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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真有愧疚,那份愧疚也不是对伊墨,而是夫人。因为伊墨的突然出现,让他犯了心病,从此连正常的男欢女爱都不能再给她,不愧疚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些话,季玖谁也不能说,这一辈子,只能藏在心底。伊墨问:“难过什么?”季玖却道:“说不好。我虽知道不欠你什么,却觉得难过的很。对你好,我觉得是该,对你恶,我也觉得该。但‘好’是有底线的,‘恶’却无限,你还是趁早绝了念想修仙去罢,我也陪不了你几年,就算再有一个轮回,季玖死,沈清轩也不会生,你找到也是一个陌生人,一样有底线的待你。”伊墨还要说什么,季玖却掩上窗户走去床边铺被,不想再继续谈下去了。这个夜晚,是注定要发生点什么的。多年明枪暗箭的生活,让季玖养成了一种能察觉出危险潜伏的本能。所以说那么多话,不过是想缓和这种危险。他并不能清楚得知具体的危险,但也许能侥幸避免。如能避开,这样的日子或许还能持续下去,持续着,让这妖持留在自己身边,给予有底线的好。尽量,不去伤他。但这晚,季玖从睡梦里醒来,察觉到身后人的动作时,就知道,这样的日子,结束了。季玖喊:“伊墨。”他的声音没有太激烈,力持镇定,甚至有一丝请求,更多的是隐忍。被强迫的记忆尽管他想忘却,却已经深深刻在身体里,被潜意识自发记住了。他做不到与他欢好,被抱住的时候尚能忍耐,当里衣被解开,长裤被褪去时,埋葬在黑暗角落里的屈辱与羞耻的记忆又一次苏醒,并破土而出。季玖死命挣扎,同时尽量遏制着自己不要失控,试图与他商谈,道:“放开我。”伊墨却将他牢牢禁锢住,与此同时低声道:“你喜欢,为什么不?”季玖又一次被他提醒,即使被同性用强时,他也是有感觉的。那力图保持的一丝理智,就这么化为云烟,忽而不见。伊墨知道他不情愿,却不打算就此罢休。这么久的时间,只要他稍微亲昵一些,这人就会僵硬,连身体都会变冷。他的抗拒从来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一点消退的迹象。伊墨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即使能隐隐猜出一点,也是不愿意深想,不愿意承认的。【屯儿。整理】伊墨将疯狂挣扎的季玖翻过去,而后紧紧压在身下,让他再也不能动弹,更无法逃脱。他抱紧了季玖,脑中浮现的却是在他身下红着脸,却从不抗拒的沈清轩。哪怕繁忙一天,疲惫到无法睁开眼,也尽量打开身体包容他的沈清轩。在股间磨蹭的硬物让季玖噤了声,最后挣扎了一次仍是徒劳,他就知道身上人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季玖几乎都能感觉到从自己毛孔里外溢的寒气,散着轻若云霞的白雾,将他从内到外彻底冻僵。季玖脑袋以一种无力的姿势歪在枕上,最后喃喃了一句:“别逼我。”便闭上了眼。伊墨怔了怔,垂下眼帘,吻咬着他的颈项,仿佛安慰般道:“别怕。”季玖没有回应他。最后伊墨放弃了,没有像以前一样强行要了他,而是用自己的根部磨蹭着他的腿间,在臀缝与双腿内侧磨蹭着,却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对季玖来说,并不比直接侵入好多少,反而更添三分猥亵。结束后伊墨覆在他身上,头埋在季玖的颈窝里,用嘴唇在那片肌肤上制造着痕印,一个又一个,连缀不绝,深深浅浅。但是这样的吻痕,很快就会褪去的。就像欢好,无论过程多么缠绵或激烈,最后随着精水泻出一切都会戛然而止,如水流滑过身体,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热起的温度会消退,留下的吻痕会失踪,陪伴的人会死去。伊墨不知道自己还能留得住什么。就在这时,一直默不吭声的季玖终于在他的一个疏忽间翻身而起,将背上趴着的男人掀翻在一侧。这个夜里季玖的眼睛像一只悲愤欲绝的兽,蕴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绝望。所以当他的巴掌抽过来时,伊墨盯着那样的眼睛,竟忘了躲。季玖的手是杀过人的。挽起长弓,可百步穿杨。他用杀人的力道,抽了伊墨一巴掌。伊墨的头偏向一边,等他再转过脸来,他看到季玖灰暗的眸子,听到季玖说:“你让我恶心了。”。第二卷·二十五这个晚上,沈珏躺在床上已经睡着,是被一道巴掌声惊醒的。这么多年,沈珏第一次憎恶起自己敏锐的听力,他听见了那道巴掌,脆生生的穿过墙壁,穿过院落,穿过木板,传进了他的耳朵。然后是季玖那句:你让我恶心了。沈珏无法形容自己心情。更无法想象,伊墨听到这句,是怎样的心情。这就是妖。一旦涉足情爱,就失去了高高在上的资格,在红尘里辗转,寻找自己的爱人,结果往往是凄惨的。人的一生不过数十年,妖却要活那么久,久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沈珏不想当妖了。如果能寻一个相守相爱的人,就恬静过完一生,而后陪他一起死去。下辈子的事,不再cao心。也不再去寻。一切就像季玖曾说过的,人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无法挽回。就算去找,找到的也是假象。镜花水月一般,触手成空。沈珏知道,那种空荡荡的滋味并不好受。【屯儿。整理】不断的有声音从隔壁传过来,不断的争执,不断的厮打,沈珏捂住耳朵,将自己埋进深深的被子里。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心中梦想的断裂——温柔的爹爹,寡语却深情的父亲,美好的一家人。最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沈珏坐起身,知道伊墨走了。也知道,这一回,伊墨是真正伤心了。这么久,这么长时间,以为还能寻回的那人,那样的轻怜蜜爱,最后,一切希翼都被摧毁在一句“恶心”里。沈珏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绞痛起来。第二日清晨,季玖收拾好自己,打开屋门。房门刚被打开,本该洒进来的光线却被一道身影遮挡了,那微蓝的明光,便传不进来,落不到他身上,印不进他的眼里。他依然站在黑暗中。门外站着的是沈珏。季玖回身取了长剑,绕开他走到院中站了片刻,似乎是要练剑,最后却坐在那架竹椅上,闭上了眼。沈珏在门口站了片刻,终是忍不住,大步走了过去,站在季玖身前,高大的身影又一次将季玖罩进黑暗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