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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着气回来的,看到这副场景,烦得不得了。“你们又在吵什么?”李慧看到她,哽咽着喊“珊珊”,倪珊没心情说什么劝架的话。她把书包丢下来,走过去对倪振平说:“爸爸,你有我跟mama还不够吗,为什么你非要让一个外人来破坏我们家?我不喜欢她,mama也不喜欢她,你能不能不要再跟她联系了?”倪振平一震,难以接受倪珊居然这么说。他皱着眉,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告诉倪珊,“她不是外人,她是我女儿,是你jiejie。”“她不是!”倪珊吼起来,眼睛发红,“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我哪来的jiejie?你看看我,我身体健康,她是一个聋子,我哪里来了一个聋子jiejie,她比我乖吗,比我听话吗,她哪里好了,你干嘛这么稀罕她,她就是个聋子啊!”倪珊的话音还没落,一声响亮的“啪”打断了一切,紧接着就是李慧的惊叫。倪振平惊愕地盯着自己的手。他被那一连串掷地有声的“聋子”砸痛了心,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倪振平最不能容忍别人喊倪简“聋子”。倪简小时候有一阵总被大院里的一群男小子嘲笑,倪振平每回听到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别管上一刻心情多好,总是立刻就被激出了火,拎着骂人的孩子直接送到对方家里,骂得整个大院都能听得到。几回一闹,谁也不敢当面欺侮倪简了。这会儿倪振平就像突然回到了那时候,听到这些不能触碰的字眼就昏了头。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打了倪珊。是李慧的骂声和倪珊的哭声让他清醒过来。倪珊捂着脸跑进了房里。李慧跟进去。倪振平站在那,手足无措。*倪简有三周没有见过陆繁了。那天她从他家离开,把衣物都带走了。他没有发来只言片语,她也没有联系他,只是偶尔会看手机。但什么都没有。她晾衣服的时候,盯着阳台上的仙人掌看了一会,不知怎的,心里空的厉害。她不想承认她有点想陆繁了。但这好像是事实。倪简是怎么确定这个事实的呢?很简单,她已经连续三个晚上梦到他了。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她上一次这样频繁梦到的人只有一个,是苏钦——她此生永远过不去的劫难。倪简难得的有一丝心慌。但倪简素来是个行动主义者。当她第五次梦到陆繁之后,醒来后,她就去找他了。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他的摩托车上已经坐上了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倪简认识。倪简在超市见过她,还听小罗提过她。倪简清楚地记得她叫孙灵淑,是电视台的记者。看到那一幕时,倪简心里诡异地冒出一句话——婊.子无情。她想了想,笑了出来,明明她才是那个婊.子啊。☆、第23章30秒的红灯时间一晃而过。倪简的眼睛酸了,在她眨眼时,绿灯亮了。静止的一切瞬间结束,陆繁的摩托车涌入车流。倪简坐在出租车里,闭了闭眼睛。她一直没有说话,于是司机一路开到湛江路消防大院。车子照例在门口大树下停了。“到了。”倪简没动。司机扭过头,“哎,姑娘,到啦。”倪简低头掏钱,付了车费就下来了。门口岗亭里依旧站着挺拔的哨兵,传达室门口有两个中年妇女,拎着鼓囊囊的袋子。倪简站了一会,无意识地走过去。年纪大的那个主动对倪简笑了笑,问她是不是也是来探亲的家属。倪简还没说话,传达室里已经有人伸头出来:“咦,是小陆的对象吶,小陆不在啊!”倪简点了点头,把手里两个纸袋递进去,里面的人看了一眼,问:“给小陆的?”倪简顿了一下。在那人要接过去时,她的手突然收回来。她什么都没说,笔直地走到几米之外的垃圾箱,把袋子丢进去,大步离开。*陆繁送孙灵淑去了医院。医生给孙灵淑检查了一下,说她的脚伤没有大问题,给她开了止痛剂。陆繁取了药,送她回家。看她进了门,陆繁把药递给她。孙灵淑说:“进来坐坐吧。”“不用了。”陆繁拔步要走,孙灵淑伸手拉他,“我分手了。”她拽着他的手,又说了一遍,“陆繁,我跟谢庆分手了。”陆繁没吭声,他毫不迟疑地抽回了手。孙灵淑心突了突,有点凉了。那天在石元村,她暗示得那么明显,他应该看明白她的意思了,但这几天他的态度却始终平淡疏离,甚至比不上之前在超市意外碰面那一次。他待她是客气的,这种客气和消防队的大伙儿一样,是纯粹把她当作来做采访的记者,没有任何其他的。就像今天,如果不是陈班长开口,他不会主动送她。她离开两年,再回来时,他还是一个人。她以为还有机会,但似乎不是这样。跑新闻做传媒的人最不缺敏锐的嗅觉,孙灵淑知道,一定是有哪里不对了。她平静地看了陆繁一眼。他站在那里,脊背挺直,真像一棵树。在北京的那两年,被谢庆伤透了心时,孙灵淑总会想起陆繁。第一次采访他时,她就被他这个样子吸引。她那时25岁,跟着他们消防队整整半个月,大暴雨天在山间辗转,深夜出警救火,记下他们的每一天,那个记录片播出来时引起不小的轰动。采访结束后,她还是频繁地往消防队跑,打着找素材的名头接近他。后来,他们的确有了一点进展。陆繁话不多,但他对她很好。在她打算表白的前一天,台里给了她一个机会。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陆繁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苛责的话。孙灵淑想起她走的那一天。陆繁没有来,她在机场给他打电话,他低着嗓子说:“在那边好好的。”她一瞬间就哭出来了。但她并没有回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