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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皇死后你强夺了父君

    偌大的床榻,传出挣扎低喘的声音。

    慌乱之中只听一声啪——一个巴掌落在了你的脸上,你疯狂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可是你的父君!”身下清艷的男人因为愤怒而面容扭曲,身体也在震愤中颤栗。

    斐薄夕请安回来,便被不知何时起埋伏在他宫里的你扑倒,挣脱不开一时情急才扇了你这一巴掌。

    他气喘吁吁,衣裳被你扯的滑落肩头,大片雪白的肌肤映在你的眼中,你暗了眸,盯在他的身上,斐薄夕撇开头,错开你的视线,伸手推开了你。

    他敛起滑落肩头的鹤氅起身,领口重叠的瞬间将最后那点遐想也在你面前掩藏。

    你记不得自己为什么发狂了,只记得在看到母皇为了羞辱斐薄夕而赏他那一大堆都不能蔽体的衣服,还被他收起来的时候,再次睁开眼,你就已经将斐薄夕压在身下了。

    你吐出口中的血痰,拇指拭过嘴角溢流下的赩红,勾起嘲弄的嘴角,“啊...我当然没忘,还是说你希望我一边叫你父君一边做呢?”

    “你!”斐薄夕震惊的睁大了眼,颤抖的瞳孔透露出不可置信。

    他知自己即将陷入的处境,不敢逗留,就要夺门而出。

    你顺着扬起的袖角,桎梏住他的皓腕,顺势捏住了他的臂膀,肩头传来无法抗衡的疼痛,斐薄夕变了脸,身子骨也软了下来,被你拽入怀中。

    你的脸颊擦过他的鬓角,斐薄夕激灵的绷直了身体。

    下颚抵在他的肩上,张开嘴,牙床碾过薄嫩的耳垂,斐薄夕昂起头,也无法自抑的从紧阖的牙关中溢出声惊悸的颤呼。

    “父君...”你如他所愿,唤他声父君。嘴里滋滋有味的吮吸那莹透的软rou,哑声道:“你现在出去,是想让外面的人看见你如何一副yin浪模样?”

    “还是说,她们是更信你?还是信我。”

    手臂环过他的后腰,扣着他的腰撞向你的胯骨,斐薄夕闷哼一声,而后就感到你近乎要将他骨头捏断的力度要将他揉进你的身体里。

    “放、开...”斐薄夕的声音颤抖,双手无力的搭在你的臂腕上,脚步不停的往后踩,却也只是徒劳。

    “父君,你知道的,我有多么想要你...”你抑制着自己的暴戾,只将环在他腰上的手臂越锢越紧。

    斐薄夕被你勒的近乎喘不上气,红了脸,昂着头张翕薄唇不停喘息。

    “我不想...知道。”斐薄夕哑了声音,眼尾晕开湿红。

    在清凉台的那一夜,因为皇上来了兴致便将斐薄夕按在未打磨完毕的大理石桌上要了他,他慌慌张张的来不及寻求遮掩,双眸浸出暮霭薄雾,只希冀在这风嚣的夜晚无人看见,凉亭的薄纱帷幕随风曳动。

    他的后腰也自此被斑驳粗糙的石面割破,鲜血自他的双腿间淌下,即便后来好了,也落下了病根。

    斐薄夕没看到,角落隐着一双比夜浓墨的眼,将眼前秽乱的场景尽收眼底。

    再后来,皇上要的愈发不加节制,即便是回了宫,也不在人前避讳,侍女侍卫们皆垂首充耳不闻,斐薄夕若是含怨耻辱的抗争,那张昳丽的脸上还会落下全劲的巴掌,白嫩的脸也浮涌红肿,?的他眼冒金星,红了眼眶将鲜血咽下,无助的阖上眼,任由眼前年迈的女人将他蹂躏。

    “父君,你我也相差不过几岁,母皇她已经老了,你也是时候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了——”

    话音落地,斐薄夕在你摩挲过他嘴角的唇上狠狠咬下一口。

    点点猩红溅落在他下颌,犹如红梅绽放在他的脸上,衬的诡谲妖冶。

    “...”

    “不要再说了!”薄情的凤眼圆睁,因愤怒而融化几分淡漠的疏离,拔高的音调呵斥你脱口而出的话语。

    “今天你所做的事,所说的话,我就当没发生,没听见!若是给有心之人传出去,莫说我,就连你!也难逃一死!”

    斐薄夕当真有些气愤了,即使是遏制了愈发高昂的音调,身子骨还是因为这愤怒而在话语出口间抖栗了身体,摇摇欲坠。

    “父君是在担心我吗。”

    “你!唔——”

    斐薄夕微微睁大了眼,瞳孔在凤眼中颤抖。

    话语被柔软带着血腥味道的双唇堵在嘴边不得出口,舌头卷着鲜血与津液深入他的喉间,唇齿间溅射出血腥的铁锈与苦涩。

    你一手按在他的颈后一手掐着他的腰,如此蛮横的力量使得他无法挣脱,嘴角溢漏紊乱气息的低喘。

    斐薄夕的双眸浸出湿润,眼尾流淌悲戚绝望。

    被迫昂起的头盯在房椽上,被逐渐涌出的温热模糊了视线,叫他再看不清。

    脑海里浮现那日,他拢紧身上勉强遮体的衣裳,拖着疲惫不已的身体回到宫中时,赫然发现桌上置放着一白玉瓶,里头装着琼脂乳膏,打开来散发出清冽幽香。若是抹在伤口上不出三日便能好全。

    宫里的下人们说是七皇女送过来的,斐薄夕攥着瓶子垂目,七皇女...

    皇上在还是太女的时候便耽于声色,酣歌醉舞,整日好不快活,最终犯下错误,与一倡郎有了现在的七皇女。

    先皇帝在知道皇家子嗣诞于倡郎双腿间的时候怒不可遏,给皇家蒙羞,太女被禁足府邸,彼时的人们都知道,太女的位置怕是要保不住,继而倒戈暗地里蠢蠢欲动的皇女。

    而倡郎也知,若是自己活着,自己的这个孩子,跟着他怕是活不下去,便在某一天,用一条白绫自刎,悲壮死去。

    斐薄夕什么也没有说,只收起了那白玉瓶。

    既没用,也没扔。

    ...

    “不要、不...”

    斐薄夕艰难的吐出这么几个字,四肢被束缚也奋力挣扎着。

    包含绝望的声音落地瞬间,他就感到圈在腰上的手臂卸力,斐薄夕微睁迷茫的双眼。

    只见你颓废垂头埋在他的颈间,呼吸湿热黏腻,唇瓣还时不时的摩挲过他的颈rou,激的斐薄夕挺直了脊背,腰身紧绷。

    你放开了他,什么也没说的跨步离开。

    路过桌子的时候你顿了顿,从袖口滑出一白玉瓶放置在了桌上。

    斐薄夕垂眼,神色微动,不可抑的微蹙眉心,很快舒展。

    在你即将跨步出门槛的瞬间斐薄夕的声音飘了过来,轻渺的不切实际。

    “从后门出去,别叫人发现。”

    你没接话,时间好似刹那静止,等一切恢复原样你早已经离开。

    —

    斐薄夕今天被翻了牌子,他坐在梳妆台前一言不发的熬到了日落,便出了宫门前往养心殿的路上。

    他极少坐撵轿去侍寝,这些徒有其表的虚荣他从来不需要。

    从自己的寝殿到养心殿有多远的路程他记得清清楚楚,他还记得拐角的红砖易积潮,生了青苔,太阳晒个两天就没有了。

    这皇宫太小,一匹马,跑上几个时辰,便出了宫门,却又太大,足以困住他,插翅难逃。曾经他也幻想过自己会嫁与怎样一个人家,是克己复礼还是相敬如宾,可无论怎么想,也无法描绘出那人的面容来。大抵是没有拥有过的,即便是幻想也永远得不到罢。

    一声不大不小的父君传入他的耳中,斐薄夕的脑海里瞬间浮现你的身影,他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便被拽入月光也无法照进的巷口。

    斐薄夕在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眼前的人后汗毛竖起的拔高了音调,“你——!”

    蓦地他被捂住嘴,未出口的话也被堵在了嘴边。

    “嘘,嘘...”你无力的将全身的力量悉数压在斐薄夕的身上,他心悸的乱了后退的步伐。

    你将下巴抵在斐薄夕的肩头,流连的在他肩上摩挲脸颊,吐出嘶哑低语。

    “我好想你啊。”

    “父君。”

    斐薄夕猛地睁大了眼,如梦初醒,也许是你根本就无心与他拉锯,被他轻松从他身上拽开。

    “你疯了?你疯了!我看你真是疯了...”斐薄夕惊愕的只会重复这句话,紧攥着拳后退。

    你咧开嘴角,“是啊,我不疯,能做出这种事吗,你早知道我疯了。”

    斐薄夕心跳如雷,每一次的震动都叫他口渴心慌,他顿时慌了神,转身就要离开,手腕却落在了你的手心。

    斐薄夕没有回头,他不知道回头会发生什么,他不敢。

    但是好在你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不舍的、挠了下他的手心,斐薄夕惊的后脊紧绷,而后就感觉到手心里被塞入一个棱角尖利的东西,等到你松手他下意识的攥紧了手,尖锐的棱角顶的他手心软rou刺痛。

    斐薄夕摊开掌心,是用桑皮纸折的四四方方的纸包。

    斐薄夕敛眼默声,没等他开口,你的声音便从他的前方传来,“这是安神温胆散,把它下在服用者的饮食里,服用后不过片刻便会困倦不已陷入沉睡。”

    “...”

    你悄悄逼近了与他的距离,“父君,今天...是你侍寝。你若不想服侍母皇,便将它加在茶水里...既不会被发现,也没有副作用。”

    他清了清干涸的嗓子,“我...没有什么不想的。”说罢就要将药包塞回你的手中,却被你反桎梏住手腕,他一惊,慌了神色看向你。

    “可是,我不想。”你如此直白的对他坦言。

    斐薄夕不敢直视你目光的垂下头,认真扮演着一个父君的角色,轻柔缓慢的道。

    “皇女,说笑了。”

    “斐薄夕,你真的觉得我是在说笑吗?”

    你说着跨步上前,彻底消除与他之间最后那点没有隐私的距离。

    斐薄夕惊的踩着步伐连连后退,最终退无可退的后背砸在斑驳的墙面上,他的身体也一踉跄,被迫掀眼看向你。

    你的眼神guntang,毫不掩饰对他的渴望。

    那双盯在他身上的眼,宛若烧的火红的匕,在将他身上的rou一块块剜下来。

    斐薄夕顿感不自在的紧绷了脊背,侧开了头。

    “我不想让你侍寝。”你顿了顿,又不愿的加了句,“父君。”

    “...”

    “孩儿不想看到父君再被母皇折磨的遍体鳞伤了。”

    你痴迷的抚上他的脸颊,流连忘返的爱抚摩挲不止,想要独占的控制欲在隐隐作祟。另一手搭在他的腰间,现在的他是惊弓之鸟,即便表现出对你的惧怕,你却还是放肆的捏在他的腰窝上不肯放手。

    斐薄夕的呼吸一窒,喉咙嘶哑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握着那药包甩开了你的手...

    匆匆一瞥你落寞的眼神踩着飞快的碎步离去。

    只留你,站在未出巷口的黑暗里,凝望他离去时的路。

    若是换做平时,斐薄夕只会想该如何草草了事早些放过他让他回去歇着,可在跨入宫门的那刻,他不知不觉的停下步伐,握了握五指,探到了袖中的那个药包...

    在身着黄袍的老女人扑上来之际,斐薄夕难得的没有作出一副蕴着冷讥假笑的表情,而是柔柔的拉下她搂在他腰上的双臂,叫她也迷了双眼的与她逢场作戏...

    ...

    —

    御花园内,一隅无人来往的水榭廊亭中,斐薄夕敛下眉眼,淡漠的睥睨水榭中曳动尾鳍的游鱼,自以为获得了自己的一方天地,身陷囹圄却不自知...

    身后忽然逼近的温度使得斐薄夕惊了神,一个没站稳就要跌入水榭池中,一双手臂从他的腰身伸了过来,环住他的腰身,将他即将变成落汤鸡的边缘拉了回来。他的身体也因此砸入了那个人的怀抱中,带有侵略的气息瞬间袭涌他的全身,斐薄夕一下知道了来人是谁。

    他的手才将将搭在她的胸前想要推开她,却被她侧过头张开的嘴叼住了冷白纤长的无名指,斐薄夕一下滞了呼吸,惊惧的睁大了眼,可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出她的怀抱。

    “别动。”你的声音略微低哑,双臂紧紧锢住他的腰身就是不让他逃脱。

    斐薄夕无法挣脱,便不再白白耗费体力。

    察觉出你的不对劲,他向你投来淡漠的目光。

    你将脸埋在他的胸前,脸颊摩挲他衣裳的领口。斐薄夕紧张的吞咽口水下意识挺直了脊背,眼眶生涩的盯在你的身上。

    “看守的人已经被我支走了。”你忽地将一个冰凉的物体放入他的手中,斐薄夕不想要却被你包住手掌,甩不开。

    他侧目垂眼,塞给他的是一把蛇鳞刀,比刀小巧,匕首般大小,刀身是开过刃的玄铁,左右翻转查看刃尖上淌下颗颗冷光。匕头嵌着蛇头,张着嘴露出两颗剧毒无比的尖牙。匕套雕着盘踞的蛇尾。

    像斐薄夕,冷艳弑人。

    斐薄夕闻言眉头皱起,并不知道你此举何意。

    从小你扮演的便是怯懦怂兢的皇女一角,没有人会忌惮你,也时常入宫请安作出一副忠孝的模样,叫世人都认为你是害怕权势的波云诡谲,而傍附母皇寻求庇护的草包皇女一个。

    起初斐薄夕也是这样认为的,如若不是,他定不会在那个雨夜救下你,听得奴才们间的传言看你可怜便心软...

    可自古君王多疑,即便早已立下太女,也无法对自己的子嗣放心,除了太女外的皇女皆在及笄后就划封地赐官宅,早早的赶了出去。即便你作出一副人尽可欺的模样,可后宫里年轻的男人实在太多,皇上已经老了,难免对你,还有皇女们,有所提防。

    只是还没等皇上有所作为,你作出一副从小无父被欺凌的柔弱模样,悲戚哀怜的恳求皇上想要认斐薄夕作父。

    你认了斐薄夕作父,道德伦理上便不能再对他有所遐想,你率先安抚了皇上的多疑,皇上不会想到你是借此为自己开脱,趁势得了更加亲近斐薄夕的机会,自是欣然应允。

    或许谁也没能想到,只要能达成所求,你根本不在乎什么宗法伦常。

    此次进宫,在旁人眼中俨然是皇女尽孝母皇父君跟前,自是一路畅通。

    “什么意思?”

    斐薄夕推开了你,眉心紧蹙,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烫手山芋,不该接。

    与刀相触的掌心好似要被这不安灼穿般,却怎么也无法将其脱手。

    “我要带兵出征了。”

    “什么!”

    尽管再细微,他脸上的表情还是被你尽收眼底。

    你勾起兴奋的嘴角,跨步向他逼近,先他一步逃离的揽住他的去路,虎口钳着他的下颚强迫他与你四目相对。

    “斐薄夕。”你一字一句在他的心尖上凌迟,“你在担心我?”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斐薄夕惊的咬了舌,后又不知道想起什么淡然的道:“身为父君关心自己的孩子,也是理所当然。”

    你挑眉,拉长了尾调,“理所当然...啊。”

    “...”

    不远处传来奴才们通传的声音,“皇上驾到——”

    斐薄夕踩了你的脚,你忍痛不及便被他给狠狠推开。

    皇上进入水榭廊亭间你便作出一副忠孝两全的模样鞠躬颔首,“儿臣参见母皇。”

    “入宫本想先行拜谒母皇,可听下人们说您在前朝与军机大臣讨论朝事,儿臣不便叨扰,便只好先来父君这请安了。”

    她点了点头便挥手将你呵退,等你退身出了水榭,老皇上便等不及的将斐薄夕按倒在廊亭的石桌上,本就有旧疾的腰在石桌上弯成了一张弓,斐薄夕耻辱的紧咬牙根,眼尾碾落颗泪。

    “...”你暗了眸色,遏制不住心中嗜血的涌动,右手就要去探侍卫腰间的利剑。

    这一幕被斐薄夕瞧见,瞳孔在眼中惊惧的缩张。

    第一次,他在老皇上面前软了声音,双手搭在她的肩头低声啜泣,一副予取予求悲戚凄凄的姿态,说不想给奴才们看到他这服yin浪的模样,只想给她一人观赏,如此动情的模样也叫老皇上也软了心肠,不再在下人面前凌辱他,搂着他纤细的腰肢往着寝宫的方向走去。

    临走前斐薄夕朝你使了个眼色,那是冰霜般刺骨,毫不客气的冷眼。是叫你安分守己,莫要一步错酿成大祸。

    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你忽地笑出声。

    斐薄夕还不知道,这皇宫里的人,早就被你换的一干二净了。

    即便领兵驻扎塞外你也不忘给斐薄夕寄家书,大抵就是些问候日常的碎嘴子话,寻常女人也不见得有这么的上心,即便斐薄夕从来不回你也乐在其中的一封又一封的寄。

    一同寄出的,还有安神温胆散。

    进入养心殿,斐薄夕说着日头热,一如既往的给皇上倒了杯茶水,看着她饮下后主动的给她宽衣解带。

    皇上对于自己睡眠间隔愈发短暂这件事虽有怀疑,但是叫太医检查了身体也并未有什么异常,只说随着年龄的增长,有时候感到力不从心也是正常的,也对斐薄夕的服软受用的并没有怀疑到他的头上。

    “皇上,这是七皇女今日从塞外寄往宫中的书信。”

    截下书信的暗卫将书信呈上,她打开一览,并未在面上发作,什么也没说的挥挥手让暗卫退下。

    在暗卫退身出门的那刻,她愤懑难忍的将茶瓯裹在手心,扔向隔扇。夸嚓一声,茶瓯应声而碎,碎裂的瓷片飞落,浑浊的茶水自门头淅淅沥沥的流淌。

    刺耳的声音叫人双耳发聩,下人们皆惊惧的俯首点地,明黄的裙角自她们眼中一闪而过,再抬头,皇上就已经消失在了这里。

    进入斐薄夕的寝宫,老皇上上来就扇了斐薄夕一巴掌,扇的他眼冒金星,嘴角淌血不止。

    他来不及拭去嘴角的猩红,连忙蹲下身来行礼,克制着声音的颤抖吐出不解的语气,“皇上为何事这般动气,龙体要紧,可不能气坏了身子。”

    她阴冷的哼笑一声,撩了下摆一屁股坐在榻上,斐薄夕见状倒了茶,说着消气便将茶杯放置榻上的小桌上,希冀冷茶能抚平她的狂躁。

    老皇上攥住那纤瘦的腕骨,拽过他跪在自己面前,两指捏着他的下颚迫使他昂首,她面上的不悦显而易见。

    “贱人。”

    斐薄夕眼中一闪而过决绝,可很快敛下眼,将情绪掩藏。

    “你早就跟七皇女在背地里珠胎暗结,沆瀣一气,真以为朕不知道!”

    斐薄夕闻言缓缓将眉头皱起,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面上流露出不敢置信的愤怨,“皇上,您在说什么?外人谣言几句您就信了?”

    老皇上气愤拍桌,“你还想让谁知道这桩皇家的丑闻!”

    当初她差点被废黜,也是因为自己的丑闻。

    即便心跳如擂鼓,斐薄夕也敛下眼淡漠的盯在地砖上,神色不见丝毫动容,微蜷的五指探到了袖管里的蛇鳞刀。

    “如若你跟七皇女之间没有勾连,她为何驻扎塞外也要月月往宫中递信!”

    “不过是七皇女有孝心罢了。”斐薄夕低下头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老皇上眯起双眼,“你既夸她有孝心,可从不见你回信,莫非是怕朕察觉出什么?”

    原来是这样...斐薄夕紧绷的脊背些许松懈。

    他抿唇沉思良久,掌心缓缓的搭在了肚皮上,声音凄切哀怜的道:“七皇女有孝心终究不是...我跟皇上的孩子。如今我事事避让着七皇女,为的也不过是让她日后念着我们父女旧情,孩子出生后有个依附的背景,能在这宫中有立足之地,不会被别的皇女们瓜分蚕食。”

    “什么!”老皇上讶异的瞪眼,起身快步至斐薄夕的身边,环住他的腰身托着他的手肘,“你有了身孕?为何不早早说!”

    斐薄夕摇头,“我如何敢说,我若是早早说了,我与这孩子在这皇宫里孤苦伶仃,如何还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有了多久了?”

    “已是二月有余...”

    两个月前,算来算去,差不多是那日离开水榭廊亭的时间...

    老皇上心中还是有疑惑,扶着斐薄夕坐到了床榻上,传唤自己最为信任的太医进来给斐薄夕把脉,确实了他怀孕的说辞。

    一下,老皇上脸上的表情由愤懑转为失而复得的喜悦,捧着他的手内疚不已,掌心抚着他的脸颊询问是否打疼了他。

    脸色转变如此之快也叫斐薄夕咂舌,他怯懦的垂眼任由老女人的手在他身上上下其手,面上露出委屈的喜悦,内心却只觉荒诞讥讽。

    老皇上是老来得子,当下喜不胜收,就要传旨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斐薄夕却按下了老皇上要离开的步伐,不安的道:“皇上,这件事我不想再让我们外的第三个人知道,眼下胎未稳,若是被有心之人算计,我自是万死不辞,可若是皇胎不保...”

    说着他啜泣起来,“雷霆雨露皆是天恩,能为皇上所用已是天大的福分,如何再敢多想。有些事,本该就是我这个做父亲该做的...”

    他的话惹得老皇上心疼,斐薄夕适时递上茶杯,“皇上,莫要再生气了,不为我,也为这个孩子。”斐薄夕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啊,茶冷了,是我不对,没有察觉,我这就叫下人们再沏一壶。”

    老皇上丝毫没有察觉的拦下了他,接过茶瓯一饮而尽,急着向他证心。

    斐薄夕勾着笑意不达眼底的笑,低垂的眉眼闪过阴狠。

    没过多久,老皇上便病了。

    孱弱的病卧床榻,别说上朝,就连下地都成了问题,吃喝拉撒皆需人贴身伺候,连太医都说时日不多了,平日里被迫委身老皇上身下的侧君们如今也好似变了个人,生怕沾染了霉运的皆退避三舍。

    一时间人走茶凉,叫人唏嘘不已。

    只有斐薄夕,一如既往的进出老皇上的寝宫,即便有了身孕也都一日三餐不落的服侍着老皇上。

    今日斐薄夕也在看着老皇上吃下他盯着御膳房做好的饭菜后端来了茶,皇上却一反常态的不肯喝下,斐薄夕敛下眉眼,苦口婆心的劝着,老皇上终于发觉了不对劲,却为时已晚。

    掌心撑在膝盖上蹲下身,斐薄夕拾起甩在地上成碎片的茶杯,不紧不慢的踱步至桌边,葱根的指绕上提梁,茶壶倾斜,翠绿碧波的茶水倾泻而出。

    斐薄夕耐着性子将茶杯端至老皇上的面前,一副忧忡问切的神色。

    “皇上这是又怎么了。”

    “你、你!”老皇上只能躺在床上从喉间挤出嘶哑的低吼,想来现在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比费劲。

    见她不喝,斐薄夕也厌了的换下伪装的笑容,举累了的手也撤了下来。

    “眼下喝不喝,倒显得也没那么重要了。”斐薄夕勾起讥嘲的嘴角,将茶瓯放在了床头,侧身坐在榻边,将老皇上身上些许凌乱的被褥重新掖了个严实,本就闷热,孱弱的身体愈发大汗淋漓。

    “你个...贱人...”她几乎是扯着嗓子吼出的这句,不过底子过虚,声音缥缈的很快消散空中。

    斐薄夕冷眼睥睨,“您真的以为单凭我就能谋划这一切吗。”

    老皇上瞬间瞪直了眼,嘶吼道:“太女...让太女...”

    话音落地的瞬间斐薄夕几乎是下意识的笑出声,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玩笑般。

    “您在这个位置上坐得太久,就算是太女,也没有性子再等下去了...”

    斐薄夕的话是真是假不得而知,反观老皇上气的瞪大了双眼,浑浊不清的双眼中攀布狰狞可怖的血丝,金线双龙潮绣的被褥上,双手紧捏成拳,病弱的身子骨因为气忿抖栗。

    或许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才说这么些话斐薄夕就有些喘了,他压了压薄汗渗出的鬓角,扶着床柱站起身起身离开寝宫。

    出了殿门,斐薄夕招来奴才说皇上眼下身体不适,除了太医,就别让任何人觐见了。

    如今斐薄夕正是得宠,奴才不敢不听,连连应是,斐薄夕这才离开。

    床上的女人睁着不甘的双眼,眸中倒灌血,昂起头,只能发出干涸的气泡声。

    因疑心七皇女与斐薄夕之间的jian情,而她的出生又险些给她带来废黜之灾,老皇上早就不待见七皇女了,却碍于天下人的目光,皇家的威信,她更是不能对她下手,这才将她调去塞外驻扎,既为此生不相见,也为她日死在战场上,便与皇家无关。可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就连自己亲手封的太女,也在惦记她的这个皇位,就像她从前...逼死那个倡郎,也要稳住她的太女之位。

    如今兵权移手,皇位继夺,她已是无力回天。

    在最后的时刻里,她还沉浸在愤怒中无法自拔。

    斐薄夕回到宫中饮下一口生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