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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一些基本问题。“不能。”“能在月圆之夜变成蝙蝠吗?”“不能。”“高考能加分吗?”夏渝州默默扬起了巴掌。“好吧,我知道了,”少年缩了缩脖子,“你就不能对同类友好一点。”友好?夏渝州冷笑,掐住少年苍白纤细的脖颈,缓缓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我想你大概误会了,少年。小朋友要讲文明懂礼貌,不能用同类来称呼我哦。”被捏住命脉的危险让少年一阵阵颤栗,方才涌起的热血瞬间凝结成冰,从头顶冷到脚趾。果然邪恶的吸血鬼没那么好心,然而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纵使出卖灵魂也在所不惜。倔强地瞪向夏渝州:“那应该怎么称呼?大人?恩人?还是主人?”夏渝州张开嘴,露出中空的牙尖:“听好了小子,初拥过后,我,就是你爸爸!”“爸爸就爸……啊?”在血族的概念里,初拥过后,夏渝州就是这孩子的长亲。二十多岁,喜提一只十六岁的儿子。“你在干什么?”一道最不该出现在此刻的声音,于房门处惊响,屋里的父子俩都僵住了。夏渝州想过很多次自己跟司君重逢的场景。彼时,他已经是世界知名牙医,连外国总统都跪求他给镶牙,衣锦还乡,光芒万丈。而司君,是一名刚刚熬过规培的小医生,拿着微薄的收入养活柔弱的妻子和嗷嗷待哺的幼儿,灰头土脸风光不再。又或许,他还是世界知名牙医,好莱坞所有明星的钻石牙都是他种的,衣锦还乡,光芒万丈。而司君,是一名刚刚熬过规培的小医生,拿着可怜巴巴的99朵玫瑰,痛哭流涕地求他原谅。千千万万种场景,大同小异,总归不会是眼前这种。“你在干什么?”穿着白大褂的司君,面无表情地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正要张口咬病人脖子的夏渝州。他没有灰头土脸,也没有痛哭流涕,鹤骨松姿气质斐然,那张人厌鬼憎的脸甚至比大学时候更英俊了。真是岂有此理!“如你所见,吃饭。”发麻的手脚恢复知觉,夏渝州站直身体,舔了一下尖尖的血牙。单手呈爪状扣在少年脸上,像按着猎物的猛兽,不许他动弹分毫。他是血族,人类口中的吸血鬼,这件事司君五年前就知道,没什么要藏的。但这家伙在,今晚的仪式恐怕就不能继续了。夏渝州目光挑衅地盯着司君:“不好意思,食物似乎选成了你的病人。司先生介意的话,我换家馆子,看在咱们以前交情的份上。”“交情”二字,说得咬牙切齿。指尖冒出的汗珠浸湿了小少年的眉毛,冰冷滑腻,无处安放。薄唇抿成直线,司君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满屋的剑拔弩张瞬间凝滞,夏渝州不由愣住:“走了?”不仅走了,还顺手关上了病房门,这是不介意他在此就餐的意思?那还要不要继续,毕竟这不是吃一顿宵夜的事,而是要认宵夜当儿子。“你跟司医生认识?”已经做好迎接黑暗之神准备的少年睁开眼,好奇地问。“啊,算是认识吧。”“算?”“他是我前男友。”夏渝州慈爱地看着眼前的好奇宝宝,提前适应一下当爸爸的节奏。顺道算了算,爸爸的前男友应该是儿子的什么人。“血族也搞基啊,”少年很是震惊,难以想象那么正经的司医生会爱上一只吸血鬼,“那为啥分手了?”爸爸这么珍惜的物种,遇见了竟然还能放手,真是暴殄天物。为什么分手……夏渝州沉默片刻,故作沧桑地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你可以理解为人鬼殊途。”陈默:“我读书少,但我知道,吸血鬼不是鬼。”夏渝州不理他,重新捏住脖子,想想从哪里下口。见他如此,陈默立时摆正手脚,神情严肃:“我们继续?”夏渝州:“继续个屁,我咬你一口,你就装什么都不知道,谁问都是今晚没知觉,懂?”司君是陈默的主治医生,又知道他血族的身份,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濒死的病人康复是夏渝州搞的鬼,说不得会直接把便宜儿子送去实验室切片。“不,现在就转化,”陈默紧紧抓住夏渝州的手,“我的老师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会给我转院,不会暴露的。”“转院?何予要给你转院?医大附院都治不了的,还去哪儿治?”夏渝州皱眉。这个病,数遍全国,医大附院是治得最好的。况且已经找到了可以配型的骨髓供体,只是还需要时间劝说捐献者,这时候转院未免太奇怪了。少年苦笑:“我妈闹着要送我出国治,还搞了电视节目号召粉丝捐款。何教授怕我死在路上,就骗我妈说找到了更好的治疗方法。”这就麻烦了,不管是被何予带走,还是被他妈带走,要再找到都不容易。“速战速决,咱们现在转化。你明天有力气了马上跑,到黄昏路9号的牙科诊所找我。”夏渝州当机立断,给他病号服里塞了两百块钱。“好!”少年顿时热血沸腾,捂着胸口的钱用力点头。仪式被打断,得从头来一次。情绪起伏过大的夏渝州提舌忘词,只得掏出手机,念起了早上刚从先祖手札上抄的笔记:“吾夏氏血族,古来有之。尔乃有缘人,承吾氏族之血脉。以吾血,融尔血,归于血族而为亲。自此,生非常人之生,死非固有之死。你可愿?”“愿!”问题少年这次再没有任何问题。回答得过□□速,夏渝州顿了一下,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这种事又不能找家长签字。他已经病入膏肓,又刚好符合血族转化条件,做不成健康的人,起码能做个活蹦乱跳的鬼。摸到血管,俯身,张嘴。“夏渝州!”司君带着怒火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夏渝州冷不防被提着后领拽起来,转头正对上司君那双海冰一样的蓝色眸子。司君:“我说过,不要这么做。”那人戴着薄薄的白手套,体温透过布料传到脖颈的皮肤上,激得夏渝州鼻根发酸,甩开那只手:“这你就不讲道理了,不让吸血鬼咬人,那就是不让人吃饭。司先生不如直接把我抓起来,送到派出所去。”司君没理他,用镊子夹起一块医用酒精棉,在少年透出青色血管的颈侧从中心到周围顺时针擦拭,扔掉棉球收回镊子,末了又在枕头上垫了一张防水无纺布。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以至于少年嘴里那句“我是自愿的”,愣是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司君:“咬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