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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敕淡声说,“就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老七后是老五,我每每想到这些事,总觉得不舒服。正好今日无事,就叫你过来喝两杯,排遣排遣心中的烦闷。”梁敖料到了梁敕必会提这个,他没有说话。“你对老五和老七的事怎么看?”梁敕很自然地给他斟了一杯酒,淡声问。梁敖心跳微顿,他沉默了一下,回答说:“老五和老七犯的说是死罪也不为过,父皇没杀他们,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他们是罪有应得,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一想到这两个孩子居然变成了这样,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太好受,一块长大的兄弟,我居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心里竟然是那么想的。”梁敕点了点头,他轻浅地笑了一下,顿了顿,垂了眼帘,说:“也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心里一直想着自己的事,把他们的想法忽略了罢了。”梁敖眸色微沉,似笑非笑地问:“太子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子哥是说我一直在想着自己的事吗?‘自己的事’太子哥指的是什么?”“没有说你,我说的是我。你行二,就算不管弟弟也没什么,可我为长,身为长兄却将弟弟纵容成那个样子,是我的过失。”梁敕淡声说。梁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笑道:“太子哥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谁都不是小孩子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只要是成人,都会有自己的判断,与太子哥没有关系。”梁敕笑笑,没有接他的话茬。“阿敖,我只比你年长一岁,当初我进入德仁殿没多久你就来了,我一直认为,跟其他兄弟相比,你我更亲近一些。”梁敖微怔,他没想到梁敕会说出这样的话。梁敕沉默了一阵,突然说:“之前有一次,我问过父皇,我问父皇说,八叔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民间都很有声望,父皇从来就没有疑心过八叔么。”梁敖愣了一下,他不知道真假,但梁敕没有必要对他说这种谎话,他的心里只剩下惊讶,他惊讶地笑道:“太子哥你还真敢问。”“你不好奇父皇是怎么回答我的吗?”梁敕笑着说。“父皇怎么说?”梁敖手握着酒杯,笑问。“父皇说,怀疑过,他也是人,怎么可能没有怀疑过,只是,最终他还是选择相信八叔,他愿意相信八叔。”梁敕说。梁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从现实上去考虑,这种回答没什么奇怪,反而很坦率,他是个成熟而现实的人,这种坦率的答案并不会让他觉得失望。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微妙,或许这是一种理想,因为父皇和八叔太要好了,他以为父皇是无条件信任八叔的,父皇他是不可能怀疑八叔的。就是这种理想和现实之间的误差,让他觉得沉重,又有那么一点好笑。“阿敖,”梁敕看着他,语气认真坚定,他淡声对他说,“或许我也会怀疑你,因为我也是人,可是,最终我还是选择相信你,因为我愿意相信你。你我与父皇八叔不一样,父皇和八叔是同母所出,你我是异母,尽管如此,我还是愿意相信你?我从来不觉得你我是异母所生,你就不是我弟弟了,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始终把你当做我的弟弟看待,现在是如此,将来亦是如此,直到我死的那一天,你始终是我弟弟。”梁敖的心里很复杂,梁敕叫他来却说了这样的话,这让他觉得吃惊,同时也很错愕。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看了梁敕一眼,又垂下眼帘,讪讪一笑,他说:“太子哥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做了什么让你怀疑的事?”“我只是说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梁敕淡淡地笑道。梁敖勉强勾了勾唇角。“这两日你去看过阿喜吗?”梁敕突然问。梁敖没想到他会忽然提起梁喜,听到梁喜的事,他眸色微沉,过了一会儿,低声回答说:“阿喜说她身子不舒服,懒怠动,我和母妃都去看过了,可她就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叫也不出来,传御医她也不见。”梁敕点点头,绷紧唇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用嘱咐的语气对他说:“别让阿喜再出宫了,最近梁都里只怕又要不太平了,血阴教的余孽潜入梁都,伺机作乱,虽然戍卫营已经加紧巡查,可有多少人也不知道,让阿喜碰见了容易惹出乱子。你跟她讲,让她千万别出宫,别的时候也就算了,这个时候可不是闹着玩的。”梁敖低声应下了:“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嘱咐阿喜的。”梁敕点了点头。☆、第六百一一章酒品真差梁都城外的北山。山脚下,一方草庐。身穿布衣的男子安静地坐在草庐里,借着屋顶透进来的一点光亮,认真地翻阅着手里的书籍。他推了推右眼睛前戴着的一只镶嵌着玳瑁的金边框架眼镜,正准备翻书到下一页,霍刀从外面快步走进来,走到他身旁,沉声道:“公子,三日前国庆日夜里,湘王殿下逼宫造反,被武王殿下和文王殿下生擒在玉华门,现今湘王殿下被皇上圈禁在紫云宫里。”握住书卷的手微紧,梁故沉默了一会儿,淡声说:“知道了。”霍刀退了出去。梁故继续翻阅书籍,可他似乎只是在翻页,一页又一页,待他意识到时,他已经将书卷翻到中间的位置。他一阵心烦,将书卷放在桌上,他站起身,走到窗子前,站定,望向窗外因为冬季已经荒芜了的田野。立了好一会儿,他无意识地开口,对着窗外北风呼啸的寒冬,低低地唤了一声:“五哥……”梁敖从太子府出来时才过了正午,他并没有呆太长时间,梁敕也没有多留他。喝酒只是一个引子,梁敕本身并不爱喝酒,这一点梁敖知道,所以在等到梁敕把他想说的全都说完了之后,梁敖就起身告辞了。梁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他骑着马穿梭在市井间,并不太想回王府去,却又不知道要去哪。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前面有几个闲汉正在墙角斗蛐蛐,其中一个身穿短褐背影修长的人他十分熟悉。那人正双手抱胸,站在一堆蹲着催促蛐蛐打架的闲汉中间,鹤立鸡群,以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轻蔑地看着吆喝着蛐蛐往前冲的人,一直到人群里响起一片哀叹声,那人才蹲下身子,将一只个头儿最大的蛐蛐塞进笼子里,又将赌盘上的碎银子拢在一块,一股脑儿收进袖子。赌场上,有人输有人赢,赢的欢喜,输的自然很不愉快。其中一个看苏婵赢了钱眼红,哼了一声,用挑衅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说:“苏三爷,不是老赵我怀疑你,你那只虫子那么大一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