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Chapter 26 森重宽回家的时候，在楼下看到他公寓的灯是亮着的。 心里的感觉……很奇怪。 打开门以后，电视机里传来了喜剧的背景音效，还有樱木比电视机还吵的笑声。 森重宽把门反锁好，换鞋进屋。 樱木抱着Flurry趴在沙发上笑得肚子疼，眼睛余光看到了森重宽，一边揉着眼角擦泪一边坐了起来。 “你回来了？怎么都没说话。” “说什么……？”你好，樱木？ 樱木嘟了嘟嘴，“要说［我回来了］啊。这样我才知道你回来了，还要喊得大声一点，这样就算我在做饭或者洗衣服也能听到。” “……你会做饭？我家没洗衣机。”他们楼下有公共的洗衣房。 “那不重要啦！”樱木的嘴撅得更高了。“快说一遍，让我听听你学会了没。” 森重宽想说要是樱木不在家，他喊了没人应，岂不是很傻？而且他们只是说好，在樱木的伤痊愈前会住在他家，并没有说要一直同居下去。等他养成了习惯，但樱木养好了伤要搬回去，谁负责？ 见他沉默着开始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外套都脱完了都不吭声，樱木不满地道：“森重宽！你说不说。” “……你听见开门声不就知道了。” 樱木把电视关了，拍了拍身边的沙发。“你过来。” “我要去洗澡。” “你先过来。”樱木不撅嘴了，坚持着道。 “可是我不想弄脏我的沙发。” 樱木翻了个白眼，又是森重宽和他的洁癖，真受不了。 “好吧，你去洗澡，我也去。” “哈？” “我在门口看！不会弄湿石膏的。” 森重宽搞不懂樱木的脑回路，耸了耸肩表示随便他。 比起电视，看他洗澡更有趣吗？不过樱木要看他洗澡，他也不会拒绝，无所谓。 樱木把Flurry放正，拍了拍她的头。 “要帮你拿衣服吗？”樱木先前找衣服穿的时候，已经把森重宽的衣柜翻过一遍了，对森重宽有什么衣服了如指掌。 正走向浴室的森重宽停顿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由于他的工作的特殊性质，他总是会弄得身上有些脏污。因为不想把卧室弄脏，他之前回家也是先洗澡再做饭，平时洗完澡要么全裸，要么围个毛巾，从来没有在浴室洗完直接穿着衣服出来过。 现在有人给他拿衣服了。 樱木哼着歌走进卧室，心情似乎又变好了。 有时候森重宽觉得他真的很奇怪，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生气了。 看来他挑对象的眼光都在女人身上用完了。 无奈地摇摇头，森重宽瞪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道：“笑什么笑。” 樱木走进浴室时，一向洗澡很快的森重宽已经洗完头，开始往身上涂肥皂了。 “哇哦～”樱木终于用上他学会了好久却一直派不上用场的流氓哨了。 森重宽不想理他，同时对已经开始习惯樱木时不时抽风的自己感到无力。 “阿宽～” “嗯？” “阿宽～” “你有话就说。”森重宽叹了口气，开始清洗下身。 “……”樱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苦恼地道：“忘记我要说什么了。” “……”森重宽无语，他就是来妨碍他洗澡的是吗？ “哦哦，想起来了。”樱木做作地用手挡住眼睛，但是无名指和中指分开地看着森重宽。“都怪你色诱我，差点忘了正事。” 森重宽翻了个白眼，懒得回答。 “阿宽，你之前从来都不说［ただいま］＊（ta da i ma）吗？”樱木靠在门上，侧着身不看森重宽。 森重宽沉默地把水关上，伸手拿起一旁的浴巾。 没等到回答，樱木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小时候如果我回家的时候没说，爸爸就会骂我一顿。但是我有时候故意不说，因为和别的孩子吵架了什么，然后又会被爸爸念。” 怀念地絮絮叨叨着，樱木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倔强的自己，一边昂着头听父亲的唠叨，一边心里不服气地嫌老头子好吵。 “我上初中的时候……因为……嗯……总之爸爸去世了。然后就没有人会怪我回家不说了。” “可是家里太安静了，我开始跟空气讲话……明明知道没有人会回应我了。” 樱木有点低落地看着脚下的瓷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门框：“之前我回家都会跟Flurry说哦……可是Flurry是只自闭兔，只喜欢听别人说话，从来不回答。” 森重宽擦干了身上的水珠，赤着脚走到樱木身边，从他手臂上接过衣服。 樱木嘟着嘴道：“我也不是非要你每次回家都说……但是你为什么不肯说，你告诉我嘛。” 之前森重宽和他因沟通不足而吵了好几次架，每次都害他好伤心，还甚至闹到两个人要再也不见的地步。最后发现原来是他多想了或者森重宽少说了一句话。 他是不知道为什么森重宽总是会容易走极端，但是从上次的经验中，他知道肯定都是有原因的。 要森重宽突然一下子改变也不现实，毕竟这家伙又笨又固执，比自己还执拗，动不动还想缩回去躲起来地逃避或放弃。但是天才如他可不一样，现在的他已经精通了恋爱之道！ 那就是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什么事情都是说开了就好。至于森重宽肯不肯说……哼，他早就知道了，森重宽最抵抗不了自己朝他撒娇！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他挖他挖，他磨他磨……总有一天阿宽会愿意都告诉他的。 森重宽的每一桩心事、每一个心结，都交给他来解决！！ 等森重宽穿好衣服，樱木很顺手地就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去磨来磨去。 嘻嘻，阿宽身上的肥皂味和他一样。 “你是小狗吗？”森重宽揽住樱木的腰，低下头任樱木把他当成了磨脸垫。 “抱我！”樱木往上轻轻一跳，勾住了森重宽的腰。“出发——去客厅！Flurry一个人呆久了会害怕的。” 而且浴室里的热气好碍事，让他都看不清森重宽的脸了。 “你别什么都推到Flurry身上。”森重宽双手放在樱木的大腿下，稳稳地把他抱到客厅。 等森重宽在沙发上坐下，樱木还是继续坐在他的胯部不肯下来。 “告诉我告诉我～”樱木将脸颊贴在森重宽的胸膛上，假装捂住一边的耳朵。“或者你说给Flurry听，她不会跟我讲的，她很擅长保密哦！” 森重宽拿樱木没辙，摸着他和外表完全不一样的柔软发丝，努力解释：“就是……没这个习惯。不是因为不想看到你，也不是因为不喜欢你在家等我。” “嗯。阿宽从小都不说？你家里人不会说你吗？” “……我妈如果和我说话，好像都是在说我。”所以是不是在骂他，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什么？”樱木听不懂，疑惑地反问道。 森重宽把手伸进了樱木的后背，在肌rou块里来回抚摸。 “我也不知道。反正从小就那样。我在家基本上都不说话，出门时不说，回家的时候也不说。” 樱木想了想，好像森重宽真的从来没有和他‘道别’过。不管是把还算陌生人的自己第一次留在家里，还是自己好几次做客后要离开，就连今天早上阿宽也是送他上楼后，摸了摸他的脸就走了。 “但是我想听……多和我说话嘛。在家说，出门或者回来也要说。我也会这样做的。”樱木将被森重宽揉乱的头顶抵在他的肩上左右摇摆地转头。“跟我说嘛，好不好？” “……你撞得我很痛诶。” 樱木气呼呼地抬头，“我在撒娇诶，你懂不懂啊！明明应该很可爱的！！！” “哪有人自己说自己可爱的。” “你！” 森重宽憋不住地笑了：“知道了，小话痨。” 见森重宽取笑他，樱木的嘴更是翘得能挂油瓶了。 森重宽抬起樱木的下巴，在他快撅到鼻子的嘴唇上亲了亲。 “我回来了。” 樱木得意地抿嘴笑，眼珠一转，又提了一个意见。“还要加上我的名字！” “好。”森重宽装作嫌麻烦地微微叹气，见樱木又要气了，才笑着重新说了一遍：“我回来了，Hanamichi。” “还要亲亲！刚刚那个不算！” 被樱木的‘得寸进尺’弄得哭笑不得，森重宽捏着他的臀rou道：“要不要每天回家先在门口打一炮？” “嗯……嗯……”樱木还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然后嫌弃地道：“不行，还是要先洗澡。” “你这家伙……”森重宽狠狠亲了上去，给了樱木他想要的深吻。 樱木嘤咛一声，一边投入地回应着，一边抖了抖屁股，让森重宽可以从短裤的裤腿中把手伸进去，似乎真想完成森重宽版的‘回家四件套’。 “叮——叮——” 门铃响了。 樱木气喘吁吁地推开森重宽，边站直了边咧嘴道：“好像是我点的晚餐到了。不能继续咯。” 森重宽舔了舔嘴唇，心想：谁说不能同时进行？ 樱木小跑着去应门，拧了一下没拧开，这才发现森重宽把门反锁了。 用不用这么没安全感……阿宽还真是个需要保护的小宝宝。 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他摇着头重新转开反锁纽，一边接过外卖员手上的餐盒，一边突然想到地大叫着：“森重宽！我忘记拿钱了，快来付钱。” 森重宽扯了扯被顶到的裤裆，叹着气站起身。 耍赖的时候喊他阿宽，要钱的时候叫他森重宽。 又烦人又吵闹又爱生气。任性、脾气坏、还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真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哪一点。 森重宽付完钱，关上门，重新锁好。 一转身，单手拿着餐盒的樱木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笑嘻嘻地道：“吃完继续做。” 好吧，他就是被樱木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