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无法者
“你是说你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 提问的依然是那位女院长，听艾利亚特解释是她曾经的老师，也是现任魔法学院的院长之一，但是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疏远的感觉，倒是那位院长对自己曾经的学生表现的十分亲切。 这里是被称为自由都市的地方，实际上不过是内海东侧的一个比较大些的港口，因为这里拥有大陆上排行第二的魔法学院，而且临近的王国也较为友善并没有将其纳入版图的意图，所以目前依然能够以独立的姿态留存在大陆上。 顺便说下，现在为李立翻译的是他的契约者艾利亚特·穆拉，和巴尔的翻译相比，灵魂契约的沟通更加直接一些，而且古恶魔语在这里大多被当做一种魔法语言，即使是精通的魔法师也无法保证完全没有差错。 是啊，我当时只是在河里摸鱼而已，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被送过来了。 李立没好意思说把传送门当成宝贝了，只能用摸鱼含混过去，以此来解释当初怪异的打扮，不然被当成变态就麻烦了。 “那么恶魔契约是怎样生效的灵魂契约不可能作用于普通人身上!” 这次提出问题的是艾利亚特，虽然契约后隐约可以判断出对方没有撒谎，但是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并不惜以灵魂为交换才签订的契约，却被告知对象只是个普通人，这让高傲的她有些难以接受。 我哪知道啊，不过在此之前我有过契约，可以借助别人的智慧，那家伙姑且算是恶魔吧。 仔细想想，似乎唯一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就是脑袋里住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不过那家伙既不能像老爷爷一样指导自己，也不能像神仙一样给自己啥传承之类的，只是天天窝在那边看电视剧，现在连翻译的活都不愿意干了。 “智慧型恶魔换句话说你可以驱使恶魔的力量？但是灵魂契约应该不能重复签订吧，毕竟每个人只有一个灵魂。破法者的能力也是你的契约者带来的？” 院长大人认为这样一来就能解释通了，毕竟不了解魔法的人怎么有办法抵抗魔法的力量。 那我就不知道了 和巴尔商量了一下，得到的回复是不知道，而且分析起来太麻烦，所以继续回去看电视剧，而李立本人对于魔法和契约之类的完全不了解，在他看来所谓契约和劳动合同没啥区别，只要履行了相应的责任就行了，那多重契约就好解释了，哥们不就是做个兼职吗，在咱那个世界没兼职不要太火爆啊。而且按照中国人的说法，人可是有三魂七魄的，鬼晓得她们说的灵魂是哪一个。 双方的交流基本是鸡同鸭讲，对于李立而言，魔法的世界仅从小说和漫画中听说过，大多就是看看就忘记了，这里又没有剧透也没有系统提示，唯一有点关联的巴尔还是个喜欢看老版电视剧的窝里蹲，原本的世界还有一堆事情没解决，比如工作啊，救助站啊，最重要的是林可儿那边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就这样被弄到另一个完全不搭界的世界来而且没有任何情况说明，这很不厚道好不好。 而对于艾利亚特和她的导师而言，一个没有魔法的世界倒是容易理解一些，毕竟即使是在那个大陆闻名的魔法都市依然有无法使用魔法的普通人，那些会动的机械可以用傀儡术来理解，而武器之类的则被她们嗤之以鼻，无非是弓箭的延伸而已，精灵的魔弓手也能做到，那些大规模杀伤武器魔法师同样可以做到，只是她们忽略了使用那些武器的是完全的普通人，两者在数量上有着绝对的差距。 魔法师毕竟不等同于炼金术士，对于异世界的知识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她们更在意的是李立提到的西方魔法师和恶魔的传说，不过这些李立所知的十分有限，他甚至无法区分恶魔的对手究竟是天使还是除魔师，太上老君那个系统的更熟悉点，至少道德经的第一句他会背 双方的交流并不算愉快，尽管有艾利亚特居中作为翻译，但是因为认识上的偏差，双方很难走到一个节奏上。李立的要求是尽快结束这边的“合同”并想办法返回地球，而院长则认为灵魂契约虽然只有一年，但是既然恶魔一方无法足够的力量，那么其内容应该做出适当的调整，无论报酬还是时限都要重新商议，灵魂契约也不可能单方面解除。 最终，双方勉强达成了协议，继续维持契约的有效性，但是不再以灵魂奉献为条件，契约结束后艾利亚特的灵魂依然自由，魔法学院需要做的是尽所有的力量帮助李立寻找可以返回原来世界的方法。而相对的，李立要贡献出自己和契约者的智慧为艾利亚特及魔法学院帮助。同时建议不要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泄露出去，哪怕没有人相信也尽量保持神秘感。对于这种要求李立倒是没觉得奇怪，在他看来有既定的身份自然会节省很多麻烦，至少不用应付那些好奇心旺盛的家伙，而且交换的条件也可以接受，如果只靠他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生存说不定都是个问题，从某些方面来说，李立和他脑袋里的那位伙伴一样，都比较懒 “我无法理解，灵魂契约是无法解除的，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要他履行职责，如果他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完全就是个普通的人类，甚至远不如普通人强壮。” 艾利亚特·穆拉是个非常固执的女孩，尽管院长在此前已经向她暗示过，但是她依然认为刚才的交涉中有明显的欺骗行为，这有违骑士的准则，所以在离开房间后就立刻对自己曾经的导师提出质疑，好在关押恶魔的房间隔音效果绝佳，里面应该听不到她们的谈话。 “我们没有任何欺骗的言辞，艾利亚特。我们会尽力帮助这位先生找到回家的方法，追加了灵魂契约终止后的约定并没有什么问题，如何处置你的灵魂依然由这位先生决定，我们只是提出了一点建议而已。” “可是这样有什么意义，让一个普通人留在我身边只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对于我却没有任何帮助。” “你错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助力。” 看着自己曾经的弟子一脸懵懂的样子，院长大人仿佛回到了当年在穆拉家宅邸的时候，这个弟子果然还是不太适合管理家族，她的脑袋里除了荣耀感大概就只有肌rou了，明明是一个天生的魔法人才… “艾利亚特，你认为一个家族的崛起需要什么？” “强大到让一切都屈服的力量！” “…好吧，对于大部分家族而言也许并不算错误，但是你要知道，绝大部分家族无法拥有碾压一切的力量，哪怕是最初的屠龙者。大部分家族需要借助一些外来的力量，比如王室的威信或者家族间的人脉，你所期望的恶魔之力不过是其中的一种而已。” “可是这与你刚才所做的有什么关联？” 小姑娘依然无法理解，尽管院长说的没有错，但是在她看来这只不过是社交借口而已，贵族间虚伪的交流方式曾经让她深恶痛绝。 “你还是没有明白，一个拥有恶魔的家族对于其他觊觎它的贵族而言是何等可怕，哪怕是王室也不愿与这种不择手段的生物开战。” “他并不是恶魔…” “可是其他人认为他是，不是吗？而且你无法保证他的契约者，那位隐藏在暗中的恶魔是否真的存在…” … 喂，伙计… 弄啥？” …先把相声放一放，我怎么感觉好像被坑了，刚才是不是答应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总感觉在刚才的交涉中一直处于被别人牵着走的节奏，到最后糊里糊涂的就达成了协议，仔细想想好像对方并没有付出任何实质性的代价就将原本已经确认的“合同”大幅度修改了，而且修改的内容还是单方面对对方有利的情况，虽然李立对于别人的灵魂没啥兴趣，但是总感觉自己好像傻乎乎的被别人忽悠了一圈，然后就自愿在附加条款上签字了。 合同的事情我不懂，不过灵魂契约应该无法更改，而且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情况，似乎契约对你的约束力并不是特别明显，比如你在昏迷的情况下我完全无法得到任何信息，根据我们契约的内容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在契约确定前我可以轻松看到任何想看到的东西，现在似乎只有在你愿意或者不在乎的情况下我才能窥探到你的隐私…咳咳…记忆。 不知道为什么李立忽然有种想把他拖出来扁一顿的感觉。 所以有趣的是什么？ 不懂的时候就要问，这是一个好习惯。 灵魂契约对于你的效果十分有限，而元素魔法完全没有作用… 李立想到刚来时随手挥散的那几个火球，难道说哥们穿越过来的时候自带了无敌光环？那不时牛叉大了！ 然后我又试了下诅咒，效果也十分微弱… 等等，你说诅咒？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你与她们交流的时候，本来想用个迟钝的诅咒，不过好像没有什么效果，结果只是反应慢了一点而已。 你不是说在看电视剧吗？弄了半天在忙着诅咒我咩？我说怎么刚才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被人忽悠了，小样给我等着！ 然后得出的结论是什么？你不会是无聊到把所有的魔法都试一遍吧。 差不多了，无论是强化还是削弱似乎对你都没什么效果，而你本身确实是普通人，和这里的人类并没有太大区别，所以我判断是与你的意志有关。 太抽象了，具体点。 就是说你根本不相信魔法存在，哪怕是亲眼见到也抱持着怀疑的态度，所以这些魔法也无法作用于你，你的存在本身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存在即是错误的意思吗？总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爽，不相信魔法是我的错吗？身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你见过谁家种庄稼是跑到田垄边念咒语的！ 所以结论就是，你是‘无法者’！ 忽然间李立觉得头大无比，这才刚到这边没几天就已经有仨称号了，恶魔、破尽万法者，现在又来了一个无法者，除了中间那个貌似都不是什么好称号，这算是来自异世界的深深的恶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