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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禅院直哉再睁开眼睛之时,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完美地包扎好了,眼前的景象不再是他在十六夜大宅里住的和室的模样了,熟悉又陌生的,他的大脑慢慢清醒了过来……他回到了禅院家。 他仰面朝天躺在榻榻米,身体里还是一阵一阵刺骨的疼痛,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血rou都仿佛在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沉重但又在抽搐,痛苦得让他的胸腔起伏不定,断断续续地喘息着,像是随时都要断了气,费力地蠕动苍白无血的嘴唇。 可这还不是最苦楚的,十六夜爱子不在了,他的心感觉要裂开了。 琥珀色的狐狸眼睛红肿得凸起,两眼空洞无神,透着一股子麻木与绝望之色,他直勾勾地盯着苍白的天花板,眨都不眨一下的,在颤抖中发出了呻吟声一般的呢喃声,像是在悲鸣又像是在愤慨。 身上原本的和服已经被换了下来,从十六夜家拿的那把短刀也被收走了,全身上下也就只有那颗红宝石耳钉和两枚乳钉是属于他自己的了…… 可是突然间,禅院直哉感觉自己的大脑里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想起来了,想起来后就再也不会忘记。 眼眶已经湿润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嘴角处却又勾起了一个笑,他在心里不断默念着爱子的名字,不停歇地一边又一边,每念一遍他就感觉有一种无言蚀骨的悲痛肆意扎进他的心脏,让他疼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可是他悲伤但不再脆弱,痛苦但不再迷茫,甚至觉得自己的灵魂里充满了未知的力量,Omega艰难地挪动起自己的胳膊,那里的骨头像是被打断了那般,每移动一寸都会让他的眼眶变得湿润,可是他依旧坚持下来了,忍住没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一滴,缓慢地抚摸上了自己的小腹。 即使没有人告诉他,没有医生,没有检验,身体上没有任何征兆,从小到大他也一直对这种感觉一无所知,可禅院直哉依然感受到了……并且从来没有过如此坚定,他知道,相信,期待,祈祷——他正在孕育一个生命,一个和十六夜爱子一起创造的生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是他这辈子最确定的事情了,那个梦境,一定是十六夜爱子在告诉他………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他和他的爱子,怎么会就这么结束呢? 那个狭窄的,紧涩的,平时总是闭合得死死的孕腔,隐秘又神奇,而爱子,他的Alpha却一次又一次地冲破了那里的rou壁,让他的身子痉挛地弯成一个弓,脖颈伸长也无法呼吸,她将他填得满满的,留不得一丝空隙,炙热得好像要把那脆弱的软rou烧坏,之后又带起一阵又一阵酥麻难耐的痒,平坦的小腹和前几日相比没有任何异样,可是新的生命一定是在那里着了床,那是爱子留给他的,最后一个礼物了,光是想到这里,禅院直哉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柔软融化成了一片。 禅院直哉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那平坦的小腹,他坚信着,再不过几日,他的肚子一定是会大起来的,像是他曾经见过的怀孕的Omega们一样,将自己这个狭小的孕腔完全奉献出去,作为这个孩子长大的摇篮,为他提供所有所需要的一切,直到最后的最后,他将会真正成为这个孩子的母亲。 他自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坚强的人,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获得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他们夺走了十六夜爱子,但绝对别想夺走他和十六夜爱子的孩子,他会保护他的,即使这代表杀了其他所有的人,他也会保护这个孩子的,似乎只要有了这个孩子,这一切就还都没有结束,这一切就不会那么悲伤了。 禅院直哉的身体几乎是动弹不了,恐怖的疼痛感几乎快要把他逼疯,这种因为神明的式神而搞出来的伤口同样也是无法使用反转术式的,而禅院家也没有一个可以使用神迹的人,导致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只能依靠自己的身体来去恢复伤口,他独自一个人躺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内,彷徨的孤独感逐渐填满了他心中所有的空缺,让他在万物寂静之中失去了对时间流逝的记忆,每当他的思念与悲伤快要腐蚀他的意志之时,他都会幻想起他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来……… 十六夜长谷这个该死的老头子……估计正在为夺取十六夜家家主之位而庆祝呢,呵,可是到头来,庶子终究还是庶子,是一辈子的下贱痞子,他绝对不会让这种蠢猪得到他想要的一起的,真正的继承人,可是他和十六夜爱子的孩子啊。 禅院直哉已经在大脑里想象出上百种方式去折磨他杀了他了,他们真是太蠢了,这所有的一切才刚刚开始呢,他们如今让他的痛不欲生,在将来他会报之以数百倍数千倍,他们既然夺走了他的爱子,那他就会夺走他们所有的一切。 他的心脏,糜烂但又鲜活,只为十六夜爱子而跳动。 自从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没见到过他的父亲,禅院直毘人。 现在的他应该是被关在整个宅子西南侧的位置,禅院家虽然没有十六夜家的面积那么庞大地形那么复杂,但是大大小小的院落也有近百个,即使是禅院家的大少爷也不能准确定位出他现在所在的位置,但凭借他对禅院家的了解程度,现在的他应该是被关在整个主宅的西南侧,正是先前家族里要是有不服从命令的人就会被关在类似这种的禁闭室内,他身体上的伤现在还没有恢复,再加上现在这种情况炳组织的那些人肯定也在宅子里,若要是硬闯出禅院家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需要想出一个周全的计划。 先前和禅院直毘人对峙时他拿的那把短刀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武器,那可是十六夜家的神器,只要有了这把短刀,这些咒术师引以为傲的咒术就都没有了用处,至于那把短刀现在究竟被他父亲藏在哪里,禅院直哉心里已经有了几个答案了…… 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快恢复好身体,静静地等待一个最适合的时机,现在他父亲虽然和十六夜长谷狼狈为jian,不过像他父亲这样谨慎的人肯定不会让十六夜长谷的手下踏入他们禅院家一步的,只要他面对的是咒术师,一切就都有把握。 禅院直哉是最害怕孤独与寂静的了,现在他整天一个人被关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对窗外暗沉沉的天和时不时传来的人群的讲话嬉闹声音,他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一言不发,木着脸,颤抖着蜷缩着。 在白天里,他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临摹着禅院家的地图,大到东西南北每一个方向,小到每一条曲径每一个回廊,每一处侍卫交班的时间,通过每一个大门所需要的钥匙,以及禅院直毘人的那个藏宝阁,这所有所有的一切,他都不厌其烦地计算着。 可是到了夜晚,他却什么都不愿去想了,可即使他努力让自己的大脑变得空空,那里却像是坏了一样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他和爱子的过往,泪依旧是止不住地流,折磨得他几乎是要窒息发疯,独自一人躺着的床铺总是冰凉到刺骨,若爱子还在的话,她一定不会让他如此痛苦的,即使她的体温并不算是炙热,她也一定会紧紧地抱住他,在他的耳边不厌其烦地告诉他不要害怕,她会保护他,深爱他,占有他,她总是那样的,虽然性格恶劣举止轻浮,但她的存在却可以让他无比安心。 他太想她了,是用尽自己的生命去想得那种,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如此的感觉,在先前,他知道自己是爱着十六夜爱子的,可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爱的含义,他才真正意识到他的爱子究竟埋在他心里多深的程度,他本应该好好珍惜,不应该总是犯错误、动不动就耍脾气惹,干一些蠢得不能再蠢的事情,而现在,他再也看不见那双红色的眸子了,他曾经所渴望的一切都被他自己坏掉了。 禅院直哉每夜都是以泪洗面的,他甚至都以为自己会哭瞎了眼睛,或许当他再也看不见之时,这一切都会变得简单一些,他也可以休息一会儿,不再去考虑那么多了,可是他的眼睛并没有坏,等第二天太阳升起之时他照样还可以继续流出眼泪,Omega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在脑海里不停地幻想起爱子若是得知这一切的样子,她会给这个孩子起一个什么名字呢……… 或许是因为害怕禅院直哉可以和外界取得联系,在他被关着的这段时间里,就连平日的一日三餐都是通过一个可以拉开的小盒子来回送进递出的,寂静几乎把他逼疯,但也同时给了他一个机会去思考这一切,让他身体上的伤口在悲愤之中慢慢恢复。 而打破这一切的,竟然是他的叔父禅院扇。 当禅院扇推开那封闭已久的大门时,禅院直哉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了,他面无血色,由于长时间的过分悲伤,他身上的肌rou日渐消瘦,宽大和式外搭套在他的身上让Omega显得像是一支折柳一般摇摇欲坠,可当他对着门口跪坐在榻榻米之上时,琥珀色的眼睛却依旧是高傲地上挑着,用依然有些红肿的眼尾轻蔑地瞟了一眼他的这个叔父,藏在袖口下的拳头已经攥满了力气,随时准备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禅院扇也没有立刻开口说话,他重重地合上拉门,让整个屋子再次陷入昏暗之中,阳光从北面墙上的小窗户洒进了屋内,窗户太小,左右不过即使厘米宽,寡淡的阳光只能勉强照在禅院直哉金色的发顶之上,在那白皙的皮肤抹上了一层朦胧失真的光纱,可怜的小少爷虽然没有了之前的那般神气,不过看上去依旧是过于的美丽,看了他这副模样,禅院扇不禁也在心中鄙夷了起来,好好一个Alpha偏偏长成了Omega的媚气模样,活该被禅院直毘人送给十六夜爱子做小妾玩弄。 禅院扇毫不顾忌地耻笑了一声,他也跪坐了下来,秃鹰一般的眼睛落在禅院直哉脖颈处戴着的那抑制圈上,嘴角处轻蔑的笑容看得禅院直哉心中一凝。 他当然知道现在爱子死了,他手术成为Omega的事情肯定是暴露无疑了,若不是因为他现在身上还有一个人命,光是想到那群他原来连正眼都不愿意施舍的家伙们知道了他如今的下场,他就直接羞愧欲死了,原先高高在上的大少爷现在不仅成为了一个Omega,而且还心甘情愿怀了孕大了肚子,他真是沦为整个家族的笑料了,那群人会在怎么讽刺他,辱骂他啊,败坏家风,下贱堕落,谄媚放荡,这些原谅他想都不敢想的词语如今却是他最好的描述了,禅院直哉手脚都发着颤,真想要一头撞死在墙上。 可是,他却还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就认输,至少现在在表面上,他绝对不能让这个该死的禅院扇看出自己的一丝不堪,即使是死,他也要装下去。 于是禅院直哉就面无表情地那么跪坐在那里,对于刚刚禅院扇明显的嘲讽举动不说一句话,看上去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禅院扇撇了撇嘴,心中也是升起了疑惑。 “也算是好久不见了啊,直哉——”他清了清嗓子,慢慢开口道。 久违的人声在寂静已久的禅院直哉耳朵里是格外的刺耳,更别说禅院扇话里话外的嘲讽意味,他只是听了这么一句,就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此时凝结了,心脏剧烈地跳动简直是要冲破他的胸腔。 男人微微垂下眼眸,拼尽全力去掩饰自己心中的那份不安与焦虑,但又担心对方看出,又很快再次抬起眼尾继续与禅院扇直勾勾的眼神对视上。 看见他这个侄子竟然是这副反应,禅院扇的眉头一皱。 禅院直哉这个家伙的那份倨傲性子自然是刻进他骨子里,但可惜的是,他本人却并不是一个坚定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意志力薄弱的家伙,而且还气量狭小,娇气的很,平日里嫌这嫌最爱挑剔下人们的毛病,面对他瞧不上的那群庶子们更是使性谤气,一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根本学不会去隐藏自己心中的感情,简直是一激就怒,随时都处于一个爆发的疯狂状态,可是现在…… “说来还真是造化弄人啊……”禅院扇继续激怒着这个曾经的大少爷,“这一夜之间,从原来人人敬仰的嫡子大人,变成了一个只能趴在女人身下承欢的Omega,这事情论谁都不能接受吧……” 他说完又瞟了瞟禅院直哉的脸蛋,故意吸了吸鼻子像是在嗅空气之中的信息素的气味。 “不过看你倒却接受得很好啊。” 禅院直哉发誓,总有一天他要亲手撕烂了这个贱人的嘴! 该死的! 禅院直哉气得简直都快把自己的舌尖咬破了,下意识想要去抚摸一下自己的小腹,指尖都已经僵硬地勾了起来,却在禅院扇那副审视的目光之下瞬间睁大了琥珀色的瞳孔。 Omega吓坏了,胃里的酸水翻滚着让他感觉自己下一秒钟就要吐了出来。 差一点,差那么一点就要暴露了,他怀孕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要是禅院直毘人发现了他肚子里的孩子是十六夜爱子留下来的,他绝对会把这个明明应该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希望夺走的。 若是真到了那种地步,禅院直哉想都不敢想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Omega的喉咙来回滚动着,屏息凝神了几秒之中,才终于张开了那张惨白到毫无血色的嘴唇。 “好久不见了,扇叔父。”他并没有使用敬语,但又在句末加了那一句敬称,“叔父您可真是清闲自在了,竟然还有时间来与我寒暄了。” 禅院直哉冷着声音,面不改色地问候着。 两人就这么默不作声,静静地对视了对方几秒,火药味十足,谁也没能败下阵来。 可在背地里,这边的禅院直哉的身子早就僵硬地完全无法动弹了,无数的情绪在他的胸腔里翻涌着,让他的呼吸甚至都带上了颤抖的声线,而另一边的禅院扇也不是那么好受的,他已经抓紧了衣袖下短刀的手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盯着他这个侄子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做好了随时都要取他性命的准备。 这很不寻常,禅院直哉这个家伙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还能如此淡定,他最阴暗的秘密如今被摆在台面上供所有人耻笑,竟然还可以摆着笑跟自己寒酸起来? 禅院扇此时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反复琢磨起来,不敢遗漏掉每一处的细节。 不对!他的那个哥哥,禅院直毘人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大家! 先不说禅院直毘人可以和十六夜长谷勾搭在一起的可信程度,就行这老家伙对禅院直哉的态度就已经是存疑的了…… 按理来说,若是现在真向禅院直毘人所说的那样一切都步入正轨的话,禅院直哉作为他唯一的嫡子,理应只有两个选择:其一就是瞒着众人,在神不知鬼不觉之时悄悄给禅院直哉重新做一个手术变回Alpha继续当他的大少爷,亦或许他已经打断完全放弃他这个已经成为整个家族黑点的嫡子,好好隐藏着这一个耻辱的历史随意把他关在哪里自生自灭,毕竟让自己的儿子改造成为一个Omegagei别人当小妾来获取家族的荣耀可并不是一个值得宣扬的事情。 总之不管怎么说,禅院直毘人都不应该让他人知道发生在禅院直哉身上的这件事情的。 可是现在,他不仅将真相一五一十地透露,还把他好好关在主宅里养着,除了不让任何人见其他并没有一点遮拦,就好像他自己也十分认同他唯一的嫡子这个身份一样。 禅院扇一想到这里,心中更是泛起疑惑,看着禅院直哉的眼神也逐渐不对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