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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两人正说话间,小英子一路小跑地进了院子。“怎么样了?”苏伟把小英子拉到身旁,“刘院判看出什么没有?”“没有,”小英子喘着粗气,生生地咽了口唾沫,“我跑回承安堂,跟邓公公及时地把十三阿哥的药换了回去。刘院判到的时候,确实检查了药性,但什么也没说,只在郑太医的方子上添了两笔,嘱咐十三爷好生休养,便起身告退了。”“那就好,”苏伟缓了口气,“咱们得再去一趟承安堂。”照房西厢小初子被倒悬在一只巨大的木桶之上,铁链下的皮肤已经红肿不堪,面目也越发青紫,单一双眼睛还隐有亮光。“林公公,招了吧,”负责审讯的监官朱朝凑到小初子耳旁低声道,“不少奴才都招了,您整日里伴在太子爷身边,随随便便说几句话就够用了。到现在这个时候,何苦再为难自己呢?”小初子瞪了朱监官一眼,费力地别开头,不吭一声。朱朝愤愤地咬了咬唇,刚要伸手拽下一旁的绳套,屋门被人由外推开。“哟,赫都大人,”朱朝挥退两旁的侍卫,弯着腰迎了上去,“可是郡王有什么吩咐?”赫都冷冷地看了朱朝一眼,“林初都招出什么了?你费的时间可不少了。”“这,”朱朝为难地搓了搓手,“这死太监嘴太紧,浸了几个时辰的盐水都不开口,下官也实在是没办法。”“蠢货,”赫都脸色一寒,也不再看朱朝一眼,拎着马鞭直奔小初子而去。凌空一声脆响,小初子一声闷哼,嘴角被咬开了一个豁口,血丝混着盐水蜿蜒而下。“哎哟,大人,”朱朝慌忙上前挡住赫都,“皇上还未有明旨,这罪犯身上带了伤不好交代啊。”“滚开,”赫都一把挥开朱朝,“太子都被关进驯鹿坡了,还要什么明旨?”小初子身子一紧,使力抬头看向赫都,赫都微微一笑,“你不过是个太监,太子都自身难保了,还指望谁来救你?我劝你识相些,也能少受点儿皮rou之苦。”小初子舔了舔嘴角的伤口,沙哑着嗓音道,“殿下去驯鹿坡了,谁在身边伺候?”赫都眼色阴暗,冷哼一声道,“阶下之囚,还指望谁来伺候?有人给他送上碗饭,都是我们郡王高抬贵手了。”小初子垂下眼帘,轻轻挣了挣手上的链子,“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编不出来。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但是,别废了我的手脚,我以后还想伺候殿下呢。”“好啊,”赫都弯起嘴角,握着马鞭的手暴起青筋,“我就看看你还有没有机会伺候你的殿下……”一声哀嚎像是午夜中失了血亲的小兽,站在触目惊心的杀场前,被一箭贯穿胸口。刚从下人房走出的苏伟猛地停住脚步,看向不远的院子。小英子由后捧住苏伟的手臂,小声道,“那是关押太子僚属的地方,现在都是直郡王的人在看着。”苏伟慢慢地吐出口气,拍拍小英子道,“咱们走吧。”万壑松风殿梁九功捧着拂尘,弯腰迈进殿门。康熙爷端坐在龙椅上,面前的长案摆着尚未加盖玉玺的圣旨。“皇上,随扈的大臣们都等在外头呢。”“他们在等什么?”康熙爷声音清冷,目色辽远。梁九功抿了抿唇,低下头道,“太子被拘,一众僚属被抓,总得有个名头。”“名头……”康熙爷轻轻抚过圣旨上的墨痕,“想要多大的名头不都明摆着吗?何苦来朕面前装傻?”梁九功垂下头,压了压嗓音道,“奴才不懂这些,大体还是想看一看万岁爷的心思吧。”“皇上,”门口的宫人举着几本册子迈进殿门,“直郡王送来了太子僚属的证词,和一些书信账目的证据。”梁九功上前接过,扬手遣退了宫人,将几本册子呈到长案上。“证词,证据?”康熙爷翻了翻当头的册子,眼神愈发晦暗。承安堂邓玉领着苏伟进了卧房,十三阿哥靠坐在床头,看着苏伟进门弯起嘴角笑了笑。“奴才给十三爷请安,打扰阿哥休息了,还请阿哥恕罪,”苏伟俯身行了一礼。“起来吧,”胤祥缓了口气,撑了撑身子,“今儿是你救了我,我赏你还来不及,何罪之有呢?”“谢阿哥宽宏,”苏伟站起身,踌躇片刻后,往床边走了两步,“十三爷,主子在京城一直惦记着您的状况。他要是知道了您现下自残的举动,怕是要大动肝火了。”“我知道,”胤祥轻叹了一声,“所以我不敢直接告诉四哥。落在自己身上的事儿最好还是自己担着,我不想四哥为了我,卷进这滩浑水里。”“十三爷的心思,主子与奴才都感念于心,”苏伟低了低头,“可凡事都有轻有重,有度有方,阿哥此番着实太过冒险了。就算不被发现,单是伤了身子,留下病根,就是一辈子的遗憾啊。到时莫说贝勒爷,就是在天之灵的敏妃娘娘,怕都要伤心至极了。”胤祥闭上眼睛,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握了握,“在作此决断之前,我就有了最坏的打算。有得必有失,要独善其身,没别的法子。”“奴才明白,”苏伟轻抿唇角,“可如今,这个法子怕是会引火烧身啊。”胤祥蹙了蹙眉,抬头看着苏伟道,“你是说,刘院判?”“是,”苏伟点了点头,“刘院判是奉皇上之命来为阿哥诊治的。若在平时,倒没什么不妥。可眼下,太子被关进驯鹿坡,一应僚属均被拘禁,行宫四周都设了卡子。而从昨天到今天,皇上一直未有明旨示下。如此紧要关头,皇上还有多少空闲关注阿哥的腿伤呢?”胤祥盯着帷帐,沉吟片刻,“储位有变,皇阿玛怕是要用到我了。这个时候,我能不能康复,关系到事态的进展。皇阿玛派刘术来,未必就是怀疑我,但想让我赶快好起来是肯定的。”苏伟眨了眨眼睛,他倒是没想太多,只是觉得刘术的到来不那么简单,十三阿哥的计策漏洞太多。“无论如何,十三爷不能再出此下策了,”苏伟躬身道,“依奴才对刘术的了解,他绝不是单单来给您看伤的。若是被他发现了端倪,就大事不妙了。”“我明白,苏公公放心,”胤祥冲苏伟笑了笑,“我一番谋划,不过是为了安身立命,不会轻易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的。”万壑松风殿日头西斜,群臣俯首。关押在驯鹿坡的胤礽被带到殿内,跪在众臣中央。直郡王垂首立于台阶一侧,嘴角微弯,神态清傲。康熙爷高坐在龙椅上,环视一周后,沉下嗓音,犹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朕承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