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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whenI'mnolongeryoungaiful?他听见琴声从自己的囚室中响起。WillyoustilllovemewhenIgotnothingbutmyagsoul?那些玩耍欢笑的过往,七月未央的夏夜,余晖中的浮尘,灿烂的灯海,在此刻汇聚成洪流轰然破闸,吟唱在虚空中盘旋上升直至天堂:你的荣光,你的脸庞,那如钻石般璀璨的光芒可否爱我如初,直至地老天荒?——当韶华逝去,演出落幕,白夏流年已成过往;你可否依然为我喝彩鼓掌,直至地老天荒?·病床铁轮飞快转动,急救室红灯闪烁,护士仓惶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颅脑内部存在淤血,时刻有可能压迫神经,非常危险……”“目前仅能维持最低意识,不排除再次进入持续性植物状态的可能……”杨媚捂着嘴发出半声颤抖的叫喊,但很低也很短暂,随即膝盖一软跪了下去。严峫抓着她胳膊一把撑住了,不由分说拉到长椅上,抬头问:“总有办法是不是?最好的仪器,最好的医疗手段,他才刚昏迷肯定还有救!不管用什么办法,脑内淤血以后再说,只要现在能把意识刺激回来!”“如果有最新研究出来的机器和配套药物确实有可能,但东西还没批进国内,临床到底是否有效还……”“仪器在哪?”医生有些犹豫:“整套的话看新闻应该是在德国,但是——”“最快一趟国际航班几点到,你的机器就几点到。”严峫头也不回道,抓起手机冲出了急救室走廊。灵魂在黑暗中挣脱导管与呼吸机,缓缓浮出急救室,向着远方空洞的深渊飘去。DearLord,whenIgettoheavenPleaseletmebringmymanWhenheestellmethatyou'lllethiminFathertellmeifyou……但我没有爱过你啊,江停在越来越响的吟唱中喃喃道。旋律愈发跌宕强烈,掀起金红帷幕华丽的下摆,掀起旧日岁月迷蒙的灰尘,乃至轰然巨响、乃至震耳欲聋,淹没了他声嘶力竭的呼救与叫喊。但我从没有——没有——“你有,”他听见那声音说。警灯闪烁暴雨滂沱,周遭人声喧哗,有人冒雨大吼:“搜到了!快来人!通知江队!”深夜办公室的台灯下,钢笔在纸面上一笔一划,门外传来快乐的蹦跳和嬉笑打闹,“我们走啦江队!明天见!”地面轰然炸开,厂房玻璃飞爆,火光与浓烟瞬间冲上天空;他向那烈火狂奔而去,恍惚间周围有无数人大喊:“别让他进去!”“江队!”“把他拉开!”…………没有明天见了,江停想。永远也不会再见了。灵魂终于放手,从天穹跃向深渊,紧紧拥抱住大笑的恶魔。急速下坠中他们远离天堂,将人世遥遥抛在身后,视野尽处是丛生恶鬼与烈火地狱;华丽剧院灰飞烟灭,而提琴仍在云霄上慨然奏响。他们就在那歌声中一同奔赴旅程终点,仿佛从最开始就紧密不可分割,坠向轰然开启的炼狱巨门。锵——!就像休止符落地,突然一切都静止了。爆炸、燃烧、惨叫、呼号……全都如无声的哑剧哗然溃退,火焰褪色成灰白,将深渊底部的重重鬼影瞬间吞噬殆尽。江停就像重归胚胎似的悬浮在半空,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回过头。一只结实有力的手拉住了他,顺着胳膊向上望去,新生似的光芒铺天盖地而下,逆光中映出一张英挺俊朗的脸,正皱着眉头紧紧看着他——江停被那光芒刺得闭上眼睛,随即缓缓睁开。“醒了!”“大夫!大夫他醒了!!”……喧杂和脚步朦朦胧胧,声音就像隔着一层深水。江停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正被不知道多少个医生护士摆弄着,周围有人在哭,有人在叫,也有人在欢呼大笑。这么高兴的吗?他心中有些疑惑。终于周遭渐渐安静下来,仪器发出有规律的嘀嘀声。江停浓密的眼睫动了几下,随即缓缓睁开,发现病床边还有一个人没走。梦境中那副面容正在现实中注视着自己,病房里的灯光从身后映来,为他坚实可靠的身影镀上了一层光边,恍惚间竟有些温情的意味。严峫笑起来,侧坐在床沿上,双手食指交叉比了个数字:“六天。”江停精神还有点涣散,戴着呼吸面罩。“你昏迷了整整六天。”严峫笑着说,终于活动了下脖颈和肩并,随意往病床周围整套叫不出名字来的医学仪器和全部印着德文的滴注药物扬了扬下巴:“咱俩之间呢,生动形象的演绎了什么叫‘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砸钱’——到今儿我才知道,老祖宗的话果然实在,没有骗人。”“……”江停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严峫瞅着他,突然俯身凑在他耳边,调侃问:“现在咱俩算有缘了吧,嗯?江队?”江停微微开口,温热的白气在呼吸面罩上一呼而逝。他说:“算。”第41章五零二冻尸案终于初步结束侦破,进入了审讯过程。影视剧中刑警的工作是到犯罪嫌疑人成功落网就结束了的,但实际上,真正艰难的战役从这时候才开始。审讯,攻坚,软硬兼施,十八般武艺七十二种手段,从犯罪分子真假掺杂的供词中甄别有效信息,扣细节扣字句,反复审问逐个击破,乃至于全部拿下。这中间多少你进我退,多少斗智斗勇,都难以用语言来记叙,唯一能具体展现的只有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加了多少个小时的班,以及副支队长办公室的灯又亮了多少个通宵。浴室里水声停止,悉悉索索片刻后,严峫顶着一头湿漉漉如刺猬般的黑发推门而出,哼着小黄调进了衣帽间,从塞得关不上的抽屉里随手抽出黑T恤,刚要穿上又顿了顿。然后他三下五除二把T恤扔了,赤裸着尚未擦干水珠的结实背肌,打开了一年到头只有相亲时才会临幸的衣橱。半小时后,严副支队鼻梁上架了副墨镜,头发打蜡做了个造型,穿着cesareattolini定制衬衣西裤,戴着价格比车还贵的腕表,开了辆价格相当于十个表的车,愉悦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