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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换瓶水漱了漱口。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别的不清楚,感冒了干脆就让他咳一天这种主意,就无疑是当初让江平潮哭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宋导能想得出来的。“没事。”梁宵清了清嗓子,感觉好了不少,接过道具血袋,“下场戏有要求吗?”副导演愣了愣:“什么要求?”梁宵拿不准靳导宋化到了什么程度:“比如我吐血的时候,第几秒开始,从哪边嘴角,血要溅成什么形状……”副导演听得肃然起敬:“没有没有,表现出心神动荡就行了。”这一幕是云琅逃亡时因病困在破庙,遇上京师忽然戒严,鸦雀无声钟鼓不鸣,直到凌晨,城内寺庙宫观忽然响起长鸣钟声。钟声绵延,先帝驾崩,边境急传金鼓,狼烟隐约有再起之象。云琅原本已病得昏沉命在旦夕,在破庙里硬生生呛出口血,爬起来,拿最后一块贴身玉佩换了副药。没有锅煎熬,他一口口嚼碎了硬吞下去,一步一步走回了京城。“先帝是这世上唯一还牵挂他的人。”副导演跟着听了编剧的讲析,帮他转达:“他们家的罪是确实的,轻易赦不成,这些年如果不是先帝派人暗中护持,他也不能逃得这么顺利。”副导演:“先帝遗诏里,特意说了要大赦天下。”梁宵点了点头:“他原本也会被无罪赦免。”“但即位的新帝要斩草除根,将他排在了大赦之外。”副导演点点头:“先帝也不在了,这世上就彻底只剩了他一个。”原剧本里其实并没孑然一身到这个地步,云琅并不知道,当年被他随手抛了个栗子砸中的小皇孙也在京中疯了一般不顾后果底牌尽出。两人最终憾然擦肩,小皇孙攒兵积粮,带着当初被云琅勒索的那匹马没日没夜赶到边疆,云琅手中的烟花余烬刚刚彻底冷透。但编剧同靳导商量过,还是砍掉了其他支线,只留下了被朝堂更迭裹挟着的君臣父子。梁宵心里有数,点点头:“知道了。”副导演放心下来,安排人带他走镜定光,又忙着去安排摄像机位去了。这一场走了几遍,从傍晚一直走到了天色彻底黑透。靳导对吐血形状没有追求,但要求梁宵能表现出角色心里复杂内化的感情,加上不同光线对镜头光影效果的加成不同,反复试了几次,终于找到了最优的状态。这种隐忍的爆发戏一样耗体力,梁宵听见镜头后面喊“卡”,阖眼歇了一阵,攒足了力气站起来,过去跟着看了看。“可以了,有坚忍担当,嫌药生嚼不愿意吃的状态也很贴合。”靳导看着监视器,点头夸他:“不错。”梁宵是真嫌难吃,嘴里酸甜苦辣什么味都有,现在舌头还是麻的:“……谢谢您。”靳导摆摆手:“今天夜戏,明天上午休息,回去吧。”梁宵接过湿巾,擦了擦唇角掌心的淋漓血色。最后一场戏耗心耗神,又要找准角色感受,看着没什么大动作,拍起来其实并不轻松。梁宵按按额头,下场准备去卸妆,刚从场边过了一半,就被今天投在身上尤其多的视线拽住了脚步。梁宵又不是第一次浑身是血的下戏,不由好奇,低头看了看身上衣物:“怎么了?”“没事儿,我们吃瓜呢。”监制乐出来,跟他有卦同八:“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八卦号,造谣得已经丧心病狂没边了。”监制把手机给他:“这两天网上不都讨论你到底是什么背景吗?今天又出来个说法,还买了个热搜……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估计是从梁哥上部戏里来的灵感。”边上一个年轻演员煞有介事:“疑似勾结诈骗团伙,欺诈无辜学生,神出鬼没骗财骗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云敛的角色小传呢。”一群人都知道,绷不住哄笑出声。梁宵接过来手机,看了看。“行了,都收敛点。”制片主任过来维持纪律,看见梁宵看的认真,也没忍住笑了:“确实离谱……好像还拿了张什么纸条说是证据。”“不用当回事,这种玩笑工作室辟一辟谣就行了。”制片主任见多了这种闹剧,宽他的心:“纸条算什么证据?下次我写张纸条,说我借了靳导一千万,他不还钱难道就是人面兽心了?”圈子里没人不烦这些,最容易义愤填膺找着共同语言,尽力克制着笑了半天,又七嘴八舌地损起了营销号。段明匆匆赶过来,见梁宵被一群人有说有笑围着,心里就沉了大半。段明快步拉住梁宵,跟制片主任问了声好:“工作室找梁宵有事……”制片主任很配合,点点头:“快去吧。”段明看了一眼梁宵,把手机拿回去还给监制,拽着他出了人群。“你别着急……事儿不大,不难收拾。”段明找了间休息室,让梁宵坐下,低声安慰他:“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沉不住气了,不过这个对咱们有利。”他们对这个不是没有预料,只是都以为对方就算掌握了这一手,也会埋在最后,等效果最有力的时候一举爆出来。没想到这么早居然就掀了摊子。现在捅出来,留下cao作的空间就多出了太多,何况的造势刚起,像剧组里这种看法的大有人在。虽然上了热搜,也是嘲讽看戏的居多,并没多少人真被所谓的证据说服相信。星冠也是因为这个,并没启动应急处理。“可能是被什么逼急了。”段明低声,“狗急跳墙……不要紧。咱们这边还当个雷呢,叫他们这么冒冒失失一捅,最多就是个哑炮了。”段明看他脸色,在他眼前晃了两下手:“没事吧?”梁宵回神,笑了下:“嗯。”他越冷静沉稳惜字如金,段明越不放心:“怎么了……他们真抓着什么把柄了?”梁宵想了想:“纸条――”梁宵不能确定:“纸条写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