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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很低,有点不好意思。王贞被气笑了。“在这里做?”“做完还能接着洗……你不觉得我这个主意很棒吗……”“行吧,反正明天不用上班。”……王贞两只手插在元月湿漉漉的头发间,抬起头来去吻他。元月很热情地回应她的亲吻。突然浴室门被敲了三下。浴帘后面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元恪一般睡觉很沉,一觉到天明,很少起夜。但今天是生理期第一天,她实在是不舒服,最后被自己的肚子闹腾到想去卫生间蹲一会,找点心里安慰。看到卫生间里亮着光的时候,元恪愣了一下,而后她想,大概是她嫂子在洗澡吧,可能趁着是周末刚煲完电视剧,洗个澡正准备睡觉呢。元恪没多想,敲了三下门,就推门进去了。但她蹲在马桶上的时候,无意往浴帘下一瞥——一双蓝色的拖鞋,脚背上有一道疤。她见过元月脚背上有道疤,是小时候调皮磕的。原来在里面洗澡的不是她嫂子而是她哥呀,那也没事,反正浴帘是深褐色的,严严实实地拉着,她又不可能把她哥看光,她就是在这里安静地上个厕所而已。浴帘里面的两个人,自从元恪敲门进来,就再也不敢有什么动作了。停在那里,要多别扭有多别扭。最后王贞伏在元月肩膀上悄悄说:“老公,你要不,先把我放下吧……咱妹离得咱们那么近……”元恪坐在马桶上以后,终于有了点心里安慰,觉得肚子不那么难受了,结果又无意一瞥——浴帘底下他妈的什么的时候多了一双脚?!橘黄色的拖鞋,脚腕很细,一看就是女人的脚腕。关键是,元恪还瞥见了那双脚的脚踝上,还贴着前天她亲手给她贴上去闹着玩的纹身贴纸,一朵小红花。她嫂子怎么也在里面……刚刚只有一双脚,一转眼多了一双脚,她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元恪突然觉得肚子更疼了。妈的好尴尬啊……她真的超级后悔没在上厕所的时候带着手机来玩……元恪尴尬无比、安静如鸡地在马桶上僵坐了一分钟左右,心里反复犹豫要不要提上裤子出去……突然浴帘拉开一条缝,王贞湿漉漉的脑袋探出来。元恪看着王贞,一手按在自己肚子上……她觉得自己要出内伤了……王贞脸色潮红,开始向元恪比划。元恪看了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得了,这俩人,浴巾没带。王贞比划完,浴帘又严严实实地拉上了。元恪觉得自己再也待不下去了,换了片姨妈巾以后,就冲出了浴室。她从阳台晾衣架上飞快地扯下两人的浴巾,飞快地跑回浴室。浴帘里伸出了一只手,元恪把浴巾慌乱地一塞,飞快地逃离了“案发现场”。回到自己房间,重新钻进被窝,元恪一直在打哆嗦。倒不是觉得冷……但就是控制不住地哆嗦……她把头蒙起来,哆嗦了很长时间都没睡着。王贞把一个暖水袋塞进她被窝的时候,她都清晰地感觉到了。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元恪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夏明光掀开了她蒙在头上的被子。元恪很气地发现她自己什么也没穿,夏明光也什么都没穿。他俯身上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要烧熟了。他低头亲她,亲了她的眉毛边儿,还有她的脖子。她很着急,她双臂揽着他的脖子,强硬地吻了他的嘴唇。他弄得她有点疼,而且疼得很真实。虽然是个梦。元恪惊醒的时候,发觉天还没亮。被窝里王贞塞进来的热水袋已经凉了。她确实疼,下腹部那个位置,有很明显的坠痛感。元恪用胳膊半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从床上爬下来去了趟卫生间。浴帘现在是开着的,地板砖上还有点潮意。元恪瞥着莲蓬头下的那片地板砖,想到了几个小时前看到的一双蓝拖鞋和一双橘黄色的拖鞋……四只脚……妈的,她刚刚是做了个什么诡异的梦……她在心里骂了句。从卫生间出来,元恪已经没有什么睡意了。才清晨五点半。她回到房间,打开桌前的台灯,拿过了自己的手账本。常舒曼上次送她的两卷新胶带,她还没来得及用呢。这个手账本她用了好多年,封皮有点旧了,用透明胶粘过一次。本子快用到头了,还剩下最后两页纸。她一直觉得,最后收尾要收好,所以这两页纸一直留到现在。元恪在台灯前发呆。她看着桌上摆的那个铁皮罐,里面放着夏明光给她做的小纸团。下周又要月考了,但她的语文成绩……好像没什么进步。总觉得辜负了小明老师。她拉开书桌抽屉,里面叠着那个撒了气的小熊维.尼氢气球。氢气球在天花板上飘了半个多月,里面的气一点一点漏光了。后来王贞收拾屋子的时候,随手把已经瘪了的氢气球扔了,最后还是元恪自己跑到垃圾箱里翻出来的。疯了。元恪这么觉得。自己疯了吧。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幻想……她离那些很遥远吧……抽屉除了瘪了的氢气球,还有那个墨蓝封皮的本子。元恪把它拿出来,翻到扉页,上面用钢笔写着——C市六中第37届运动会第二名。最后她把这个本子重新塞回抽屉,从笔筒里抽了一支荧光笔,在手账本上的倒数第二页上写——小明老师,今天客串了……我的梦。就是那种,跟春天有关的梦……差不多七点的时候,她又爬上床睡了一觉。因为是周末,元月和王贞一般不会着急催她起床。元恪醒的时候很晚了。她跨出房间门的时候,正撞上元月胳膊下夹着新买的浴帘,朝着主卧的方向走。兄妹俩同时愣住了。元恪理直气壮地想:该尴尬的是我哥,不是我!她站在原地,给了元月一个她自以为冷峻不羁的微笑。元月一下子脸涨得通红,错开视线,钻进了主卧。元恪目送元月进了房间。呵,新买的浴帘是黑色的。很禁欲嘛。-元恪总觉得自己做了错事。毕竟在梦里那啥了夏明光。不太好……周一早自习,她心虚地隔着讲台,想悄咪咪看夏明光一眼。夏明光像有第六感一样,抬起头来看她。他在笑。元恪觉得心更虚了,当即把头低下。然后欲盖弥彰地在微信上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