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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殿下,究竟发生何事……”诸石建有些疑惑,他深知太子不是会随意发脾气的人,担忧出了大事,苦笑道,“我们几个,殿下也知道,现在灵通的消息,都是民间那的,其他朝政事务。”他摊手,他们的级别,还够不到。何海重重点头,关怀问道:“殿下,究竟发生何事?臣等必将为殿下排忧解难。”“排忧解难?这些忧难,究竟从何而来,你们可以自己看看。”裴祐之唤来诸石建,叫他将手头的这些纸张依序传了下去,好叫他们好好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别再说什么都不清楚。诸石建众人已经开始传阅,纸张上的字迹,他们都是认得的,是太子所书,可上头的内容,就有些叫他们惊讶了,错愕的目光交织在彼此之间,如若能用语言形容,大概是一堆又一堆的问号。“殿下是知道臣的,臣一向唯殿下马首是鞍,这样会损害殿下名声的事情,臣绝不敢做,这其中,定当是有误会。”已经有伴读开始请罪,众人看了纸张上写的内容后,也知道自己难逃其咎,羞愧难当。“殿下,臣想问您一句。”诸石建在这其中算是牵涉最小的,倒还不用如大家般,“这纸张上的内容,是从何而来,圣上,又知不知道呢?”他也同样被这一套打得有几分措手不及,刚刚裴祐之所传下来的纸张上,写的全都是他周边这些伴读、亲近他的大臣、甚至是奶娘家发生的事情,上到伴读家门庭若市,疑似收受贿赂敛财,卖官;下到奶娘家人,和内务府勾结等等。总之,可谓是一地鸡毛,全都是裴祐之身旁的破烂事。裴祐之自是明白诸石建问这话的意思,从何而来,问的是这事打算摊开讲没,有没有补救空间,若是御史准备弹劾,那估计都得按律法严格的审上一审,若是殿下私下知道的,那还有挽救余地,起码能尽量不让这些和太子扯上关系;而圣上知不知道,又分为几种情况,若是知道了,已经叱责,那就坏了印象;若是圣上提点殿下先去解决,又是另一种情况;当然,不知道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有些,应当会在明后几天的朝会上,奏上或者直接弹劾;有些,是在递给父皇的请安折子里摘出的,未必会直接闹出。”裴祐之伸出手揉了揉额头,有几分头疼,他这一心钻研政事,在父皇的教导下,不断吸取养分,学着怎么当一个君主,可哪知道,在他没关注的地方,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距离做一个明君,还有一条太长的道路需要慢慢走,父皇所要忧心的,比他多得多,可却几乎没出过疏漏,他要管的不过就是这么点政事,和几个亲近的臣子,却错漏百出。“这件事,父皇那已经明了了,他让我先和你们谈谈,好好解决。”裴祐之又道。今天结束晨会后,他一如既往和父皇一边谈着政事,一边批阅奏折,御史台中丞递了牌子觐见,起先裴祐之还以为这些事和他没太大关系,只是退到旁位,打算旁听,可随着对方开口,他才知道,接下来要烧起来的这把火,和他有关。众所周知,御史们不但有检查百官的职责,还有劝谏圣上的责任,小到后宫花费奢靡,陛下多养了几只奇兽;大到陛下内库亏空、或是任人唯亲引发大乱等等,都属于他们的监察范围,总之,他们就像是一把尺子、一面明镜,要让圣上只往好的地方发展,一言一行,不让人挑剔。而现在,随着太子即将上位的趋势明显,他便也成了众御史挑剔、找错的中心点,在早年,有原身自己亲手压着,太子和周边的人,过得那叫一个谨小慎微,跳都跳不起来,只顾着好好表现,替太子争光,也没什么可挑错的。可今年则大不一样了,太子天天跟随着圣上处理政事,眼看着继位也是迟早的事情,大家总不能等殿下登基了再开始讨好人吧?于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出现了。一个占嫡占长的皇帝独子,未来的天子,周边能有多少人呢?数不胜数。不说伴读、周边伺候的仆从里,乳娘的地位最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历朝历代都多有发生;而太子成年已久,现在有太子妃一位、侧妃两位,尚未有名分,算得上侍妾的也有两位,太子并不荒yin,周边跟着的人都是圣上钦点的,一时半会,也不见再纳妃子的可能,也就是说如若太子登基,这些人最差的也是未来的嫔妃之流,那么她们的娘家人,便也成了未来的皇亲国戚。还有故皇后的兄长,现在的国舅爷一家……这么数下来,已经有不少。众人首先讨好的,自是太子后院女人的娘家,毕竟枕边风这东西,用好了什么都能办,再者就是乳娘那,其他伴读那,起先还没人关注,毕竟做了太子十来年伴读,还没混出个名堂,实在废物,可又眼看太子三不五时传召,为了赌上一赌,便也讨好起来。其实按说,这一切不该做的那么明目张胆的,否则若是在其他朝代,肯定会被政敌攻讦,可在此刻,就完全不一样了,太子又不怕有其他兄弟争抢皇位,早讨好,早留下印象;晚讨好,混不上位置,总之,一场轰轰烈烈的太子讨好行动,就这么在裴祐之不知情的情况下,彻底展开了。都说财帛动人心,权力也一样动人心。一个家族,上上下下少说也有十几、几十口人,谁能保证个个心里清明,不受影响?虽其中有几个看得清事的,还想拉一拉缰绳,可更多的是已经开始膨胀的。他们听着讨好,收着钱财,甚至还打算干“拉皮条”的活,替太子拉来什么所谓的贤臣能人,却不知,早成了别人用来攻击太子的工具。裴祐之当时一等御史中丞离开,都想要立刻跪下像父皇请罪了,可父皇却没有生气。裴闹春那时只是眼含深意的看着儿子:“祐之,你现在是不是又更能明白,为什么父皇一直压着你了?”“你是我的独子,未来大夏朝的皇帝,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围着你,讨好你吗?不说别的,就说父皇我,身边不也是如此?讨好一个人,都是有企图的,他们讨好一个皇帝、或者是未来的皇帝,想要的东西,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从龙之功,是多大的功劳?为什么当年父皇夺嫡的时候,有这么多人,明知道可能有杀身威胁,还要来下注呢?因为这是一场豪赌,输了可能性命都没,可赢了,就是整个家族飞黄腾达,此后青云直上。”“可人是会变的,曾经的贤臣,可能成了jian臣;你以为的清廉好官,最后在财帛面前花了眼睛,贪污甚多……宠臣、佞臣,自古皆有,得了宠的朝臣,又有几个,能够明哲保身,不卷入贪污受贿,卖官鬻爵的漩涡呢?”裴祐之哑口无言,如果在之前,他会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