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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尘埃落定不过一月。赫赫魏府,沦落带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员往那儿一站,龟缩门后的魏府妻小就噤若寒蝉的地步。小王爷没有上前,但也不走,遥遥望一眼里头的魏妻,嘴唇抿得紧紧的。廉昀一手捂住他双眼,调转马头企图带他走,被一巴掌拍开。小王爷犯了脾气:“建昭已到,我要下马,你可以滚了。”两个人对峙片刻,廉昀不肯松开揽在对方腰侧拉缰绳的手:“不要去招惹魏府惹太子猜嫌,我要送你回去,看着你进王府。”“你这个人来历不明形迹可疑,”小王爷憋了一路,心火哗哗地往上冒,这会儿憋不住了使劲推他手企图强行下马,“我才不要把你带回家,谁知道你是不是要对付我鲁家!”“我来历不明……你还不是天天扳缠着要跟我双宿双飞。”书生丢了官服官帽,踩倒了太傅大人,又确信情人面前已藏不住他羊皮下的狼骨,骨子里的痞气开始噗吐噗吐往外冒:“我要针对鲁家,何必费尽心机进翰林院接近太子和陛下?更不必和你纠缠半年。我只要勾勾手指,你这小傻子就掏心掏肺,主动贴过来任我宰割了。”小王爷气得七窍生烟,他回头睨一眼廉昀,见他并没有看自己,而是遥望即将沦为空壳的魏府,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快意。许是一切都照着他预想的最好的结局在走,廉昀的心神也随之放松。他眼神里的恶意埋藏得并不深,即使如小王爷这般傻白甜的人,也能轻易看出来。小王爷确信自己看上不是个老实的书生,而是个一开始就别有所图的亡命徒,不由悲从中来:“你放我……”“魏长林的妻儿看到我们了。他认识你,也见过我……魏家拥趸倒得就剩个滇王府了,你猜他们是不是在等你爹洗清嫌疑来救他们?”廉昀任他挣扎,反倒像是得了趣儿,竟一时没急着赶他回府和王妃商量对策,而是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尾音还高高翘着,透露出三分得意七分狡黠。“啊?小王爷一个没“啊”完,就被钳住了下巴,当着魏家众人的面被衣冠禽兽廉书生亲了个结结实实。这下他不仅仅是悲从中来了,那简直是悲愤欲死。廉昀的形象从出尘高洁状元郎跌成心怀叵测大灰狼,最后跌成鲜廉寡耻大色.狼。廉·斯文败类·昀足足强制亲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放开尊贵的小王爷。自觉被戏弄玩弄百般捉弄的小王爷一被松开就伏在马脖子上半呕不呕,脸颊涨得通红。魏府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廉昀得了便宜又在仇人面前现了一把,得意地照着小王爷裸在外边的一小块后颈rou嘬一口,这才好言哄道:“好了别耽误时间了,我送你回王府。”小王爷瞬间不呕了,他从马脖子上起来,僵尸状手链僵硬地坐直了。廉昀很识时务,想起来对方脸皮子薄又在气头上,自己应当要收敛,遂更加温声细语:“你不闹我我就不闹你,扶着点,我们回了。”被讨好的小王爷好似有点冷,浑身打了个哆儿,幽幽回头看廉昀:“谁跟你回?谁跟你‘我们’……他咳嗽着,脸颊更红了,语气却不是面上的春色绯然:“不想死的话就别现了,乖乖找地方躲起来,别跟我这儿耗着。”廉昀:???“魏氏余党还没清剿干净,你可不要仗着自己会点拳脚就四处招摇。小心死到你仇家前头去。”廉昀:“班班?”“小兔崽子让他快点回王府竟然不听,跟你在这儿犟……”披着小王爷皮的家伙教育完廉昀便小声抱怨。廉昀俯身想听清楚他说什么,他便出其不意对着身后的人一记横扫。趁着对方没反应过的劲儿,貔貅来势如破竹将人踹下马,扶着缰绳纵马往王府方向跑去。突然被ko的廉昀:……!!!!当了帮助犯驮着凶手逃离的马儿:“嗷……嘿儿嘿儿……”没嘿儿两下,就在食物链的天然威压下乖乖闭嘴,忍辱负重驮着背上的大猫往王府奔去。滇王府从外貌上来看与平日无差别,仆从出入自由,也无人来抄没王府家财,只是鲁钰确实已经不在王府。貔貅没换上廉昀给他准备的家丁服饰。他心知附近要是真有探子,怎么躲藏都逃不过皇帝的眼线,还不如自然点,不容易遭人猜嫌。随即大大方方进了王府。他进门四顾,没见着王妃,顺手把马匹交给迎出来的家丁:“王妃呢?”婢女家丁这几天心底焦灼得很,貔貅进门的一点拾掇活儿就让他们乱成一团。人心虽乱,见到自己的小主子平安归来不由多一份宽慰:“王妃娘娘在小书房。”貔貅一路脑补失去丈夫的女人必定面容憔悴心神大乱,整个人惶惶如惊弓之鸟。进门又见下人们愁眉不展,更加印证自己的猜想。他急急赶到书房,就见王妃一本本翻找书架上的古籍。没有头发凌乱,没有面如菜色,没有瑟瑟发抖,没有哭哭啼啼。就是黑眼圈有点重。王妃听到动静回头和貔貅对视一眼,语气算不上慌乱,倒是有种大功告成的轻松感:“回来啦?”貔貅点点头。被嫌弃不中事关禁闭的小王爷哭唧唧。“我这书房除了你两就没别人进来过,东西还真是被廉昀拿走的。”王妃将空荡荡的大部头古籍拿到他跟前,倒给他看,“你和廉昀出去我这几日好生担心,你路上可有被欺负……她上上下下打量自己一个月未见的儿子,惊奇地发现这个号称是去寻访失落古诗乐赋,日日奔波于山野间吃冷饭睡农居的家伙还胖了:“……算了,以后不许再和廉昀来往。”貔貅摸摸后颈,本就十分担忧小王爷这个战五渣被骗身骗心,贼老实地应下:“诶!”王妃诧异地把书放回去,指着椅子让他坐下,逮着儿子就开始教育:“事已至此,我责备你引狼入室也于事无补。只是这后续的事,你得乖乖听话了。有几件事,我要交代你。”滇王府的王爷不得归来,王妃就跟定海神针一样立在府中安定军心。此事前前后后,她都理个分明:“其一,你魏师傅舞弊案是真的,咱家在殿试之前就知道试题,也是真的。你不必为此奔走洗冤,冲撞了陛下。”“建昭高门,多的是这样的互开方便之门的举动,端看你用不用得上这便利。咱们王府从来也不问朝政,不插手科举。陛下要是想除掉我们,得捏造证据。要真是这样的审法,你再怎么奔走也是枉然。”貔貅老老实实听着,来得匆忙,鬓发间汗湿成珠,滴滴落在尖细的下巴上,又淌落在衣襟上。“这是怪我多事。为娘留这东西,是顾念魏氏向来野心勃勃喜好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