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剧情]114十字路口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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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她第一次面对死亡威胁,或许瓦莱里娅还会试图逃跑或是感到害怕。但现在,行动不得自由,眼睛又失明了,面对着“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的直接威胁,瓦莱里娅竟然感到一阵解脱。 尽管是以这样一种狼狈的方式,但终究——战争算是要结束了吧? 瓦莱里娅甚至还有空为自己的精准运算、占卜出伏地魔获胜的结局感到沾沾自喜。 失去视力之后,听觉变得格外敏锐一些。她听见这间临时牢房里窸窸窣窣的挣扎,像是有其他人试图在她面前建立起一堵人墙。除此之外,她还听见了房间外面的走廊里传来的、缓慢却沉重的脚步声。 “汤姆。”邓布利多平静地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他语气平和又慈祥,依旧是那位和善的老校长,平静到瓦莱里娅简直要忘了这是战时,还以为只是邓布利多教授敲开了某一个教员的办公室门,要与他商讨教学计划。 伏地魔露出心愿得偿的笑容,收起了魔杖,彬彬有礼地说:“欢迎,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受了很严重的伤,这是毋庸置疑的。他尽可能维持着体面,但踉跄的脚步出卖了他。他走进费尔奇的办公室,摊开了双手,平静地说:“我是带着和平与诚意来谈判的——我没有带魔杖。” 伏地魔变了脸色。 “你把它藏在了哪儿?”他急切地问,甚至不在乎这样是否会暴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在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只能是在霍格沃茨——你从小汉格顿直接到了这儿,你没有别的选择。”伏地魔开始焦躁地踱步。这并不容易,因为这里关押了接近十个反抗军、还要容纳三五个食死徒,以及同样高大的邓布利多和伏地魔两人。如果费尔奇办公室能说话,想必此刻早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弗雷德再一次生出对邓布利多的佩服。即便是在这种时刻,即便他清晰地知道自己这方阵营在邓布利多的带领下要失败了,他也依旧觉得邓布利多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了不起的人。瞧瞧,邓布利多甚至都没做什么,就让伏地魔那副虚伪的平和嘴脸产生裂痕。 邓布利多一言不发。他心平气和地看着伏地魔,直到伏地魔耐不住性子,阴沉着脸,怒气冲冲地说:“我不在乎。如果有必要,我会杀掉霍格沃茨所有的人,把霍格沃茨夷为平地,然后把那玩意儿找出来。” “你不会的,汤姆。”邓布利多说,“你钟爱这所学校,你不会毁掉它。” “不要自以为了解我!”伏地魔咆哮,“你从来不了解我——你也从不认可我——不管我取得了怎样的成就,我在你心中永远是那个生来邪恶的里德尔。” 他扭曲的脸上拧出一个刻薄的讥笑,这让他看起来更加丑陋可怖了。很快他“哼”了一声,又换上了之前那副假笑:“不要紧,邓布利多,我并不需要你的认可。我即将成功,而你没有任何筹码跟我谈判。” “汤姆,我老了。”邓布利多彬彬有礼地说,“请允许我这样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找一把椅子坐下。” 他像是没听见伏地魔的话,又或者是听见了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伏地魔一瞬间气急败坏,眼珠子转了转,想了又想,更焦急地踱起步来。 “不……不可能……你有……你不会赤手空拳来到我面前找我谈判。你消失了接近两年,从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大战后……这两年你一定做了什么。” “这个天气,要是来上一份冰镇柠檬汁该多好。” 邓布利多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察觉到伏地魔没有邀请自己坐下的意思,他施施然走到了费尔奇的办公椅上坐下,有些不请自来的潇洒和随意。 现在,局势发生了变化。伏地魔站着,盛气凌人,居高临下;而邓布利多,头发和胡子同样长且同样白,气定神闲,坐在椅子上,凭空矮了一截。 说起来十分荒唐,但坐着的邓布利多气势上一点儿不输站着的那位。他越是不理不睬,就越是让伏地魔焦虑。过了很久很久,伏地魔终于整理好了思绪,用一种虚情假意的中立态度,外交官一般说:“谈判。来吧,尊敬的邓布利多。谈判。” 终于进入了正题。邓布利多很想坐直身体,但无处不在的剧痛让他无法挪动。他谦逊地点了点头:“是的,谈判。” “你的诉求?” “放过凤凰社全员。这间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学校里想要逃走的人,换言之——抵抗军全员。” 不止伏地魔,这间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食死徒们和囚犯们——都认为这是天方夜谭。伏地魔率先爆发出一阵开怀大笑,那三个食死徒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又小心地觑着伏地魔的脸色,在自己的主人收住笑声的一瞬间,他们也配合地整肃了神情。 “你在开玩笑。”伏地魔说。 “恰恰相反,汤姆。我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你的条件?” “你会满意的,汤姆。”邓布利多十指交叠,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办公室里再一次陷入沉寂,只剩下十来个人克制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至于风暴中心那两位,干脆连呼吸都趋近于没有,只剩下暗流涌动的博弈。 如果思绪有实质,那这个房间恐怕早就被邓布利多和伏地魔的思绪填满了。伏地魔思考着邓布利多会有怎样的部署:这样一个垂垂暮年的老人,拼上最后两年,孤身一人在魔法世界筹谋。到了今天,他甚至还胆敢赤手空拳地走到自己面前,提出这样荒诞的条件…… 他的筹码绝不止老魔杖。就连死亡圣器们,也不会是邓布利多最后的底牌。 他从小汉格顿来…… 这是邓布利多流亡的最后一站,也是他失手的地方。 小汉格顿,冈特老宅——伏地魔藏魂器的地方之一。 “咚咚”的脚步声再一次响起,那是伏地魔再一次开始踱步。他更加狂躁,用这种方式宣泄着他的不满。这种行为在一个七十多岁(无意冒犯)的人身上多少显得有几分幼稚,不过联想到他因为服用了长生不老药而永远停在三十岁时,又觉得情有可原了。 “你这是在跟恶魔做交易。”伏地魔终于说。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邓布利多顽皮地眨了眨眼。 伏地魔显得有些困惑,因为他实在不记得邓布利多上一次跟恶魔——也就是自己——做交易是什么时候。他指了指弗雷德一行人,干脆地点了点头:“我当然愿意放过这些被蒙蔽的巫师们,让他们离开霍格沃茨。” 然后在拿到死亡圣器并且弄明白邓布利多动了什么手脚之后再杀掉他们。伏地魔充满恶意地想着。 邓布利多竖起一根指头,左右晃了晃。像是在卖关子,他故弄玄虚地眨眨眼:“光是这样当然不够。汤姆,你得立下一个牢不可破誓言才行。” “跟你?当然。” 伏地魔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因为看邓布利多这幅样子他也活不了多久。一旦一方死亡,牢不可破誓言自动失效。三天——最多一周——邓布利多就会死。他中了一个高明的诅咒,任何药物或是咒语都无法改变这个结局。到那时,伏地魔就可以尽情大开杀戒,再也没有顾忌。 “不是跟我这样要死的老头子。”邓布利多严肃起来,“是跟霍格沃茨。” 他要把伏地魔和霍格沃茨捆绑在一起。四大学院的创始人用血液和灵魂构筑了这所学校,霍格沃茨远不止一栋建筑或是一处城堡那么简单。这其中蕴含的魔法力量,大概整个巫师世界的家族们为自己的庄园和住所所施加的地缘保护魔法加在一块儿,也只能比拟其十分之一。 霍格沃茨有它的生命。就算伏地魔炸毁了城堡,连根拔起禁林里的每一棵树,抽干黑湖里的最后一滴水,霍格沃茨也依旧在这里。 这是永远不可以被背叛和被打破的誓言。 伏地魔变了脸色:“我需要承诺什么?”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 弗雷德,还有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邓布利多的身体状况,已经实在是不适合站起来了。事实上,他本应该躺在医疗翼,用药物和魔杖延续他的生命;来到这里已经是一件极度不容易的事了,而站起来就更是让所有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邓布利多挺直了脊梁,清了清嗓子:“放这些人离开,让他们去爱尔兰。你和你的爪牙——或许你更愿意称他们为信徒或是朋友——永远不能去爱尔兰抓捕他们,给他们留下最后一块净土。” “这不可能。要我收手,给凤凰社留下火种?邓布利多,我并不愚蠢。” “你很清楚,汤姆。你杀死了哈利,而我也年迈。凤凰社早就是强弩之末,现在这些善良的人们早就不能跟你抗衡了。” “现在或许不行,但我无法确信——” “你总会有别的政敌与反对者的。你要学着和他们相处,而放走只剩下老弱病残的抵抗军成员,并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威胁。杀死每一个反对你的人,这种做法早就过时了——他们会被包装为殉道者,引发更多的反抗。”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邓布利多有些摇摇欲坠。他手指用力,抓着椅背撑住身体保持平衡,最后补上一句:“你该学着怎样做一个领袖了,汤姆。你不能永远满足于当一个屠夫。” 很难说伏地魔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可是邓布利多那句“学着做一个领袖”的确打动了他。他一生的仇敌,他最怕的人,他的恩师也是对手,邓布利多,亲口承认他是未来的领袖。这让伏地魔喜上眉梢,居然开始认真思考邓布利多的提议。 放走抵抗军剩下的散兵游勇们,把他们赶去爱尔兰。他们被囚禁在孤岛上,形同一种流放……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阿兹卡班,从此他们再也不能干扰他的宏图伟业…… 甚至,他还可以宣称爱尔兰是新的圣赫勒拿岛,而他是一位仁慈的君主,没有对这些人赶尽杀绝…… 这的确很令人心动。 “金斯莱·沙克尔和阿拉斯托·穆迪不能离开,他们杀了我太多的朋友。斯拉格霍恩也必须留下。”伏地魔提出条件。 “每一个人,汤姆。”邓布利多温和却坚决,“所有人都要离开。” “如果我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