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掌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92

分卷阅读392

    是连家的姑娘,加上三叔家的四堂妹宛青年纪不大,胆子也不算大,这回总不能叫她一人独去。

是以若生没奈何,收拾了一番还是赴宴去了。

因着太子妃之位仍旧空悬,京中适龄少女人人都觉得自己有机会一搏,便也人人都互看不快,从闺中密友变成死敌,不过弹指。

若生是见过太子少沔登上帝位的,故而也深知只要今生机缘依旧,太子少沔仍会顺利继承大统。那么一来,他的太子妃便会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是注定要母仪天下的。

这等权势利益,不想要的人终究是少数。

所以再多的波涛汹涌、再多的阴谋伎俩都是能够预见且意会的。

争奇斗艳,亦不过是种伎俩。

好在连家无意送女儿入深宫,这硝烟弥漫的仗也就不必去打。

出行之日,若生连同四堂妹一道拣了身新衣裳穿了便算十分隆重,至于钗环,能不佩戴便不佩戴,实在是入宫赴会不能太过素面朝天,要不然若生只怕素着一张脸就去了。

恰巧慕靖瑶又随慕家老爷子外出,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回不来,这赏菊筵便顺理成章地叫她错过了去。

于是到场赴会的姑娘里就再没有若生能认得清楚人的。

空气里弥漫着花香和脂粉气,两股同样浓郁的香气交缠在了一起,逐渐变得熏人起来。

若生带着四堂妹在人群间穿行,忽然在这铺天盖地的浓香里嗅到了一丝冷冽的异香,仿佛一阵疾雨扑面,凉意瞬间浸透衣衫直达脊髓,先前的憋闷被一扫而光。

她怔了一瞬,侧目往身旁望去。

一眼就瞧见了那张美人脸。

是谁?

若生疑惑着,旋即听见有人唤那美人儿“陆jiejie”……

原来是陆幼筠。

浅绿色窄袖短襦,联珠兽纹锦的半臂。

她穿得很不显眼。

但她用的香,衬上她的脸,便已足够引人瞩目。

四姑娘宛青不大认得陆幼筠,此刻见了她,忍不住小声同若生咬耳朵:“三姐,这陆姑娘生得可真好看。”

若生不紧不慢地将视线收回,笑了笑道:“是啊,生得一副好皮相。”

一副人畜无害的美貌皮相。

自从早前在定国公府里叫元宝挠了一爪子后,陆幼筠便再没有联络过若生。

若生乐得如此,此时再见她,也不必费心主动寒暄,好得很。

而陆幼筠显然也发现了她,但她今次只看了若生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也没有像过去那样亲亲热热地招呼若生,“阿九”长“阿九”短的喊。

她不知怎地转了性,对若生视若无睹不说,模样更是冷淡得仿佛陌生人。

许是碍着这一出,周遭的人也都不大来亲近若生几人。

四姑娘有些惴惴,若生却乐得陆幼筠不来招惹自己,一点也不在乎这事儿。

等到宓贵妃到场,场面愈加热闹,便更加没人注意到若生这一桌。若生便百无聊赖地数起了扇坠子上的流苏,一根,两根……数完一遍再一遍……

她正数到兴头上,忽然听见四姑娘悄声同自己说:“三姐三姐,娘娘要让大家斗茶!”

若生拈起一缕流苏缠到了自己纤细白皙的食指上,闻言动作一顿,小声道:“随她们比去,你我第一轮就败下阵来旁观看热闹多好。”

四姑娘双手托腮,半是可惜半是赞同地道:“我于茶道上没有半点天赋,连点茶也不成,的确只能看热闹了。不过三姐你不试一试?”

若生甩甩手,将流苏抖落,声音里带了笑:“我一粗人,吃茶尚可,斗茶那可不成。”

果不其然,水痕早早露出,她跟四姑娘都在第一轮便败下了阵来。

而陆幼筠,则大出风头,艳惊四座。

同样的茶具到了她手中便有了不一样的生气。

她素手纤纤,一面往黄瓷茶盂里注汤一面用茶筅搅动,慢慢击拂。姿态闲适优雅,颇有大家风范。

少顷,头汤告成,盏面上白乳浮出,如疏星如淡月,令人过目难忘。

此后往复至第七汤,方算大功告成。

花瓣盘口漆茶托上,数只兔毫盏一字排开。

正所谓茶色白,宜黑盏。兔毫盏釉色黑青,纹如兔毫,其坯微厚,最宜点茶。

然而陆幼筠不但能让汤花咬盏,还极擅茶百戏,茶汤汤花在众人眼前变幻莫测,忽如山水云雾,又忽如花鸟鱼虫……千万变化,令人叹服。

宓贵妃看得津津有味,毫不吝啬地将陆幼筠夸了又夸,直道陆相千金了不得。

众人听进耳里,或艳羡或嫉恨,唯独若生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安像潮水一样涌来,积聚在堤坝前,越积越多,越积越危险。

终于到了某个时候,潮水轰然一声冲垮了堤坝。

赏菊筵后没多久,陆幼筠便被指给了太子。

若生不得已翻来覆去地将前世今生混在一道想了又想,但还是想不透这局势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只是不断地想起那天陆幼筠在宓贵妃跟前的表现,看似云淡风轻实则用尽全力。

……

她不知道的是,陆幼筠自己也时常想起那一天来。

想起自己出尽风头的模样,想起自己巧笑倩兮的模样。

想起那令自己作呕的模样——

她不想笑,有什么可笑的,可她还是得笑。

扬起嘴角,微笑,弧度恰到好处,一点也看不出她内心那只张牙舞爪的野兽。

*******

斗茶这段虽然查了部分资料但基本属于瞎编乱造,如有不妥还请大家多多见谅~九月见~(。)

第312章思虑

指婚的圣旨下来时,陆幼筠并不觉得太意外。

因着这不意外,她也不觉得喜悦欢欣。众人同她道贺,听在她耳中,却不过如夏夜蝉鸣、冬雪扑簌一般,有声无意。于她而言,嫁不嫁人,嫁与何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总之都是个“嫁”字,无甚差别。

但对她的父亲陆相而言,其中差异可就大了。

这日跪拜谢恩,接过圣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