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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道:“三表哥安好,老夫人等着,meimei先走一步。”好些日子不见她,乍然一见,沈珲心里又酸又涩、又喜又甜,难以言表。有好多的话想跟她说,一时汇聚心头,不能启齿。只能下意识跨出一步挡住她,小声道:“表妹,你先不要急,我不干什么。你先听我说好嘛?”这人来人往的地界,也不怕他逾越,不叫他说清楚,只怕还有的纠缠。孟玉拆往一旁的小亭子下一站,白露谷雨仿佛两尊门神侍立左右,不给旁人亲近的机会。这是防着他呢,沈珲垂下眼睑,笑容苦涩。声音涩然,“表妹,我只想好好跟你说说话。”孟玉拆挥挥手,白露谷雨走开两步远,隐约听得见两人说话,有什么事也能及时赶上来。孟玉拆抬头直视沈珲的眼睛,“那天,谷雨在门口捡到一本书,可是表哥的?”沈珲一愣,眼神飘忽,随即想起来。那时候她深居简出,他难得见她一面,相思难解,只能写了一封信,不顾小厮的劝阻,扔在她门前。沈珲眼睛一亮,“你看到了?”孟玉拆颇无奈,看来真是他写的。她的表情没有一丝欢喜,似还很是苦恼,沈珲受她感染,局促不安,“表妹是怪我唐突?”“表哥有没有想过,这信若是落在旁人手上,我要怎么办?”被她质问,他又是一僵,想了一会儿,抿唇道:“那我们就能好好在一起,就是我娘也没理由阻止了。”说着,仿佛这还是个很好的主意,孟玉拆吃了一惊,这是读书读傻了?想法这般单纯。她冷冷道:“那三舅母就更有理由将我拒之门外了,毕竟哪家的姑娘会这样不知廉耻,跟表哥私相授受。还敢打着破罐子破摔的主意。到时候不管是一根绳子一杯酒都能保住一家子的声誉,最好的结局也是往姑子庙一送,大家干净。”被她冰冷的眼神盯的无处遁形,沈珲神色一凛,沉默良久。脸上又羞又愧,看来是清醒了,哑声道:“表妹说的是,是我太过儿戏,但请表妹千万相信我,渴求之心赤诚可鉴。我现在还……不能保证什么,只求表妹千万信我、等我。”说完转身就走,孟玉拆深深的叹口气,霞色掩盖之下,她的神色落寞无措。立在青葱之下,满庭的活泼生气也泼不进那如烟如雾的沉寂。一旁有人讥笑,“怎么,还舍不得?”☆、我帮你收拾孟玉拆脊背一僵,转过身去,赵楚铮站在几步开外,双手松松的背在背后,似笑非笑。她隐隐瞪他一眼,准备走了,一只脚踏出草地。被他赶上前来,堵在路口,笑的怪模怪样,“怎么,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你真是好欠!”她现在心情不美妙,他偏偏还来招惹。赵楚铮一听更来劲儿,阴阳怪气道:“是啊,我哪有‘表哥’招人喜欢啊,又是‘渴慕’,又是‘赤诚’的。”那几个字从他舌尖滚出来,一股子咬牙切齿,听不出来好的意思。这人还都听见了,窘的脸都红了。赵楚铮以为她害羞,胸腔一股怒气难以纾解。脸色阴沉的很,活似谁欠了他钱,手指头捏的咯吱响,怕他真气出个好歹。孟玉拆道:“你别凑热闹,我已经够烦了。”这句话仿佛一股涓涓细流,那些不能明说的酸涩立马涤荡的干干净净,他抿住嘴角忍笑,却还是听得出来语气轻松,“早说嘛,你看那小子不顺眼,我帮你收拾他。”虽然很怀疑若是他出手,到时候恐怕事情闹的更大,不过他话里似有若无透出的偏袒让她微笑,“你打算怎么帮我收拾他?”赵楚铮笑的阴恻恻的,“自然是永远见不到的那种,省的他再找你麻烦。”他脸上的狠厉不似作伪,孟玉拆听的眉头一皱,“被乱来,到时候你自己也不干净。”赵楚铮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脸上,确认没有对沈珲的留恋,这才嘴角扯了扯,“行罢,听你的。”孟玉拆打发走赵楚铮,带着几个丫头踏上老夫人院子的石阶。后面沈清兰也赶了上来,站在甬道中间望着这边,石阶上的美人纤弱,身量欣长,发亮如漆。只看这一道般般可入画的背影,便可窥见是一个怎样难得一见的佳人。她本来想,以她的人品身份,往后嫁给那人不会得不到尊重,如今却有些摇摆。重来一世的经验,永远不要对一个男人抱有太大的希望。当初她全幅身心交托五皇子,在内打理中馈,在外结交权贵夫人。夫妻一心朝着那个位子使力,本以为他待她该有情意,皇子府还不是一个接一个抬美人进去。棋差一着落败时,还不是被扔在深宫,自生自灭。当时她便悟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万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沈清兰深深吸一口气,眼神越加清明。她其实不介意赵楚铮往后有多少女人,她也不靠他的情意过日子。但是若他心里的那个人不能是她,自然更不能是别人。她这位表妹容颜绝世,威胁太大了,为山九仞,不能功亏一篑。孟玉拆倏忽打了一个喷嚏,白露道:“天儿越发冷了,姑娘可不能染了风寒。”举起袖子给白露瞧,“已经穿的够暖了,还没过冬呢,不必费心。”老夫人近来身子不适,留人在屋里逗留的时间就短,坐了会子便都散了。孟玉拆便跟琥珀去了耳房,拿出陈年积攒的料子,铺了一床,说是要给老夫人做一件披风。于是叫白露回去,将屋里的针线篓子拿来,一直待到吃了午饭才走。刚进院子,便见沈清兰身边的芙蕖与沈清芸身边的小芳一道过来,孟玉拆笑道:“两位jiejie哪里去?这会儿了,可用过饭了不曾。”芙蕖便笑道:“我们姑娘在六姑娘屋里呢,说是一道用饭,这不我过去厨房知会一声。姑娘哪里去来?”白露便笑着回了话,待两人走远,方道:“大姑娘竟跟六姑娘走的近了,难得。”仔细想了想,孟玉拆若有所思的回了院子。晚些的时候,庄子上送来一笼活兔子、一笼鸭子,个个养的膘肥体壮,说是给主子们换换口味。像是往常这样的孝敬,大夫人必会派人院子里来问,姑娘夫人们想怎么吃,商议好了动手。今日却是厨房拿主意做好了直接送来,老mama提进来食盒,在桌上摆好菜。菜泥包子、花素烧麦,芝麻松子馅的蒸饺,一只烤过再煨汤的鸭子。“因着姑娘这里自来便是素食,是以有一道八宝翅丝换成了蒸饺,一份包子替了网油鹅肝。”老mama讨好的笑笑。“有劳。”孟玉拆挥挥手,白露便在屋里妆匣子里抓了一把铜板,塞给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