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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诗玥抬起头,“你有功夫帮我看看酿着的梅花卤,要是酿好了,就,就赏点儿给苏公公。”絮儿眼睛一亮,伶俐地一俯身,“奴婢知道了,还是小主有办法。”诗玥愣了愣,见絮儿蹦跳着出去了,抿着唇角摇了摇头。四小院中,耿氏有些拘束地坐在榻子上,陪嫁的丫鬟青芽里里外外地忙活着安置行李,好半天才收拾停当。诗瑶奉福晋之命到了四小院,冲耿氏福了福身,“奴婢是福晋身边的大丫鬟诗瑶。福晋让奴婢来传个话,小主今儿就好生歇着,等过了今晚才去请安即可。”“多谢福晋仁厚,”耿氏颔首。青芽从旁上前,掏出个荷包递给诗瑶,“辛苦jiejie了,以后还请jiejie多照顾。”诗瑶弯了弯嘴角,将荷包推了回去,“咱们府上不兴这些,奴婢告退了。”青芽微微变了脸色,看着诗瑶出了门,转身走到耿氏身边,“小主……”耿氏安抚地拍拍青芽的手,“这里是贝勒府,不是家里了,哪能什么都遂心啊。咱们只要安逸地过日子,福晋不会为难咱们的。”青芽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傍晚,东小院,四阿哥坐在书桌后翻着几本册子。苏伟端着茶碗走了进来,“主子,今儿好歹是耿格格第一天入府,您还是去看看吧。”四阿哥抬头瞪了苏伟一眼,“不去,哪有那么多规矩!”苏伟低头,手在碗底打着转,半晌后才慢慢上前,“主子,喝茶。”“恩,放着吧,”四阿哥应了一声。苏伟将茶碗放在桌上,自己远远地坐在榻子一旁,安静的看着四阿哥端起茶碗,一点点饮尽。入夜,福晋院里,福晋坐在镜前,微蹙着眉头,“四阿哥还没去西配院?”“没有,”诗瑶摇了摇头,“贝勒爷身边的奴才也都没动静,好像压根忘了耿格格的事儿了。”福晋叹了口气,手重重扣在妆台上,“四阿哥到底怎么想的?诗玥就那么得他的意?”诗瑶眼色沉了沉,“也没见贝勒爷往诗玥院里去啊,怕就是今晚有事儿吧,福晋也别太担心了。”“福晋,”屋里正说着,诗环匆匆而入,“福晋,苏公公到西配院接人去了。”福晋一愣,“接谁?”“好像是耿格格……”诗环垂首道。东小院张保,张起麟挡在院门口,苏伟背后站着披着斗篷的耿格格,和一帮伺候的丫鬟嬷嬷。“苏公公这是要干什么?”张起麟略略地压低了声音。苏伟扬了扬头,“带耿格格来伺候四阿哥啊,你们两个挡在这儿干什么?”张保沉下脸色,“苏公公怕是会错了意吧,府里哪有格格到东小院伺候的。还是请耿格格回去,在西配院侯着吧。”苏伟眯起眼睛,语气冰冷,“张公公是怀疑咱家的领悟力?怎么,我苏培盛却不知,这府里上下,什么时候轮到张公公做主了?”张保面色一寒,张起麟紧忙按住了他,凑到苏伟耳边道,“苏公公是不是喝醉了?这别扭闹大了,咱们可担待不起。”苏伟鲠直了脖子,“张公公多心了,我苏培盛当了二十多年的奴才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清楚得很。自欺欺人的事儿,十岁二十岁的做了也就做了。这都到了而立之年了,还当着井底的癞蛤蟆,就当真是离死不远了。”“你认真的?”张起麟少有地绷紧了神色。苏伟从腰间拽下枚令牌,“两位公公让开吧,别耽误咱家给贝勒爷复命。”张保、张起麟对视一眼,还一时拿不准主意,苏伟却扬了声音,“怎么,咱家这六品的大太监,拿着贝勒爷的令牌,还指使不动两位公公吗?咱们好歹同僚多年,有事儿我苏培盛自当一力承担。两位公公若是钻了牛角尖,可别怪我不讲情分了。”气氛一时凝滞,耿氏带着风帽,握了握青芽的手,即便她完全摸不清头脑,也知道此时的情况不太对劲。张保僵着身子站在原地,一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张起麟咬着嘴唇,半天为吭声,最终在苏伟再次开口前,伸手将张保拉到了一边。正房堂屋前,李英迎了上来,“二师父……”苏伟看着李英僵硬地弯了弯嘴角,伸手揉了揉李英的脑袋,回头冲耿氏道,“小主……请跟我来……”西配院诗玥听了絮儿的禀报,吃惊地赤足站在地上,“你说耿格格去东小院了?还是苏公公来领的人?”“是啊,”絮儿鼓着腮帮子,“这苏公公做事太不地道了,白瞎了小主辛苦酿的梅花卤。他们这些做太监的就是不靠谱,根本就是有奶便是娘!奴婢看啊,咱们还是得靠自己,不如……”絮儿嘟嘟囔囔地没完没了,诗玥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絮儿愣了愣,轻抿着嘴唇俯下身子,“是,小主有事儿唤我。”诗玥点点头,慢慢坐回榻子上,絮儿掀帘子走出,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却见自家小主闭上了双眼,一行清泪顺着脸庞滑下。“你又何苦这样为难自己?”诗玥摸着篮中满满的戏水鸳鸯,低低地念了一句。东小院天,渐渐放亮……这一夜对四阿哥来说短的似乎只是一瞬,除了头部的钝痛,什么印象都没有留下。然,睁开眼时,却如山岭崩塌。一段白玉似的藕臂横陈在胸前,枕旁是一张从未见过的女人的脸。“来人!”屋内一声爆喝,张起麟、张保连滚带爬地推门而入,扑通通地跪到地上。耿氏捂着锦被,瑟缩着肩膀,初临人事的她对昨晚的事儿也是懵懵懂懂,不明白贝勒爷为何一大早的生气。小英子被从后院带到前院时,一脸的英勇就义,四阿哥坐在正堂的椅子上,脸寒如霜,“苏培盛呢?”李英垂着脑袋,摇了摇头,“昨晚儿起就没见过了,今早也不在屋里。”桌旁的手紧握成拳,“昨晚的事儿,你知不知情?”小英子微微掀眉,又紧忙地缩起脖子,“奴才看到师父把人领进院里了……”四阿哥闭起双眼,张起麟从旁小心翼翼道,“事前,苏公公肯定没告诉过任何人。否则,主子不会不知道的。”四阿哥未应声,萧二格被张保提了进来。一见屋内的情势,萧二格扑通跪下,“贝勒爷恕罪!奴才只是遵照苏公公吩咐办事,着实不知苏公公的用意啊。”“苏培盛在哪儿?”萧二格一愣,头也不敢抬地回禀道,“苏公公,昨晚出门去了,带着包裹,也没跟奴才说要去哪儿……”屋内一时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