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主角团】2020.4.24星期五－M大音乐学院

    「你骂我干嘛！」环很愤怒，这家伙可是被别人咬了，现在却来骂帮他讨公道的自己。

    「你打他干嘛！」悠也很愤怒，四叶环竟然打自己看上的omega！

    等下，omega？！

    「你，你是alpha！」悠看着嘴角发红颇为狼狈的巳波失声喊了出来，他到现在才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他一直以为的omega美人竟然是alpha！而且还把自己咬了！

    壮五赶紧关上了门，防止这个秘密再继续扩散。

    巳波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环却等不及了，他走上前揪住了巳波的衣领，「骗子，你一开始就是故意把亥清清带走准备咬他的对不对？！」

    「四叶你放开他！」悠很着急，但他的力气还没恢复，有些拉不住环。

    「放开我。」巳波沉声说了一句。

    环被他吓到了，松开了手，但是又立马把悠拽到了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巳波，生怕巳波再咬悠。

    「亥清悠，对不起，是我冒犯了。」隔着环，巳波这样对悠说。

    「你还说我控制不好信息素，你不是也一样！」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他也有些惊讶自己竟然这么生气，就好像喜欢的东西别人抢走了一样。

    环的话刺痛了巳波，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常年在omega圈里混迹的他竟然会因为悠的信息素失去了理智。

    但更让巳波觉得可怖的是，他感觉如果再来一次的话，自己还是会失去理智咬下去。

    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这是我的手机号，如果你需要什么补偿，想好了可以打电话给我。」巳波拿起小茶几上的笔，在随身带着的小本子上写了一个电话，撕下来递给了悠。

    客气的语气带着满满的疏离，空气都冻结了一般。

    悠愣愣地接了过去，微微张嘴想说句什么但又抿住了。

    他的表情有点难过。

    「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演唱会结束之前你们可以一直在这里休息。」

    巳波说完自己想说的话站了起来，他要逃离这间屋子，这间还充满着薄荷糖味道的屋子。

    悠看着巳波消失的门口，抱着腿把头埋了下去。碎发下面露出的腺体上，牙印是如此清晰。

    壮五于心不忍，但自己作为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对环说了一堆客套话又嘱咐了几句，把他们留在了休息室。

    房间安静了下来。

    环感觉悠现在可能不是太想说话，就在旁边安静的坐着看着他。

    终于，悠开口了，「为什么他那么不高兴呢…他很讨厌我吗？所以被我的信息素影响了才会那么生气。」

    「应该没有讨厌你吧，不然最开始就不会带你来这里了。」环努力地思考着，他在想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打了他，所以他才不高兴。毕竟那会儿他在气头上，下手还挺重的…是不是应该去道个歉。

    「那他为什么那么不高兴，明明他又不损失什么…」悠想知道巳波在想什么。

    「别想啦亥清清，管他呢，反正他都咬完你了，现在你们的关系突飞猛进，已经是…是……嗯，这应该算什么关系？」环皱着眉，试图从自己不那么大的词汇量里挑出合适的形容。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悠用力搓了搓脸，把脸上的那些难过全搓不见了，然后大踏步地往外走去。「任务完成，回家！」

    【大学组】2020.4.24星期五－M大音乐学院

    「巳波，」壮五走到巳波旁边，扶住了他的肩，「你那样…可能不太好。」壮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悠的眼神，过于受伤，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猫崽，让他没办法不管。

    「我不可能和一个小孩子在一起的，何况我也不喜欢他，刚刚咬了他不过是个意外。就算他喜欢我，那和我也没关系，而且最好趁早不要再继续喜欢我了…这也算是为他好，毕竟他是高中生，还是应该以学业为主。小孩子忘性大，也许过几天热情褪去他就不想着这事了。我现在唯一需要负责的只有我咬了他这件事，等标记淡了，我们就毫无关系了。」巳波说了很多，像是在解释，也像是在狡辩。

    「他才被你咬了，需要你的安抚…」

    虽然巳波是个alpha，但这些都是生理课的常识，他不可能不知道。

    巳波沉默了，壮五也不好再开口，他轻轻叹了口气，坐在了巳波旁边，他大概能明白巳波在懊恼什么。

    虽然悠喜欢巳波，但巳波却并没有理由喜欢这个只见了三次面的高中生。对方还没有表白，也就是说现在还处于未知的状态。悠不告白，他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悠告白那他就直白地拒绝，可以说故事的发展非常清晰明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悠那边没什么动静，反而他先一步没控制住自己咬了悠。巳波不是那种主动的人，哪怕是自己心动的人，他也不会主动出击，而是等对方来掉进自己的陷阱。

    所以这一次的意外，让巳波对自己的失控颇为懊恼。

    为什么，那么想咬他呢？巳波在心里问自己。

    【竹马组】2020.4.24星期五－M大音乐学院

    如果能提前知道会碰到re：vale，他一定不来，打死他都不来，更别说主动跑过来送人头。

    此时的大和，衣角被路过的千抓在了手里，千在惊讶了一小下之后，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大和心下一紧赶紧去看虎于，对方正用「我就知道你和re：vale有一腿」的表情看着他。

    但也没有太久，虎于担心壮五，他往千面前凑了凑，「您好，我是壮五的朋友，请问逢坂壮五先生在哪里您知道吗？」

    「在后台吧应该。」

    虎于道了谢，又对着大和留下了一句「回去听你好好解释」就跑走了。

    千重新把目光对准了大和，「你怎么来这了，我没记错的话，你是H大的吧？」

    「诶？千的朋友吗？」百见到千和别人说话，贴了过来。

    他们的演唱会是公益性质的，重点不是在表演而是在公益上，所以他们暖了场，也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就结束了工作。

    「嗯，这是我的…朋友～」莫名的停顿和扬起的尾音都让朋友这个词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百了然，他和大和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离开了，给千和大和留下了叙旧的空间。

    「要去喝一杯吗？」

    「……不用了，一会儿虎于回来找不到我了。」

    千笑了笑，似乎是在笑这个拙劣的借口。「感觉挺久没见了，怎么，最后还是选择了影视方面的专业吗？」

    「这和你没关系吧。」

    「确实。」千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得前仰后合，好半天才停下来。他看着盯着自己的大和，「对我这么大敌意，该不会是怕我暴露你的身份吧，小、少、爷～」

    大和身体两侧的手握紧了，半晌又松开了，「是啊，我挺怕的，毕竟re：vale的千可是曾经给我家洗车的洗车工，这件事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千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这有什么的，劳动最光荣，我劳动我骄傲。」

    大和抽了抽嘴角，不知如何接话。

    「你怕我曝光做什么，你不是本来也打算曝光的吗？自己想曝光，却又不愿意让朋友知道，你还真是矛盾。」

    「这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和我没关系？让我猜猜看…你来M大是做什么的呢？刚刚你的朋友问了我壮五先生在哪里，你和他一起来的，所以…」千没有说完，但结论已经足够明显。

    大和再次后悔，怎么就稀里糊涂跟着虎于跑了过来。「你想怎么样？」

    「是你想怎么样，大和，选这个专业如果仅仅是为了复仇，那它会伤心的。复仇之后呢，你要做些什么？如果你不喜欢演戏，那你大学四年的时光就是浪费，如果你喜欢演戏，那你选择这个专业的理由就玷污了你的热爱…不过现在说这些也都晚了，你都快毕业了吧？」

    大和又一次沉默了。

    千拍了拍他的肩，没再多说别的，转身离开了。

    大和留在了原地，看着来来往往因为见到了偶像而兴奋的人们，滋生了一些异样情绪。

    因为热爱，所以热情。

    那他呢…

    「大和！」虎于的呼喊让大和从思绪中猛地拉了出来。

    「你怎么回来了？我正准备去找你呢。」大和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人太多找不到壮五就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没事我就直接回来找你了。」

    「……那你为什么那会儿不直接打回去问问他怎么了？」

    「……为什么呢？」

    【兄弟组】2020.4.24星期五－M大音乐学院/和泉兄弟家

    「天哥！」陆冲着校门口的天挥了挥手，然后一路小跑了过去。

    「跟你说了多少次，走路不要跑。」天把陆脖子上的丝巾解开又重新系了上去，「怎么样，活动顺利结束了吗？」

    陆点了点头，「今天的现场真的太棒了，要是天哥也可以来看看就好了…明明我们都是大一，怎么感觉你们学院那么忙啊？」陆的语气带了一丝不理解和抱怨，不过抱怨的不是天没能来一起看演唱会，而是抱怨医学院怎么会有这么多课业。

    「医学院自然是课多一点的。」天牵起陆的手，往家走去。

    虽然陆曾经抱怨过，天不应该总是把自己当小孩子看，但是对于牵手这个习惯，却一直没能改掉。

    「感觉好辛苦啊。」

    「如果喜欢一件事的话就不会感觉辛苦了，陆也没有觉得社团活动会辛苦对不对？」

    陆点了点头，心里却没这么想。

    天哥真的喜欢医学吗？

    他像往常一样无数次问自己。

    天哥真的喜欢医学吗？天哥真的喜欢M大吗？如果他喜欢医学，为什么要上强项是音乐的M大，如果他不喜欢医学，为什么又要学医呢？

    果然都是因为自己吧。

    「陆，」天捏了捏陆的手，「可以的话，我想加入校合唱团。」

    陆的笑容慢慢放大，「好啊！那天哥来吧，我会罩着你的！」

    「好啊，那就拜托陆了。」天温柔地回应着。

    虽然在实验进入了关键的时刻做出这样的决定可能并不理智，但他也想顾及陆的心情。如果被陆知道了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病，那他一定会过于自责的。

    「哥哥，现在就开始投简历会不会太早了，大四再投也来得及吧。」一织接了杯水，放在了三月的手边。

    三月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投简历，他们学院有一个人放弃了学业去当了偶像让三月很羡慕。

    「大四就来不及了…这种事情越早越好，而且学校里的正课基本上完了。」三月浏览着网页，手里的本子上也写了几家感觉不错的事务所名字。

    「等我上大学了，就去学个和经纪人有关的专业，这样就可以做哥哥的经纪人了。」

    「你学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好，不用来迁就我。」三月回头看了看一织。

    「哥哥喜欢的我就喜欢，我的梦想就是完成哥哥的梦想。」一织说得很认真，三月却摇了摇头。「哥哥不喜欢这样吗？」

    「一织，你可以更任性一点的。」

    从小一织就很懂事，明明他们不是那种非常穷苦的家庭，不得不「懂事」才可以生存下去，也不是那种非常富裕的家庭，需要「懂事」才可以继承家业。他们只是一般的家庭，一般的孩子，可一织却从小就懂事得让人心疼。

    「已经很任性了…」一织脸微微有些红，「比如让哥哥给我做小兔子便当。」

    三月爽朗地笑了起来，「那就一直任性下去吧，除了这个，别的任性也多来一点。」

    「那提前谢谢哥哥。」一织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dk组】2020.4.24星期五－四叶环出租屋

    悠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凌晨三点了。

    他有些难受，此时此刻，他很想闻到巳波的味道，非常想，特别想。虽然他现在本身就散发着一些巳波的味道，但是根本不够用，简直杯水车薪。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鱼，快要溺死在浅滩上了。

    明明之前被环咬了那么多次也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家里到处都是环的味道，所以被咬了之后才可以像平常一样吗？

    悠抓了抓脑袋，想那么多没用，他现在只想要闻到巳波的味道，哪怕一点也可以。

    悠跳下床，从外套口袋里翻出了巳波给的那张纸条，借着手机的手电筒看了看，稍作犹豫就打了过去。

    虽然悠没怎么犹豫就打过去了，但他并不知道说些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电话那头传过来了巳波的声音，「您好？」

    「我，我是亥清悠。」

    「请问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尽管是凌晨三点被吵醒了，但是巳波的语气并没有什么不满。

    「我想好补偿了…我想知道你的名字。」这是悠刚想出来的补偿，不过说出口之后他觉得这个补偿非常好。

    电话那头的巳波似乎是轻笑了一下，「我叫枣巳波，M大音乐学院大二的学生，也许你可以在学校的官网搜到我。」

    「嗯。」悠在巳波看不到的地方认真地点了点头。

    「就只是想知道这个吗？你也可以再提出点别的什么。」

    「这个就足够了…」悠吸了下鼻子，「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拜拜。」

    不等巳波再开口，悠就把电话挂了。

    他有些懊恼地把手机扔到了床上，原本他想说的最后也没有说出口，他很想让巳波抱抱他。

    不过没关系，至少，他获得了巳波的名字。

    枣巳波，这可是巳波亲口告诉他的。

    在为一个名字傻笑了半天之后，悠嘟起了嘴，他现在可真是太难受了，浑身都难受得不行，他要赶紧想个办法…总不能去巳波家门口偷偷闻味道去吧，他又不知道巳波住在哪里。

    悠又在黑暗的房间里站了一会儿，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重新扬起了笑容。

    他跑到了环的卧室，把环给摇醒了。

    「你…你干嘛？又要上学了吗…」环半闭着眼睛，伸手拽过旁边的衣服就开始往身上套。

    「才半夜三点，上什么学？！」猪猪没好气地说，然后打开了床头柜的小夜灯。

    「啊？」环揉了揉眼睛，「那你叫醒我干嘛，困死了。」

    「我睡不着，没有巳波的信息素。」悠一屁股坐在了环的床上，颇为委屈地说。

    「巳波？」

    「巳波！枣巳波，他的名字！」悠笑得有点小得意，他再一次在心里乐开了花，这个补偿简直太物超所值了。

    「哦…那怎么办？」环说着打了个哈欠，把话题拉了回去。

    「你咬我一口不就好，把巳波的标记覆盖了就行啦！」

    环皱了皱眉，他隐约觉得这不是个好办法，「能行吗…」

    「肯定可以，反正你俩信息素味道还挺接近的，不都是甜的嘛。」悠突然想到的这一点更加说服了自己。「又不是发情，抑制剂没办法的，只能靠你了，帮帮我吧，我又没有巳波的东西可以闻…」

    「那，那好吧，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可赶紧和我说…」环吃软不吃硬，很快就屈服了。

    「快点快点，我都要难受死了。」

    在悠的催促下，环咬住了他的腺体。悠闷哼了一声，然后感觉到了熟悉的信息素流进体内。

    他以为可以像往常一样，但是腺体却变得越来越烫，头也越来越晕，体内的三种信息素像是打起来了一样，在血液里横冲直撞。不止腺体，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着了。

    环似乎也察觉到了赶紧松了口。「亥清清，好像，不太对劲…」环用手碰了一下悠的腺体，悠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没什么，我感觉挺好的…我先回房间了。」悠为了不让环看出异样，强忍着难受下了床。

    他晃晃悠悠走向门口，然后在环的惊呼中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