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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能想得这么rou麻呢?自己脑补过度,rou麻而不自知蔺少,唇边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弧度。他隐秘地欢喜了一阵,忽尔想起原主那绵延一生的单相思,以及死前的悲壮来。心头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怎么就忘了呢?任由心底的欢喜滋长,最终只会落得跟原主一样的结局……他怔怔然坐在座位上,隔了许久,长长地叹了口气。做人真难啊。***散学时,萧玦作为身份最高者,依然是先行离席。她在经过薛蔺的桌子时,借着敞袖的遮掩,把一个纸团塞到了他手里。薛蔺吓得差点把她的手甩开,但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愣是没敢动。幸好没有任何人发现异样。不过就是发现了,估计也没人相信他俩有什么。毕竟他曾经站起来反抗过公主的“暴行”,还差点撞柱死谏。这样的两个人就算表面上一派和睦,在旁人看来,他们心里肯定都恨对方恨之欲死。薛蔺把纸团藏好,若无其事地与人说说笑笑地离开,中途还接受了自认“险死还生”的孙斌的道谢。等出了宫门,上了软轿,轿帘一放,他就迫不及待地把纸团展开来看。上面写着“哥哥送你一份大礼”。他有些莫名奇妙,她送“礼物”不是最喜欢在半夜三更把东西放到他房间里吗?比如那面迷你鼓,还有那一堆他烧了半个时辰才烧光的春宫画。她什么时候送个礼送得这么正式了?第20章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知道她所谓的“大礼”是什么。早上,他如常洗漱,如常去与母亲、嫡兄一起吃早饭。早饭主食是馎饦和胡饼。但母亲陈氏向来宠他,单独给他多上了一道甘露羹,说是羹里有何首乌、鹿血、鹿筋,吃了对身体好。可薛蔺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何首乌是固精气的,鹿血是益精血的,鹿筋是补肾阳的。这道菜怎么看,阳气都特别重。他满面狐疑地问:“阿娘,你从来不给我补肾的。”母亲陈氏郑重其事:“今时不同往日。阿娘天天都看得到你,没注意到我家稚奴已经长大成人,到了偷偷在屋子里藏春画的年纪了。”说着,她特别自责,伸手轻抚儿子的头顶,“好孩子,藏那么多春画,别是憋坏了吧?”他觉得有点惊骇,这画风怎么不太对劲?“阿娘想过了,稚奴要是去外边那些不干净的地方发泄,染了不干净的病,阿娘可是要心疼死的。所以,阿娘专门给你买了个通房丫鬟。”陈氏笑眯眯地唤了个漂亮女孩上前,“来来,你看看喜不喜欢?”薛蔺惊恐地扭头一望,收获到了一个更大的惊恐!那个陈氏特地为他买的通房丫鬟是……司筝!他手里的汤匙一下子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司筝怯生生地喊了声:“主子。”但薛蔺知道,她不过是披了层娇羞内向的皮。本质上,她依然是那个误以为他强迫了公主,就忿而向他泼水的呛口小辣椒!薛蔺强迫自己冷静又冷静,然后才缓缓道:“阿娘还想不想给儿找门好亲事了?正妻还没着落,通房就怀上儿的骨rou,传出去是会贻笑大方的。”他试图讲道理。心里却在大骂萧玦,他满屋子挂的那些春画就是她搞出来的,现在她又给他安排通房。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陈氏也跟他讲道理:“你就别让她怀上啊。她每次侍候了你,你都叫人给她灌红花啊。你院子里都是些男仆,哪儿有女孩儿心细?又是你的房中人,一辈子荣辱全得随你,照顾起你来也更贴心。”说着,又凑到薛蔺耳边,“这么个美人,阿娘可花了一百金呐。你不要,我就只能折价发卖出去。多亏呀。”薛蔺瞪大眼睛:“一百金?!”他也恨铁不成钢地凑到陈氏耳边,“花这么多钱找人piao你儿子,阿娘你真是想得出来。你干嘛不把钱直接拿给我做生意?”他嫡兄薛俭眼馋得厉害,问薛蔺:“你真不要?真不要,给我好了。这丫头长这么俊,我挺喜欢的。”司筝一听,抖了一下,突然哀婉地扑到薛蔺脚边哭了起来:“呜呜呜,奴本是良家子,卖身葬父才自甘入府为婢。但奴也知道忠仆不事二主的道理。主子不要我,奴……奴愿自绝以全忠节!”说完,“噌”地站起来,作势要去撞柱。吓得薛俭和其他在旁侍候的仆婢都纷纷过去拉人,陈氏也脸色大变,转头就骂薛蔺:“你看你,差点逼出一条人命!”薛.无辜.蔺百口莫辩,简直想掐死戏精司筝。同样的招数,他前不久才在公主面前用过,这死丫头盗版他。他不服气地反问陈氏:“卖身葬父需要花一百金?”“……”陈氏支支吾吾,“她模样长得这么好,正常来说,一百金算少的了……再说,阿娘也是为了行善……”原来陈氏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去寺庙上香祈福。昨日上完香回府的路上,突然发现半条街都被路人堵住了,她乘的软轿根本过不去。陈氏就使唤了个下人去看是怎么回事。下人打探情况后回禀,说是有个姿色极美的女子在卖身葬父,但她索价极高,要五百金。路人们买不起,又惑于她的姿色,这才把路给堵死了。陈氏当时就起了好奇心,在轿子里又等了一阵,还是过不去,就索性带着家仆也去看了趟热闹。哪知那卖身葬父的女子一看到她,就扑跪过来,说:“夫人,这么热的天,我阿耶的尸身再不葬,就要发臭了,您把我买去吧!”又哭着说:“我一个良家子,迫不得已才自卖自身。他们……他们好多人不怀好意,说不定要把我卖到楼子里。夫人,您一看就是个心善的,一定不会把我弄到那种腌臜地方。只要您肯买我,五两金我就跟你走!”这女孩当真长得俊,那姿色不说百里挑一,也绝对是十里挑一的。陈氏再环顾四周,发现围堵住这女孩的都是些糙老爷们儿,个个死盯着身披麻衣的小女子,眼睛里几乎要伸出爪子来把她剥个干净。陈氏立时生出要救她于水火的心来:难怪女孩要五百金才肯卖身,这里围着的都是些豺狼啊!于是果断花了五两金,捡了个特级大便宜,还顺便日行一善,叫了两个下仆去凶肆购买棺材,并助女孩葬父。眼下的物价,一个姿容极美的侍婢叫价要一百金,甚至将近两百金。但一个健奴不过几两金而已。陈氏只花买健奴的钱,就买到这么一个美侍婢,路人们眼红极了,骂女孩“卖给我们就要五百金,卖给她五两金就肯,当耍猴呢”,就要过来抢人!还是陈氏亮出薛府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