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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5

    见甘姬笼着手,好似有些焦虑地站在台阶前。

见他归来,甘姬神色略缓,眉目间仍是忧心忡忡。

不等崔颂询问,甘姬主动伏首向前:“公子……”

崔颂摆手示意免礼:“发生了何事?”

甘姬朝后方偷觑了两眼,确定四周无人,掩袖与崔颂耳语:“方才,戏先生问了妾几个问题……妾心中难安,思来想去,觉得此事必须报与公子知晓,再由公子定夺……”

一听到和戏志才有关,崔颂直觉不妙,他努力集中精神,尽量平静地道:“志才与你说了什么?”

“戏先生问……”甘姬垂下眼睑,“公子是否于几月前伤着了头……”

……问他有没有伤到头?果然,戏志才对他的怀疑,已经上升到他有没有摔坏脑子的程度了吗?

崔颂自嘲地揶揄了一句,本想挥退甘姬步上台阶,忽的,他的脑中飞快地闪过了什么,让他抬了一半的手生生止住。

“你刚刚说,志才问的是……几个月前?”

如果戏志才单纯因为他和原主不同,觉得他像是摔坏了脑子一样变了个人,为什么会问“几个月前”这么一个确切的时间?

要知道戏志才已经两年没有见过“崔颂”,而他是一年前和原主互换了身体,也是那时候给戏志才寄的信,就算戏志才早就发现了他的异常,也该从一年前开始问起……为什么偏偏是几个月前?

……等等,几个月前,他还真“摔过脑子”。

崔颂忽然想起——几个月前他离开洛阳,和荀彧的车队分离没多久,就遇上了刺客。而后他从马上摔下,恰好磕破了额头。

那时他灵感一现,当着甘姬的面本想假装失忆,最终还是放弃了。

崔颂细细打量甘姬,见她欲言又止,便安抚道:“但说无妨。”

“妾身不知道戏先生为什么这么问,不敢多说,却也不敢说谎,只得将当日的情形一笔带过……”甘姬犹豫再三,似是十分艰难地做了决定,“后来妾身想起……早晨乔姬带着药草回来之时,妾身曾见一人隐在帘后,或许那人便是戏先生……”

明面上甘姬是在提醒他:或许是戏志才撞见了带草药回来的乔姬,这才发现了端倪。

然而崔颂从这这段话中,读出了更多的内容。

如果那人真的是戏志才,他起疑后必会先去询问带回草药的乔姬。而不管是崔颂受伤,还是精准的受伤时间,都不可能是戏志才自己猜出来的。如果甘姬所言无误,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告诉戏志才这些的,都是乔姬。

想到这,本就对乔姬疑心重重的崔颂,对她的警惕达到了顶峰。

冒着宵禁采药的行为,也愈加像是藏着阴谋。

不过,这件事对崔颂而言也不算完全没有好处。

戏志才既然知道他在几个月前伤了脑袋,那么,他只需顺水推舟,把不同于原主的生涩推锅给“伤了脑袋”就好。

毕竟是严重的头伤,有什么后遗症都是可能的。

想到这,崔颂安了心,心想大不了借着撞了头的理由赖皮到底,兀自回了房间。

推开房门,正见一人坐在榻上。

“志才兄……”崔颂还未找到话题,就见戏志才仿佛十分痛心地凝视着他,眸光深深。

“崔弟……可愿信任于我?”

崔颂:……?

第59章如此神医

崔颂已经做好了面对质疑的准备,更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不管戏志才怎么怀疑,他都要把话题引到几个月前的意外上,一口咬定是自己摔了脑子的缘故。

岂料戏志才没按常理出牌,第一句竟然是问崔颂愿不愿意信任他?

崔颂有点懵,不明白戏志才这是什么意思,只得保持沉默。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也不知道戏志才如何理解他的沉默。见他面无表情、久久不语,戏志才眼中闪过“果然如此”的意味,放缓了声,斟酌着开口:“你几个月前受伤一事,我已知晓……”

这怎么都不像是“兴师问罪”的态度。

崔颂隐隐察觉到异常,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微妙的直觉让他抓住时机,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那又如何?”

这一化被动为主动、略显咄咄逼人的反问实在冒险得很。然而戏志才并未因此生气,甚至连怀疑都不曾,反倒情深意切地同他做了一番剖析,句句诚恳,字字真切,听得崔颂咋舌。

等到戏志才说完,崔颂才弄明白对方所说的信任究竟是什么意思。

原来,戏志才不仅瞧出他与原主的不同,还察觉到了他在面对戏志才时的小心与不自然。这种小心与不自然,被戏志才理解成了“戒备”。

而当戏志才无意中得知“崔颂曾于几个月前磕破头”,他自然而然地把“崔颂”表现出的一样当作磕破头的后遗症,并用他的思维将一切脑补成型:

“崔颂”因为头伤的缘故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由于乍然失忆,清醒时正遭遇不名人士的追杀,“崔颂”对一切都充满了警惕与防备,在这样的心态下,“崔颂”隐瞒了自己失忆的事实,谁也不信任,对他这个半途杀出的“挚友”更是戒心重重……

对于戏志才的这番脑补,崔颂只想说:聪明人就是想得多。

不过崔颂也得感谢戏志才的多想,好歹他不用为了不露马脚,编出更多的谎话,最后因为破绽重重反被这些聪明人看穿。

另外还有一件事是崔颂没有想到的——他刚摔伤脑袋那会儿,曾想过将计就计假装失忆,后来觉得不妥,便对甘姬假说那是玩笑之语。没想到戏志才知道这件事后,更加确信他在当时失去了记忆,因情况不明,所以忍耐不发,假托玩笑之名,掩饰失忆的事实。

对此,崔颂有些无语又有些庆幸,他放弃假装失忆的念头,结果反而成了戏志才确认他失忆的证据。如果当时崔颂主动用“失忆”这个理由掩饰自己的异常,会不会反倒因此被戏志才看出什么,怀疑他的真实身份?

脑中闪过诸多念头,然而已经装X成习惯的崔颂只是沉默地站着,戏精附体似的飞快调整眼神,看向戏志才的目光中多了一份锐利:“为何要说这些?我又为何要信任你?”

戏志才此时的情绪比起刚入门时依然稳定了许多,他拂衣起身,在崔颂身前不远不近的位置站定:“志才曾对天起誓,天下寰宇,唯有崔子琮不可欺,不可谖。无论子琮是否信我,我都会竭尽所能,毫无保留地帮你。”

毫无华丽浮夸的辞藻,却更显真诚。

崔颂注意到戏志才对他称呼的改变,然而他无暇关注,只在考虑一个问题。

戏志才主动说要帮他……虽然崔颂不知道这所谓的“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