人身上。

    也没想什么具体的事情。

    直播除了业务,无非就是这周头疼的刷币任务。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自闭散排。

    这么想着,这一把出来,情不自禁地点进了花舞剑的直播间。才刚加载出来,就听见两个陌生的男声,很是开朗,积极地交流着对面抓死一刀。

    定睛一看,配置是毒刀。

    花舞剑上的奶秀。

    再扫了一眼弹幕,知道是在和惟命组排。弹幕密密麻麻都是“多联系”“惟命靠谱”,还拉踩了一下花舞剑的外功兄弟们。

    作为这群外功兄弟们里面的一员,云水沐感觉自己像被踹了一脚。

    有点气闷地关掉了直播间。

    再进竞技场,队友惊奇地发现赢了一把以后,云水沐气压更低了。

    心不平气不顺地打完下播,云水沐直冲花舞剑的房间,推开门,发现花舞剑打开了暗黑四,正准备喊阿越和大反一起刷怪。

    看他过来,花舞剑有点疑惑,闭了麦问:“有事?”

    沉迷暗黑四这两周,云水沐都很自觉地没来打扰,体谅他直播辛苦,容他多玩会。

    因此现在看云水沐面色不好地站在门口,花舞剑也自觉做好了战斗准备。

    云水沐走进来,在他旁边坐下,阴阳怪气地问:“你今晚刷完币了?就这么开心?”

    花舞剑靠在椅子上,开始玩自己的手指:“对啊,奶秀刷完了一个,惟命约的毒刀刷挺快的,菡呀呀也刷一半了。”

    “哦,那不挺好吗。”

    云水沐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很平淡。

    可能是他装平淡装得太过成功,花舞剑居然真的一无所觉,微微翘起嘴角,愉悦地说:“我还问惟命下周绑定刷币,他说可以,我让他帮我预留个位置。”

    云水沐越听越不顺耳:“绑定了?”

    花舞剑瞥他一眼:“约你们你们都没空啊,奶妈刷币散排又难刷,我就给自己找条出路。”

    隐隐带点控诉。

    “你约我啊,提前点约我,这周是因为吃鸡所以业务排不开,你提前点约我下周刷币我还能拒绝你?”

    “你有哪次是来得了的吗?”花舞剑翻了个白眼,“惟命靠谱啊,毒刀能赢,刀宗伤害砍老高了,都是四五万,带我刷币挺好。主要是效率,刷得快,还不用我点绰态杀人。”

    从来没点出过敛襟和玉骨的奶秀,今天终于点出来了。

    问他们需不需要绰态,被安慰不需要点你保护好自己的时候,花舞剑也有点感慨。

    输了也很开朗,还会夸奶妈cao作,只能说享受到了快乐。

    “......”

    云水沐的自尊心又狠狠地中了两箭。

    “你问惟命号在哪了吗,别到时候组排不了,临时约我就约不上了。”

    花舞剑耸耸肩。

    “无所谓,不行就散排呗,还能咋办。”

    云水沐再也按捺不住,掐住花舞剑的肩膀把他掰向自己,咬牙切齿地问:“所以你是不打算找我玩了?”

    “我承认之前不回你消息是我的问题好吧,拒绝你又不是我想拒绝的,有业务啊,没办法,至于这样吗?”

    花舞剑皱起眉头,云水沐掐得有点疼,他伸手想掰开:“你发什么疯。”

    云水沐根本受不得花舞剑一点想远离的态度,手往下挪,一把攥住他纤细的手腕,醋意大发:“我发什么疯?是你发疯吧,花舞剑。在一起四年了,就因为这几天的事情,你就要去找别人玩?和别人绑定?”

    “之前网上说你和柳词因为同平台引流才闹掰的,现在我开播了,你不会也准备和我闹掰吧?”

    此话一出,花舞剑顿时就僵住了。

    他怔了好一会,才不可思议地看向云水沐,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云水沐情知自己说错了话,但梗着脖子,也不肯低头。

    “干嘛,看着我不说话有用?”

    花舞剑一时失语。

    云水沐仍旧是坚硬的、任性的、倔强的那副模样。不只是今天,从前千百回的争执,也大抵是如此局面,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吵到他不耐地离去,留自己独自神伤。但到底是为了竞技,吵完没个结果也就那样了,再一起训练,仍旧是彼此最信任的后背。

    ——但这次不是的。

    这次云水沐越界了,真正说话诛心。

    花舞剑极短促地冷笑了一下,神情木然,问他:“你知道那个吃两碗粉,只给了一碗的钱的故事吗?”

    问完也不接茬了,似是不愿多言,背过身就要走。

    云水沐愣了愣,忽然寒毛直竖。

    他知道。

    污蔑一个人哪有什么代价,空口白牙,做老六县长儿子的身份,叫他为众人所指。一个伪证,就能颠倒黑白。

    老六最后剖开肚子,掏出一碗凉粉,证明自己只吃了一碗,又有什么意义?他们在乎他究竟只吃了一碗还是两碗吗?

    痛是自己的,伤是自己的,流血流到死,他们也不会有人落一滴泪。

    花舞剑不会如此愚昧,有剖腹自证那样的决然。

    但伤口就是伤口。

    即便结痂了,撕裂开,还是会疼。

    云水沐手足无措,惶然地将人拉回来,擦拭他脸上的泪珠。花舞剑被拉着跌坐在椅子里,轻轻闭上眼,将自己完全陷进海绵,一语不发。

    “我不知道,小花儿。”

    云水沐焦躁地抓住花舞剑的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

    “......我错了,你别哭,你真别哭。”

    ——哭得他心都要碎了。

    花舞剑没有反应,他干脆将人搂进怀里,心疼极了,又不敢抱得太紧,只好虚虚拢着,拿手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后背。

    “别哭,别伤心了,小花儿。”

    “我的问题,真的,不该拿网上说的事烦你。网上那些都是一群傻逼,你听他们说的干嘛,别听别看,他们就是见不得你好。”

    花舞剑哭出个鼻涕泡:“你之前也骂我傻逼。”

    云水沐:“......”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想穿越回那个吵架的晚上给自己两巴掌。

    “我那会是气头上,不讲道理。”云水沐咬了咬牙,壮士断腕,“我是傻逼,我是。”

    他将人又扣紧了些,手指沿着肩膀上滑,摸到已经被泪水咸湿的脸蛋。

    花舞剑偎在他怀里,也不挣扎,安静地哭了一会。

    他总是会原谅的。

    云水沐口不择言也好,沉默缺席也罢。

    他总是会原谅的。

    花舞剑垂着眼睛,头一次感觉到疲惫。

    他推了推云水沐,没有推开,反倒被抱得更紧了些。抬起头,这人果然有些疑惑地、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伸出手,轻轻拭掉又夺眶而出的眼泪。

    ——就是这点温柔的地方。

    花舞剑的视线又模糊了。

    就是这点温柔,让他甘愿为之尝遍苦楚。

    可他真的感觉到累了。

    花舞剑伸出手,缓慢而坚定地将云水沐的环抱掰开,坐直了身子。

    “要不就算了吧。”

    他淡淡地说,声音里隐约能听出一丝哽咽。

    “没关系,我已经找到人刷币了。惟命号也挺多,你业务忙也没办法,没事啊,没怪你,已经约上了。”

    时钟指向凌晨两点。

    花舞剑坐在那里,面目凉如雕塑。

    云水沐浑身僵硬,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