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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尽头是一扇机关吊门。宫正沧不疾不徐地下去,到了吊门前,掏出一根头分三叉的沉铁钥匙插进吊门正中的孔洞里,入了一半时向左转了三周,“吧嗒”一声,钥匙又进了一小半,宫正沧便将其向右又转了三周,吊门随之一震,轰轰隆隆地升了上去,门后是一条笔直走道,如昼的火光从不远处的尽头直透过来。同一时间,上面石屋中的木桌自动回归原位,重新掩盖住了暗道入口。若是有外人能进到这吊门后来,定会被所见情景牢牢震住。因为这里,简直就是一座小型的地下宫殿。走道尽头又是向下的斜梯,只是材质已变成光洁的大理石,两边的红木扶靠雕花刻纹描金饰彩。放眼望去,三座富丽堂皇的高大楼阁矗立其中,琉璃瓦,珍珠墙,美人靠,镂花窗。周围廊腰缦回,梯台散布,假山池塘,风亭水榭,个个巧夺天工,各各别具匠心。宫正沧漫步向正中的高阁行去,刚至阁前,便心旌一动,连忙侧错两步,闪身避过斜里刺来的一道乌光。一剑刺空,乌光紧接又起,一记横扫逼得宫正沧又飞退两步。乌光去势不回,人随剑走,在旁的白玉石栏上借力一转,直挑宫正沧身侧死角。宫正沧这才恍然,刚刚那记横扫只是虚招,这一剑才是真意,奈何那人以有心算他无心,眼看剑光即将临身,他双脚却还未着地,只得急运内力于右臂,从身后钳住那乌剑。乌剑被制,使剑的那人却眼光一讽,握剑的手一抖一收,一道雪光乍现,如雷鸣电转般又朝宫正沧而去。宫正沧眼角一跳,两指夹着那剑鞘使力不上,只得匆匆一挡,却被那雪光一颤之下轻松挑开,却在此时,他左脚碰地,险险向外躲了开去,耳中却听“呲啦”一声,他侧腰之处的外袍被撩开了一道尺长的口子。“无意,住手。”使剑那人还要动作,却被高阁上一声轻喝止住了。他看了眼宫正沧的破衣,撇了下嘴,走过去拾起自己的剑鞘,脚步一蹬,便朝左边的侧阁飞身过去,转眼没入了曲廻的楼台间。宫正沧看着那人消失不见,才转脸看向站在高阁上那满是书卷气的男人,“无意的进步之快,真让我惊讶。书晨兄弟果不愧为江前辈的后人!”头戴纶巾,身着儒袍,江书晨的脸色因长年的不见光日而显得惨白,身体也因为长久地钻研武学典籍而变得淡薄羸弱,只有那双淡褐色的眼睛却如天外星辰一般透着睿智雍华的光彩。他淡然一笑,摇头道:“无意本就资质上佳,我只是稍作点拨而已,算不得什么。”停顿一刹,他直直看着宫正沧的眼睛,“宫兄此次亲身前来,是否绝学一事又有变故?”“我无事便不能来看看兄弟吗?”宫正沧抬脚蹬上阁前精细打磨的石阶,“你怎能把我想得那样淡情薄义?”“呵呵,是我不对,宫兄不要介怀。”江书晨歉意一笑,转而有些唏嘘道:“不过此事我始终觉得对不起白露侄女,我们的图谋竟要让她一个小女孩家的如此......”“她姓宫,自然要为宫家做她该做的,书晨兄弟多虑了。”宫正沧蹬上最后一阶石阶,满脸笑意拉起江书晨的手臂,“你身体不好,咱们进去坐下再聊,我可是很想听听你是如何点拨无意的,来来。”********************秦楚楼后院的一间厢房门被推开,香墨和青遥搀扶着脚步虚浮一脸醉意的楚漓摇摇晃晃地进来,小心地将他放倒在床上,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楚爷看着也不壮硕,怎么却会如此沉?”香墨甩着酸酸的两手,咕哝着。“那么多话,快去吩咐人打了热水来,楚爷虽然醉了,也得擦洗一番才能睡得舒服。”青遥点了点香墨的额头,转身蹲下替楚漓脱鞋解袜。香墨“哎”了一声,小跑着出去了。给楚漓脱了鞋袜,青遥又起身替楚漓解带宽衣,眼眸一抬,便看见了楚漓半阖着黑瞳脸带轻笑的醉颜,手上动作禁不住一滞。青遥五岁就被卖进了勾栏,八岁开始被调教,十三岁被转卖到了秦楚楼,便开始真正接待前来玩乐的男人,算到今日,他已在这烟花之地混荡了十年。十年烟雨,不算长,他却已经见过了这世间大多的人情冷暖,悲态炎凉。眼前这姓楚的少年,怕是和自己年岁相差无几吧?却是一身金贵,满脸荣华,走到哪里都是受人伺候的主儿。这人人相较,真真是云泥之别。“青遥哥哥,热水来了!”香墨人未到,声先至,青遥一惊,忙重又继续手上的动作,待香墨带着提着大桶热水的仆役进来,便笑着转头看去:“水来了还要我接着么?直去倒在那浴桶里便好了。”香墨皱着鼻子吐了吐舌尖,招呼着仆役过去倒水。青遥轻轻拍了拍楚漓,“爷,起来洗洗身子吧?酒汗最黏-腻,您睡着不会舒服的。”楚漓黑瞳睁了睁,神情一片模糊迷茫,皱眉哼了两声,转身又要趴着睡去。青遥无奈,扭头对香墨道:“把毛巾湿一湿拿过来,就这样给爷擦擦身子吧。”“好的。”香墨吩咐仆役出去,关好了门,返身拿了两条毛巾过去湿热水,拧干了拿到床边,青遥将将替楚漓退了外袍,解开了里衣。青遥接过毛巾先给楚漓擦了把脸,两人又合力给楚漓抹了一遍上身,香墨转身去洗毛巾,青遥正低头要伸手去解楚漓的裤带,却突然闻见一股幽香,接着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刚走了两步的香墨也身子一软,眼看就要倒地,被楚漓一把捞住了。将两人安置在床上,楚漓大大出了口气。本以为装醉就能糊弄过去,没想到差点被男人脱了自己裤子!怪不得这秦楚楼生意红火,只看这小倌伺候人如此周到便可一窥而知全豹了。突然一阵目眩,楚漓闭眼晃了晃头。这百花醉果不然是被百里衍津津乐道的好酒,后劲当真十足,虽说他喝得也不少,但早已暗下吃过了他独门秘制的解酒药竟还会如此,就只能说这酒果真对得起它那不菲的价钱。楚漓拿起自己的上衣外袍套上,穿好鞋袜,开了后窗遁了出去。床让给了那两个孩子,他得去另找地方睡觉了。秦楚楼的后院不算小,一二十间厢房俱是独门独院,专为那些有钱有身份的贵客准备的。秦泊乔漠百里衍三人应该也被带来了这里,却不知是分在了哪个院里。楚漓回想离开锦香阁时的所见,那百里衍恐怕是真醉,瘫在桌下起不来。而秦泊虽酒量不浅,但色心却不小,此时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