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糖仙子之舞
梅糖仙子之舞
秦惟连轴转着跟不同项目的人开了一整天的会,直到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安排,助理才给他送来了打包的简餐让他在车上吃点。 助理送他上车告别时,带着点劫后余生终于下班的喜悦,没忍住笑着问了句“秦总不回家吃饭吗”。 秦惟俊朗的脸上带着一点难言的表情。 他知道薛应怜晚上参加活动去了,这种时候她通常都会直接给家里保姆放假,她对保姆阿姨是好得很,就是不是很在乎他的死活。 这种家长里短的事,矜傲惯了的秦惟实在是说不出口。 一旁的女秘书本来抱着电脑翻看着今天的会议纪要,突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了一句:“哦对了,您太太好像今晚订了几件珠宝,花了……” 秦惟立刻打断道:“我不想知道,她只要不是把房子点了就别告诉我。” 说完他就赶紧示意司机开车走人,十足像是落荒而逃。 年纪轻轻的男助理挠了挠头问秘书:“把房子点了……?诶小周姐,秦总跟他太太关系很微妙啊?” 周秘书意有所指地冲他笑了笑:“你刚来还不知道,薛小姐前段时间在他们家后院弄了个半人高的大铁桶烧Chanel的当季新款,火光冲天的,物业差点把消防车都开过来了。” 男助理一脸震惊。 “为什么啊?” “听说是她去世的jiejie喜欢穿Chanel,薛小姐觉得烧点过去很正常。” “好像有点道理……说起来,为什么叫她薛小姐啊?” “她最讨厌别人叫她秦太太了,她是君安集团薛总的千金,年纪又小不喜欢那种老气横秋的称呼,还是最喜欢别人叫她薛小姐的。” 男助理在努力消化着这个信息量。 周秘书像个讲完鬼故事的狼外婆,幽幽笑着拍拍他的肩头:“我把你电话给她了,以后你有的是机会见识她的。” 秦惟回到家时,薛应怜正从旋转楼梯上蹦蹦跳跳地走下来,兴致颇浓地哼着梅糖仙子之舞,扯着高定礼服的丝绸裙摆摇曳晃荡。 “你回来啦?” 她笑眯眯地,语气听起来颇为关切,但她只是自顾自走到恒温酒柜前倒了半杯威士忌,对西装革履一身疲态的秦惟却没有一丁点的照顾意味。 秦惟叹了口气,扯开领带也走了过来,抢过薛应怜手中的宽口玻璃杯,在她惊异的眼神里一饮而尽。 “诶诶诶你怎么这样啊……想喝就说啊,我给你倒一杯嘛,抢我的干什么呀。” 薛应怜嘟嘟囔囔地抱怨,转过身去又拿起一只玻璃杯,后背挂着的钻石背链还没取,波光粼粼一般的晃荡。 她说话有种婉转的调调,无论是讽刺还是抱怨,听起来都有几分撒娇的语气。 秦惟比她要大六岁。平常在这个家里,秦惟总是沉默不太说话,除了工作其他一概不过问,薛应怜又还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除了吃喝玩乐其他则是一窍不通。 偌大的湖景别墅,两人甚至都不住在一层,不像是夫妻,更像是室友。 除了那个奢华婚礼上的一吻,结婚半年,秦惟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碰过。 那场婚礼一切都按照她的意愿,婚礼场地遍布着新鲜娇嫩的淡色玫瑰,钻戒要Harry Winston,婚纱要Vivienne Westwood,晚宴裙要Oscar de la renta,珠宝要Cartier。 一切都是最贵最高级的,秦惟为她布置了这场梦幻如童话的盛大婚礼,像王子一般英俊的秦惟没什么表情地轻柔一吻,薛应怜竟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明明是婚礼,可她那时满脑子都是初见秦惟时的场景。 薛灿的葬礼,秦惟一身黑衣,犹如从地狱里走出的幽魂。 原本要和他结婚的应该是薛灿,他们都是优雅而理性的人,念政治学在联合国实习的豪门千金和年轻有为的总裁才该是天生一对,而薛应怜只是撒娇讨好的小meimei,两人根本聊都聊不到一块去。 可她别无选择,作为私生女能够跟薛灿一起长大,她已经足够幸运了,过了这么多年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父亲要她嫁给谁她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毕竟她只是私生女,只是一天班都没上过的trust-fund baby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