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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宛枷肯定道,“若时非尘是他们的同伙,他们绝对不会蠢到在我们面前暴露身份,还让我们猜到了打倒他们的方法,夙姑娘,时非尘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不是吗?”盛夙闻言不由沉默:“……我还是觉得,与时非尘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宛枷皱眉,忽然有些迟疑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盛夙一愣,望了他很久,最终还是被一种情绪控制了心绪,点了点头道:“我们进屋里说吧。”宛枷这才意识到他们居然在门口聊了这么久。进了屋,盛夙没有关门,只大敞着,然后开始讲述她的故事。那是在宛枷来这里之前不久发生的事。那时时非尘刚来,一身玄衣,气质雍华,一双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竟生的比女子还要好看几分,他自称时非尘,称自己江湖之事尽了,无处可去,便来此小住,至于这小住是多久,便无人可知了。村中小孩皆对其充满好奇,家中大人从不与他们讲述江湖之事,只生存在这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过着普通村民的生活。可小孩们哪里耐得住,一个个都前往问询。新盖起的小楼门口人头攒动,热闹极了,时非尘倒也不恼,缓缓道来近日江湖上发生的大事。“这江湖啊,有趣是有趣,但是非也太多了,昔年多少名闻江湖的大侠,如今竟都归隐了,只剩下几个小鱼小虾还在蹦跶着,江湖之中还有谁记得,剑侠洛澄的那一剑风华?说起来,这归隐一事,便是自他开始的。”小孩们正欲细问,便听得他转移了话题。“不过说到归隐,这江湖上最近一位归隐的,却是位姑娘。那姑娘心地极善,容貌又佳,江湖中自有许多人心慕于她,只是可惜了……”小孩们心里挠着痒痒,他却不再说了,只道:“说书的还要多断几章呢,你们一日便想听完我这全部故事,也太没意思了吧,且明日再来吧。”一片抱怨声响起,再看天色,却是已至黄昏,忙跑回了家去。“爹,娘,我回来了。”王家小子回了家,忙不迭讲起了近日的见闻,“那位时非尘先生真厉害,知道好多事的样子,可他总是吊着我们胃口,不把话说清楚,我可想知道那姑娘后来怎么样了!”他被养得极好,一张圆脸憨态可掬。“哈哈,我家小子竟是开窍了,看上哪家姑娘啦?”王大叔豪放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那王小胖子被拍的一颤一颤的。王大婶忙拍开了他的手:“你这莽夫,手里的劲也不知道收一收,打坏了我家儿子我跟你急!”“娘,没事儿,我都被打习惯了,皮厚!”转而望向他爹:“爹,那先生说的是江湖里的事,讲的一位姑娘,年纪轻轻,竟归隐了!她……”刚要说下去,便见王家夫妇面色大变,没了下文。“儿子,你记着,说书的说也就算了,但在这村子里,莫要妄论江湖事。”王大叔沉下了脸,严肃说道,往日里大大咧咧的他脸上竟是一片沧桑。这样的对话还发生在村中许多家里。虽如此,入了夜,大家还是熄了蜡烛,入了眠。次日,村子下起了大雨,但小孩们却依旧控制不住好奇心,跑去小楼听故事。却不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个妙曼的身影。“今日我便来说说那姑娘的故事吧。”时非尘一甩扇子,扇坠似玉非玉,似石非石,阳光下透着青色的光。“十几年前,武林中有个大家族,能人异士辈出,甚至传闻有人突破了武境,入了道境,可这终究是传闻,当不得真,毕竟自剑侠归隐,以武入道者便越发少了,至如今,竟已无一人得以入道。“可笑众人竟想不通其中关要,听闻这个大家族中藏着以武入道的秘籍,相互勾结,给这个家族安了个莫名其妙的罪名,讨伐了去。他们也不想想,若真是如此,那家族又怎会轻易让他们灭门?“虽是灭门,可古往今来,不活下一两个也对不起灭门这一桩事了,先前说的那姑娘便是其一,她生性善良,纵使家族遭到灭门也不愿杀生复仇。江湖中人心中笑她,表面上却是对她推崇至极,她大肆夸奖,她的名声竟也迅速大了起来,许多青年才俊心慕于她。“只是先前也说了,她不过其一,家族中还有一人活了下来,听闻此事,便到她面前,怒斥她无心无情,她是得了好名声,可这灭门之仇便可不报了吗?听了族人之语,她愧疚无比,只一人离去了。”众人听得,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神色莫名。望着这群小孩,时非尘不由一笑:“倒也没什么,你们觉得奇怪,只是你们不知道,那姑娘有一颗博爱之心,这博爱之心放在谁身上都可以,可她不行,她需要的不是博爱,而是自私。灭门之事也有她一份,若她不与朋友分享家中物事,那传闻也不会传得那么快,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相信了。”雨下得越发大了,小孩们神色抑抑,各自散去了。故事说到这里,宛枷不由道:“他说的那位姑娘……是你吗?”盛夙一愣,忽然笑了:“你听出来了啊……我是不是很窝囊?”宛枷摇摇头,只道:“承受了这么多年的压力,你一定很苦吧?”盛夙闻言眼眶忽然就红了:“这么多年了……世人有夸我良善的,也有鄙夷我不念家族情谊的,你却是第一个……问我苦不苦的。”宛枷闭了闭眼:“不怪你,当年灭门的势力那么大,不是你一个弱女子可以承担的。”他有些认真地望向盛夙,“这是你的家事,没有人有权力过问你的选择。”“无名……”盛夙望着宛枷,眼中闪着令宛枷都有些惊讶的情意,“你想听听……我的过去吗?”想着自己答应时非尘的事,宛枷点了点头。盛夙望着宛枷,讲述着那个令她几乎痛苦了一生的故事,可此刻讲出口时,心中却没了以往的波澜。“夙jiejie,你这一身武功好生漂亮,能教我一二吗?”名叫林莘的少女拉着盛夙的衣摆,两颊的发随着她轻轻摆动,尽显少女俏丽灵动之色。“你尚且年轻,又没什么武功底子,我先教你些基础,过些日子再教你几招,只是有些毕竟是家传之秘,我也只能教你我自己领悟的了。”盛夙一脸关怀之意,却未见林莘一瞬的狰狞。不,不是没有看见,盛夙清楚,那只是她故意忽略了,那时的她,把一切想得太美好。“夙姐,你怎么还不教我,都这么些年了,还是基础基础!你盛家的武功就这么见不得人么!”“休要胡闹!莘儿,你还小,武功之事,哪可速成?又不是话本,一切都是要自己辛苦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