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文小说网 - 耽美小说 - 醉余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又道:“寻个日子,你拜我为师,以后我们师徒相称。”

“为什么是师徒?”孩子问。

“那我做你义父?”黎昕本是随口一说,话落,心情却格外沉重。

“你能教我什么?”孩子自是看不出来他的难过,不过看样子,孩子也不愿意认他为父。

“琴、棋、书、画、吟诗、作对,看你想学什么。”

洗好了头发,黎昕将孩子放下,用毛巾擦干发尾,取木梳细细为他梳理。

头发之前掉落了不少,剩下的这些也是枯黄偏细,应是长期的居无定所食不果腹所致。

孩子正在长身体,细长细长的一根像麻杆一样杵着。

黎昕轻叹一声,取来布条为他束发,道:“自己洗澡。”心中决定,要守护好这个孩子,不再让他受一点点苦难。

怕那孩子不自在,自己拿了衣服出去,在客栈里另寻了一处沐浴更衣。

黎昕穿戴整齐,披散着长发。脱下来的襕衫随手一挥就不见了踪影,那基本是他的标配,虽是端庄大气,却不如寻常道袍来得舒适。以后,也要学会过得自在一点才好……

回房时,那瘦瘦小小的一只正在大床上撒泼打滚。黎昕笑笑,果然是个孩子心性。

还好,终是让他寻着了。还好,他还健康。以后,我会尽力弥补,让你一生平安喜乐……

第12章改变2

听到推门声响,小孩立马打住。抬头看看,见是黎昕,眯眼呲牙送了一个假笑。套上新鞋,下得床来。

一身新衣恰好得体,果然人靠衣装,眉目间依稀带着故人的影子。

黎昕招呼他坐下,为他解了发带,披肩的头发半干未干散了下来。

又一一撩起他衣袖、裤腿查看,伤痕累累,淤青无数。新伤基本已经结痂,旧伤已然成了疤痕,深深浅浅的泛着白色。

黎昕微沉了眸子,没有言语。在他一旁坐下,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瓷瓶,手指取了药脂轻轻为他涂抹。

半天时间,小孩基本已经和他混熟,对他的触碰没有抵触。看他不甚高兴,想要宽慰几句,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出声。

心知他是疼惜自己,可又不确定这份心疼能持续多久。如果终归要失去,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抱有希望好了。

伤疤大体是自己弄的,刮了,摔了,磕了,碰了;蚊虫叮了,恶犬咬了。现在想想,当真不知这些日子自己一个人怎么熬过来的。

坚强得不似一个孩子,如果可以,他也想要有人疼惜,有人照顾,有人像珍宝一样捧在手心上。就像他见到的所有孩子一样……

自嘲笑笑,也不说话,伸手抬脚配合着黎昕动作,乖巧极了。

涂抹完毕,黎昕又为他整理好衣裤。道:“身上可还有其他伤?”

孩子摇头,在他眼里,就没有受伤这个概念。平素破个小皮、见点小血、留个淤青那是日常,但凡自己会好的,他都不甚在意。

在这个问题上,黎昕没有过多纠缠。男孩子身上留些伤疤倒也无妨。

待得孩子头发全干,又给他重新绑了马尾。额前两鬓留下少许碎发,完美的修饰了他凹陷的两颊,陪着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很是灵动。

带着孩子下得楼去,在客栈一楼的大堂坐了,劳烦伙计倒水、开饭。

又仔细询问了小孩饮食喜好、偏食忌口。孩子一一摇头作答。

伙计麻溜的报了菜谱,对二人换装能力给了满分。莫不是遇上了江湖侠客了?上楼时是霸气侧漏的一代大侠领着衣裳褴褛的乞儿,下楼来却成了冷面少爷带着文雅侍从。瞬间脑中恶补了不少江湖追杀、乔装换面的戏码。

三两个家常小菜很快上来,黎昕取了碎银打赏伙计。

二人安静用餐。期间,黎昕不断为孩子布菜添汤,侍从的模样倒像了十成十,让伙计在柜台后看得啧啧称奇。

再回房时,天已黑透。

黎昕用湿毛巾为孩子细致的净了手脸,二人上床,吹熄了油灯。

孩子不可置信的瞪着帐顶,觉得今日的遭遇总如梦似幻,不像真的。

黎昕侧身,将手臂置于小孩腹部,半搂了他,轻声安抚:“睡吧。”

第13章拜师

其实,黎昕也不甚习惯,从未如此照顾过一个孩子。许久以前,也有过年幼的师弟师妹,不过,他只需要稍微帮忖就好,不必走心。

有些事情,大家都需要时间适应。

第二日,二人很默契的都睡到日上三竿。醒后,相视一笑。

孩子觉得,不是梦,真好。

黎昕觉着,开始新的人生,甚好。

二人收拾妥当,吃了一顿半早不晚的饱饭,结账出发。

他俩都无行李傍身,要去哪里当真随遇而安。

黎昕置了一匹老马,选的路线大都不偏僻。孩子还小,至少让他有饭可吃,有床可睡。

和黎昕一起的日子,是小孩一生中过得最最幸福的日子。不用考虑吃什么,睡哪里,明天去哪里。只要安心的跟着他就好,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担心。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二人错过了时辰,决定在山中露宿一夜。

黎昕选了一处还算平坦的地方,生了火堆。让孩子看着火,自己在附近转了转。

不远处有条小小的瀑布,清敛的水流从几米高的峭壁上垂直落下,飞珠溅玉哗哗直响。下方形成了一口小谭,深不见底。

又去瀑布下抓了两尾鱼,开膛破肚清洗干净了用树枝串好。看见了清冽的流水,一时没忍住,在幽深的水潭里游了一个来回。刚刚开春的天气乍暖还寒,潭水更是冰凉刺骨。

原来,这就是放纵……

担心小孩一个人在火堆旁守着,黎昕终是不敢太过大意。上得岸来,脱了湿漉的道袍,拧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