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循环的春之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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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大人……荒大人?” 须佐之男将茶盘放在腿边,伸手轻轻推了推揣着手坐在走廊边睡着的高大男人。对方穿着深蓝的居家和服,盘着腿,双目紧闭,似乎陷在了很深的睡梦中,一时难以脱身。 “睡得真香……” 须佐之男坐了回去,有些为难地眨了眨眼,不知该如何是好地将目光挪到一边。 眼下春色正好,庭院里开满了浅色的樱花,缺了角的花瓣漂在池塘上,偶尔引来池底的锦鲤,鱼儿以为是洒落的饲料,便张开嘴不停啄食。 须佐之男跪坐在睡着的荒身边,望着虽然安静却生机盎然的院落,有些出神。 自他有意识以来,时间就仿佛被冻结般失去了意义——虽然白昼和黑夜还会自然更替,然而四季已经被人为修剪得仅剩下春。 年幼的神明趁着荒还没有醒,不再拘着自己,让两条腿放松地垂在走廊边,自在地前后晃动,感受着脚趾一下一下拂过草尖。 这是一座永恒的春之庭院。樱花无时无刻不在飘落,却从未凋零。花瓣几个日夜就会铺满整个院子,盖过青翠的草叶,将目光所及之处都变成浅粉色。 但今天的院落是打扫过的。 须佐之男双手撑在身体两边,眼睛看向一旁斜靠着走廊的一把小扫帚——这是他刚醒来的那天,用现成的材料自己亲手做的扫帚。长短刚好贴合他的体型,使用起来非常顺手。 但是荒大人拿在手里的话,就会变得非常小了呢。 须佐之男漫无目的地想着,从扫帚想到池塘里的鱼——那些鱼五彩斑斓的,被他喂得非常肥,只要他一靠近,就会成群结队地游过来——但很可惜都不好吃,无论养得多肥,这些锦鲤的味道永远比不上■■■■自产的海鱼……嗯? 没由来地,他顿了一下。 就在刚刚,自己是不是想要脱口而出什么?可是那几个字就像一瞬而过的雨滴,快到让他来不及去抓握,就这么落到地上,融进水里。 “……” 最近,这种情况越来越常见。他的记忆仿佛出现了一块巨大的黑斑,遮盖了很多宝贵的回忆,可是自己却毫无头绪,也无法证明。这些时常一闪而过的东西,消失之快,好像只是幻觉。 可心中莫名的空洞感还是让须佐之男的表情一时变得有些落寞。 “……在想什么?” 低沉的声音就在此时冷不丁在耳畔响起。须佐之男被吓了一跳,转头正对上一双灰蓝色的眸子。 “啊!荒大人,您醒了。”少年赶忙收好双腿,将茶盘往前面推了推,“要喝茶吗?” 荒低头看了眼那杯还热气腾腾的茶水。 “你没必要这么做。” “可我住在您这里,总要为您做点什么。”须佐之男将茶杯送到荒跟前,看着对方无奈地叹气,喝了一口,他这才拿起自己的杯子,“荒大人平常那么忙,我也想要为您分忧。就当是那个、那个什么……?” 少年突然像忘了,有些局促地转动眼珠,两根细长的眉毛纠结地缠在一起。他微昂起头,不住点着自己的下巴,艰难又坑坑洼洼地试图回想。 荒只是垂眸喝茶,没有提示。 ——「妻子」的责任。 他在心中默默回答。 茶水在荒口中简单地停留一会,很快便流进了喉咙。隔着迷蒙的水雾,他抬眼观察着丝毫未觉的须佐之男,对方直到最后也没想起来那个词,于是有些羞涩地冲这边笑了笑。 当然,他当然想不起来。荒又喝了一口茶,感受着茶叶特有的回甘。 现在的须佐之男还太年幼了,根本不理解这两个字背后的意义,也就不会放在心上。 荒放下茶杯的动作有一瞬间的缓慢。 ……但无法否认,造成这样的结果,自己同样难辞其咎。 高大的男人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看着茶梗在浅色的水中轻轻振荡。 他永远都会记得,须佐之男第一次在这座庭院被唤醒时的样子:这枚终于被发掘的至宝,是那么茫然,那么懵懂,但以往活跃又明亮的琥珀眸子却像失了彩一般,灰蒙蒙的,如同大雨中迷失方向的幼鹿,呆呆地望着走过来的陌生人。 这孩子被清空了所有的回忆,为了扭转那必死的结局,被篡改了身世,被涂抹成了一张白纸。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像堵墙一样阻挡了门外所有光线的自己,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须佐之男,自己新生的幼妻,宣布了夹带私欲的预言。 星辰的巨环在天命主人的背后静默地旋转,并不会为这颗偏离了轨道的金色星星指点迷津。 所以自己才难辞其咎。 ——并且终将自食恶果。 荒紧抿着唇,克制着力道将茶杯放回盘中。 “想不起来便算了。既然你这么要求,那这个院子以后就由你来管理。”荒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一切都随你处置,但出门要和我说。” 须佐之男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看起来只到荒的腰部那么高,四肢都还很纤细,因为总喜欢在走廊上赤脚跑跳,看起来整个人更加单薄。 荒似乎还有要事,往深处书房走去,须佐之男下意识也抬脚跟上。他生着一头浓密的金发,走起路来还带着少年的活泼,就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兽,努力地迈开比荒短了一截的腿,以求跟上对方的步伐。 “荒大人,那今晚您有什么想吃的吗?”须佐之男挨着荒一道走着。庭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让须佐之男莫名有些寂寞,他似乎更习惯热闹,于是当荒还在院里走动时,他总会忍不住贴上去,“上次去集市买的食材还剩了很多,我想做一些烤饼……” 荒悄悄放慢了脚步。 须佐之男的声音就像自由的云雀,畅快地起伏,乘着风,仿佛就能去往他想要去的任何地方,甚至穿过这永无止尽的春。 他的神态,动作,哪怕是每一根手指在空中摆动的弧度,都那么随性自在,像葡萄藤架上伸得最长,最翘的那根藤蔓,在阳光下尽情舒展。 让荒忍不住也伸出手,想要去触碰—— “我还把院子里的樱花收集了一些,到时我们可以一起酿樱花酒。以前我在■■■■——” “——好了。”然而在听到少年下意识蹦出那禁忌的第一个字时,荒突然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尖锐又生硬地打断了须佐之男,“就按你说的那样。” 可他又攥紧了藏在衣袖中的手,如同在克制魔鬼的叫嚣,压低了声音: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晚上见。” 然后像逃避什么似的,荒再次加快脚步,离开了这只聒噪的小云雀,头也不回地去了走廊深处,消失在门后。 须佐之男的步伐跟着慢慢停了下来。 他挥舞的手僵在了半空,再缓缓垂下,然后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长廊上。 云雀停止了鸣叫,收着翅膀摔进了草地里。 年幼的神明呆愣地看着这一切,有些难堪,有点不知所措,而且还很沮丧。他委屈地皱起眉头,不明白自己刚才究竟说错了什么,好端端的,让荒这样迫不及待地离开自己。 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总是在他毫无觉察的时候,因为一些自己从未想到的原因,荒像触电般,突然就转身离去,好像自己是会令人堕落的魔物,稍有松懈就会把人拖进梦中。 ……这太不公平了。 在这座巨大又空旷的庭院里,荒作为他唯一能见到,唯一能接触的人,明明已经亲密地相处了这么久,却还是可以轻描淡写地将自己推开。 须佐之男很想立即再跟上去,推开书房的门,和那个人再好好谈一谈——可是荒向来严令禁止自己走进那里。他很害怕如果这么做会让荒更加生气,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于是须佐之男只能发出一声受伤的呜咽,像被泼了冷水的小兽,耸拉着耳朵转身走了。 他慢吞吞地回到出发的地方,收拾好有些温凉的茶杯,然后就一直坐在那里,闷闷不乐地望着淡粉色的庭院——走远后这里刮了一阵风,似乎格外大,让那些永远盛放的樱花,又一次铺上了大地。 须佐之男有气无力地拿着扫帚,偷懒地坐在走廊边上,只轻轻扫着脚底的那一小部分。 这些无论清理多少次都会卷土重来的花瓣,像极了他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捡回的零散的记忆。 让他始终摸不明白荒的心思,只能欢喜于对方的陪伴,又时刻担忧对方的离开。 可就在他烦恼的这点功夫里,花瓣依然在不断飘落,如同一场在春天才会下的鹅毛大雪。 须佐之男垂着脑袋,仿佛要被吞没。 - 庭院里飘起了炊烟。 人心或许会受制于种种挫折,可食物的香气只要没有障碍,便是一往无前。 所以即便荒深居屋内,仅凭这点勾人的气味,也能觉察到天色已晚,已经到饭点了。 他拉开纸门,远远看见院子里似乎有点点火光,等再走近些,才看到蹲在火堆前的须佐之男,他的幼妻,失轨的星星。 或许是白日里那过于明显的逃避让荒戴上了滤镜,他总觉得蹲在那的须佐之男格外可怜,背影都好像在控诉什么。 当然他知道这多半真的只是滤镜原因——须佐之男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坚强。 当荒走到能被感知到的距离,须佐之男便转过头来,果然已经恢复成一开始的样子,满眼都是掩盖不住的兴奋,全然不管脸上还沾着野炊染上的灰。 “您终于出来了!”少年回过头用树枝捅了捅被扑灭的,用木炭和灰烬堆成的小土包,说道,“烤饼在厨房里,能麻烦您去拿一下吗?这边的很快就好了。” 须佐之男故作神秘地不说他在做什么,预言神亦体贴地没有拆穿,只是点点头,拐了个弯走去厨房。等到他托着一盘蓬松柔软的饼子出来,正巧看到须佐之男正徒手从熄灭的炭堆里挖东西。 雷电塑骨的身躯总是非常强韧,荒看他兴致高昂便没有阻止,而是在一旁盘腿坐下,看着对方像小狗一样努力刨开炭灰,从里面挖出两块黑乎乎的东西—— “这个!”须佐之男膝行了几步,展示给荒看,“烤土豆哦!只要像这样——”他抓起其中一个,用力一掰,露出熟透了,冒着蒸汽的内里。 “再撒点盐,就可以用勺子挖着吃了。”说着他将其中一半递给荒。 预言神的手布有细密的鳞片,guntang的土豆倒是伤不了他分毫,但本体只有rou垫的须佐之男却没那么幸运。荒接过土豆的同时,顺带抓着他的手腕凑近了些看,果然这家伙总是兴奋起来就疏于保护,掌心已经烫出了几个水泡。 但荒当初也没阻止,所以没有责怪,只是默默用神力替他疗愈了。 中途荒敏锐地觉察到须佐之男的表情有些异样,可当他看过去时,对方却欲盖弥彰地别开了脸。 荒告诉自己不能太在意。 然而须佐之男很快自己找上了门来: “……荒大人。”等他吃完了自己那份食物,便抹了抹嘴,突然很严肃地跪坐起来,正视着荒,“我…我想要和您谈谈。” 须佐之男那双在月夜下都亮得像能发光的眼睛,直勾勾又迫不及待地看着这边,紧张的情绪不加掩盖。荒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只是调整了坐姿,手随意地搭在膝弯上: “洗耳恭听。” “荒大人,为什么您总是对我这样若即若离呢?”须佐之男下定决心,鼓起勇气说道,“今天下午也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被您这样对待?” 荒看着他。 “感到愤怒吗?” “不会!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就生您的气。但是……”须佐之男有些沮丧地垂下脑袋,“但是您不能什么都不解释地就把我推开。这样真的很伤人心。” “原来你也知道……”荒极轻地呢喃着,但须佐之男还未听清,他就改口道,“所以无论是怎样的理由,你都接受吗?” 话音未落荒自己就心底一沉,他下意识想收回这句话,然而须佐之男就像一只敏锐的猫,一下抓住了转机的苗头,顺竿爬了上来: “我都可以!只要您能告诉我原因。”少年两手撑地,迫不及待地往他那又凑近了些,灰扑扑的脸蛋一改刚才的萎靡,又容光焕发起来,“告诉我吧荒大人,告诉我——” 滚了满身灰的黄金兽幼崽兴奋得不住往前拱,一只手已经搭在了荒的膝盖上,扬起同样脏兮兮的脑袋看着对方。 荒难得有些无措地往后靠了一下,狼狈地用一只手撑着身体。他看着须佐之男,嘴欲言又止的张了又张。 须佐之男不会知道此刻这个高大的男人,在他那头乌亮的长发下,灰蓝色的眼眸里映着怎样的光景。 年幼无知的少年只想获取自己的答案,他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万全准备,不怕得到的回答并不如他所愿。 而荒的目光在他的注视下不住挣扎着,一直在试图说些什么来弥补刚才的鬼迷心窍。 “其实你没必要知道,这对你没有好处。” 可是荒大人总是一副深沉阴郁的样子。须佐之男看着他,没有开口,只是在心中默默回答。 就好像背负着什么,深深地为之痛苦着,却又甘之如饴。 如果这个秘密就是让荒不得不这样纠结的原因,须佐之男很乐意与他一同背负。 “告诉我吧,荒大人。” 于是少年再次勇敢地说道。 荒的视线飘忽不定,落到了须佐之男身后的樱树上。 这株永恒不变的向春之树,只要那些花朵存在一刻,他的罪行就永远都不会被宽恕;只要看到这些淡粉色的缺角花瓣,他的内心就将被无穷无尽地拷打。 ——可是即便如此,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终结这春天。 甚至一想到将会与须佐之男在同一屋檐下,欣赏这被诅咒的春景直到终点,他还会感到慰藉。 这让他的痛苦变得毫无意义。 于是荒最后抬起了手,在须佐之男期待的目光中抚摸他的脸颊,倾身而上,贴住少年柔软又单薄的嘴唇,就像从未得到过滋润一般,饥渴地吮吸那两片唇瓣。 他将那些灰尘,唾液,还有紧张的喘息都吃进腹中,直到分开时,看到那双金色眸子里倒映出的自己—— 啊啊、像亟待处刑的恶鬼一样。 “这就是我的理由。”没有等待须佐之男平复呼吸,荒用拇指摩挲他沾着唾液的嘴角,低声道,“但现在已经功亏一篑了。” “主动权交给你吧。在你深思熟虑作出最后决定前,我都还会像往常一样。”荒站了起来,深色的阴影笼罩着他尚且迷茫的幼妻,“但在那之后,无论你如何选择,都不可能再回归原样了。” 说完他后退了几步,跨上走廊,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 须佐之男在当天半夜出现在荒的房间前,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不喜欢深思熟虑,也嫌弃优柔寡断,他总相信直觉为他指引的方向。 如果他站在这里,却没有感到抵触,反而急切地想要进去,那只能说明这么做是对的,是顺从了须佐之男的愿望。 哪怕就连这直觉都是被扭曲涂抹后的产物。 须佐之男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裤子才到小腿,在春夜里难免会有些冷。 他抖了一下,抿了抿唇,一鼓作气地拉开了眼前这扇纸门—— 荒就在里面,出乎预料地还醒着,此刻坐在叠敷上,沉默不语。那张被月影挡住了大半的脸上,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凝视着擅闯的不速之客。 就好像一条正在痛苦边缘挣扎的龙,精神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须佐之男用力捏了捏抓着的门板,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小声地打了招呼: “……荒大人。” “这就是你的选择。” “是、是的。”仿佛眼前不是制式相同的房间,而是深不可测的龙潭虎xue,须佐之男小心翼翼地抬脚,走了进去,“我已经想好我的答案了。”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足够坚定,须佐之男双手伸向背后,将纸门朝中间拉拢,直到一丝月光都无法再照进这里。 房间里充斥着属于荒的气息,好闻的雪松气味让须佐之男脑袋有些迷蒙,感觉自己好像主动钻进了猛兽的嘴里。 可是此刻已经不能再反悔了,于是他上前几步,走到离荒很近的位置。 “如果那个吻就是您的秘密,我很乐意和您一同保守。”须佐之男停在荒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抬起手,学着对方所做的那样,紧张又坚定地抚上他的脸庞,“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您可以不用再痛苦了。” ——天真。 对男女之事一向都知之甚少,仅靠一个突然的亲吻他能明白什么。 荒感受着皮肤传来的熨帖的暖意,垂眸刻薄地在心里评价道。 须佐之男只是无辜被欺骗了,因而无论他怎么选择,该属于自己的罪行都不会有所减轻。 可荒的手却抓握住少年纤瘦的手腕,同时摸向对方的身侧,捏住腰上那条细长的布绳,轻轻一扯。 单薄的衣服立刻变得松垮。荒一直注视着须佐之男,他的幼妻尽管一瞬间僵硬了身体,却没有逃开,而是主动退下了自己的裤子,然后跪坐下来,伸展双臂,方便荒脱去他的上衣,再把脑袋埋进荒的怀中。 春寒料峭,荒怕把他冻坏了,于是揽住他的肩膀,将人带进被窝里,然后翻身,将其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中。 黄金兽的幼崽总是温暖得像一个小火炉,此时却有些guntang。须佐之男因为紧张,呼吸都有些急促,荒的手贴在他的臂膀上,比自己要更低一些的体温此时仿佛救命的甘霖,让他忍不住急切地抱住荒的胳膊,将自己努力地缠上去。 垂落的黑发如同牢笼,一根根将须佐之男和外界分割开。无知的黄金兽落入了龙的陷阱,从此难以再脱身离去。荒感受着心底变质了般的快意,伸手抬高了须佐之男的头,欺身而上,咬住了他的嘴唇。 更加宽厚的舌头伸进了毫无防备的口腔,碾压纠缠胆怯的小舌,sao弄敏感的上颚,然后在身下躯体不安的颤抖中,挤进窄小的喉道。 强烈的侵入感和干呕反应让须佐之男有些难受地眯起双眼。他很想吞咽,却被荒堵住了唯一的通道,属于荒的舌头肆意在他的喉咙里进出,无处可去的唾液只能从他嘴角溢到外面,洇湿了枕头。 荒的索取还在继续,须佐之男不得不自行昂起了下巴,试图通过配合他的侵入,好让自己不那么辛苦。 细碎的呜咽和粘稠的水声隔着被褥沉闷地在房间里扩散,中间夹杂了几声因为缺氧而无措的哭吟,声音的主人像是在忍受甜蜜又折磨的酷刑。 直到荒稍稍抬起身子,放过那张被他摆弄得艳红的嘴,须佐之男才得以畅快地呼吸,全然不顾自己的舌尖已经被带出挂在唇边。 “还继续吗?” 须佐之男没有回答,只是喘气。 荒细致地打量着他的幼妻,显然比之前更加激烈的吻让对方难以招架,以至于脸颊绯红,连自己在说什么都听不明白。 可须佐之男确实下定了决心,尽管没能理解到荒的话,却仿佛有所预感,下意识地伸手勾住了撑在他耳边的荒的一根手指,艰难地挽留着。 脑袋在刚才的吻里快化成一团浆糊的黄金兽张大嘴,蓄着生理泪水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荒。 “荒、荒大人……”须佐之男小声呼唤着,“您不继续了吗…这是结束了吗……?” 年幼的妻子伸长了手,费力抓住荒的肩膀。 “您能再亲亲我吗?” 须佐之男像是从那堪称掠夺的接吻中体会到了一丝甜头,羞涩又期待地向荒祈求着,丝毫不知他这么做会将自己置于何等危险的境地。 荒的唇舌如他所愿地又欺了上来,手掌情难自控地抚上了他白皙平坦的胸脯,用粗糙的皮肤去摩擦小巧粉嫩的乳豆。 须佐之男忙着抽条的身体无暇顾及那对胸乳的丰腴程度,但好在还很柔软,尽管小得荒只手就能包裹住一整个rufang,掌下的触感依然让他爱不释手,不断搓圆揉捏,手法熟练而yin猥。 须佐之男的脖颈因为喉咙再一次遭到入侵而不断颤抖着,他有些难受地闭上眼,感受到呼吸正在离自己远去,胸脯又如火烧一般guntang。可是荒似乎在这样紧密的贴合和接触中感到了安慰,一直以来沉默阴郁的气息总算有所缓和。须佐之男体恤他的丈夫,便努力舍弃了羞耻,又将嘴张大了些,放松了喉口,默许这仿佛没有尽头的索取和占有。 荒抚摸着须佐之男的两枚乳豆,直到它们都变得坚硬,挺立起来,随着主人的颤抖而不断晃动。他维持着占领须佐之男口腔的那个吻,手却逐渐往下抚去,缓慢地游过少年薄薄的肚皮和小小的肚脐,最后停留在那根已经兴奋勃起的yinjing处,张开五指将其包裹住,轻柔地上下撸动,很快前端便冒出了透明的爱液。 于是身下这具躯体激烈地颤抖着,手脚都用力绷紧,手指可怜地纠缠着床单。 荒无言地将爱人的媚态收入眼帘。他倒没想到须佐之男在少年时期,就能如此热烈地回应快感,哪怕心智都还那么懵懂。 他不介意往这越烧越烈的火堆里再添一把柴。 “哈……啊……呜……!荒、荒大人……!” 突然袭来的陌生快感让须佐之男无法自制地挣扎,他艰难地从荒的舌头下争取到自己口腔的主导权,哀声呼喊着荒的名字,试图为这越发失控的快感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荒看到自己那青涩的妻子,为了制止这潮水般涌来的快乐,也把手伸了下来,无力地试图掰动自己的手指,推开自己的手腕,好缓解一下快要将意识都吞没的酥麻快意。 可荒不为所动,他总是沉默着又分外固执,先是惩罚性地捏了捏掌心那脆弱的性器,吓得他的幼妻不敢反抗,再继续温柔又强硬地抚慰,拇指煽情地在顶端摩擦着,将清液涂抹在yinjing的每一寸皮肤,发出yin靡的黏腻水声。 须佐之男害羞极了,却又不敢再挣扎,只好焦急地瞪大眼睛,感受着自己的呼吸和喘气越发急促,叫声越来越小,直至在荒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不安地颤抖着接受高潮的来临。 “呜、啊……啊啊啊……荒大人…荒大人……” 白浊一股一股地喷射在须佐之男的小腹上,他无助地绷直了两条细瘦的腿,很想闭拢它们好缓和一下过于刺激的绝顶,却被荒的腰给卡着,只能夹紧了它,把yin液一并蹭到了荒紧实的腹部。 他好累,好想就这样稍微休息一会。须佐之男浑身卸力地倒在床上,侧过头不住地调整呼吸。 可是荒突然松开了射过后疲软的yinjing,转而手继续向下,在囊袋底端找到了一条隐秘的缝隙,不怀好意地刮蹭一下,惹得须佐之男一个激灵,不可置信地撑起上身,又是震惊又是委屈地看着荒的手在腿心持续地磨蹭,两指分开了柔嫩的蚌rou。 须佐之男感觉到有一团温热的粘液被敏感的xiaoxue吐出,顺着他的皮rou浸到床单上。可他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荒便把两根手指不由分说地挤进了湿润的xue道。 这两根手指实在有些让人为难。须佐之男没有想到连这里都要经受一番折磨,顿时打起了退堂鼓。他抬高上身扭了过去,然后两手扒着发皱的床单,蹬着腿,试图把xiaoxue从荒的手下给解救出来。 然而就在他快要成功的时候,荒竟猛地伸手,五指成爪将他的脑袋摁在了枕头上,同时身体往下一压,彻底堵死了须佐之男的全部退路。 “不是说好了么,为何要跑。” 须佐之男侧着头,惊慌地感觉到那两根手指又插进了xiaoxue里,此时正颇具惩罚意味地在绵软的rou壁上抠挖,甚至还有一根拇指抵住了他已经肿胀的阴蒂,画着圈地磨蹭。 从未体验过的快感一时间淹没了他,须佐之男睁大了眼,感受到荒将他整个人翻了个面,又欺身压了上来。 此时须佐之男背对着荒,视角的变化让他极为不安。 “荒大人……可、可以不要用这里吗?” 他偏过头,极力试图看到荒的表情。然而房间昏暗的光线无法为他提供多少帮助,厚实的被褥更是限制了他的动作,让他无法确认荒是否同意,只能用委屈可怜的声音乞求道: “那里很陌生…拜托您了,我不要……” “到了这种时候,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行了?”荒摁在须佐之男头上的脑袋动了动,抚摸着他柔软的金发,嗓音格外的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当头一棒,“不行也别想逃开。” 说完那两根埋在妻子xiaoxue里的手指突然开始用力抽动,在须佐之男骤然拔高的惊慌失措的叫喊中,粗鲁又快速地不断撑大紧窄的xue口,激烈地摩擦湿软的xuerou。躲在蚌rou间的阴蒂也没能逃过一劫,被荒用手指捏住,指腹细致地揉搓着,充血到硬如石子。 须佐之男挣动起来,却被可怜地镇压了所有反抗,不仅没能从恐怖的快感中脱身,反而遭到了更加严厉的抽插。手指几乎碾过了xiaoxue里所有的敏感点,窄窄的甬道艰难地吞吐着这粗暴的来客。年幼的妻子无处可逃,只能用自己粉嫩的媚rou讨好它,为它覆上一层清透的粘液。 荒感觉到自己的掌心逐渐汇聚了一小滩温热的爱液,而他的爱人不断抽搐的身体让那高热的yinchun控制不住地在手上摩擦,脆弱又敏感的阴蒂一下一下地蹭过他长有茧的皮肤,伴随着须佐之男痛苦又羞赧的哀叫,把他逐渐带向第二次高潮。 “呜、呜啊啊啊……不、荒大人……我好像……啊啊……” 妻子的挣扎和哭声越来越微弱,白皙的大腿又开始不正常地抽搐,荒知道对方即将迎来绝顶。他猛地把手指拔出,然后又狠狠地插进去,重重碾过受不了更多刺激的阴蒂,然后感受到xiaoxue突然一阵疯狂的痉挛,软rou咬紧了他的手指,从最深处吐出一大股粘液,挤压着从xue口喷了出去,浇湿了身下大片床单。 “啊…啊啊……呜……我…我……” 须佐之男脱力地趴在床上,语无伦次地哭叫着,指甲快把叠敷都抓破一块,舒服得两眼翻白,良久才回过神来。他看着耳侧荒撑在那里的手臂,头一次经历潮吹的茫然和无措让他下意识想要将其握住,可只是刚动了动手指,自己的手便被荒的紧紧包裹在掌心。 “荒大人…啊啊……荒大人……” 荒俯下身,侧耳倾听他的妻子想说什么。 “结、结束了吗?荒大人…我好累……” 然而须佐之男的哀叫没有得到回应,荒只是握着他的手,然后抬高了他的下身,搭在自己跪起的大腿上,宽大的手掌沾满粘液,yin靡地揉捏着他的臀rou。 须佐之男绝望地想,对方在用这样的方式隐晦地告诉他:一切都还为时尚早。 可是自己已经很累了,yinjing和xiaoxue都被强迫着去了一次,xuerou也被手指翻来覆去地jian了一遍,为什么还不能休息。须佐之男的上半身像煮熟的面一般软趴趴的,在荒抬起他屁股的时候,甚至连一点挣扎都做不了。 早知道就该换一天来的。小黄金兽眼泪直掉地咬着枕头,委屈地想。说不定明天再来,就不会被欺负成这样了。 而下一秒他就没心思再纠结这个了,有一根粗硕guntang的东西贴上了他的yinchun。荒抓着他的腿根,正让还没从高潮中缓过来的xiaoxue为这个东西按摩。 须佐之男听见荒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带着浓郁的情色意味,不加克制的低沉嗓音让他的耳朵都仿佛麻麻的。 紧接着,这根来意不明的东西抵住了他的xue口。 “……不、荒大人……”须佐之男眼泪汪汪地转过头,看着神情自若,却仿佛被情欲浸泡着的荒,止不住地发抖,“已经很累了……不要……” 荒只是将他翻回来,用手拭去了他眼角的泪花,然后手臂绕到身后,稍一用力就把他捞起来。xiaoxue被对准了荒的性器,就着这个姿势,一点点将粗硕的yinjing吃了进去。 “呜……啊……” 比手指还要粗大的东西就这样温柔却不容拒绝地塞了进来。荒托着他,替他恰到好处地掌握着吞吃的节奏,在须佐之男止不住的抽噎声里,将整根性器都填入了他的xiaoxue。 二人体型的差距让冠头毫无悬念地顶上了最深处脆弱的宫口,如此重要的地方都被cao到,须佐之男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搭着荒的肩膀,脑袋埋进对方怀里。 体谅爱人的难处,荒没有立刻开始抽插,而是安静地抱着妻子,等待他慢慢适应,直到听见须佐之男的呼吸不再那样着急,这才抓着他的腰,把人摁在yinjing上不断taonong。 小黄金兽被紧锁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地受着性器的jianyin,眼泪和涎水洇湿了荒的胸膛,叫声都因为疲惫而变得微弱,只有当zigong被顶到时,才会比较大声地哭出来,听着格外可怜。 可荒似乎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他,于是用手将他那本就肿胀的阴蒂从红肿的蚌rou间剥出来,抽插时不忘仔细地疼爱这一敏感之处。 他这才满意地听见须佐之男分外甜腻又慌乱的哭叫。在这疾风骤雨般的性事里,须佐之男变成了受他摆弄的星子,颤抖哭吟都受控于自己的每一个动作。幼妻的身体无比乖顺地服从他的安排,哪怕连zigong都快要被攻陷,都只能随着一次次进出逐渐打开紧窄的小口,将他的yinjing接纳进去,然后哀叫着喷出大股黏液,同时无师自通地张开嘴,与自己唇舌交缠地拥吻。 他们抵死缠绵,就仿佛明日就将不复存在。 荒像一只总是惶惶不安的巨兽,将他的妻子紧紧地拥在怀中。 他的爱人被他抹去了全部记忆,才换来一个全新的,勉强还算安全的未来。这其实和偷窃无异,所以荒总是心有顾虑。 他激烈地索取着他那已经快要失神的妻子,红肿的yinchun不断地摩擦着他yinjing根部,带来绝妙的快感。他将脑袋埋在须佐之男的颈窝里,用力嗅闻其中属于自己的雪松香。这会带给他一种错觉,仿佛对方生来就是作为他的爱妻存在的。 没有那必死的结局,而是和他相伴终生。 自己也就不必绞尽脑汁地将其从某个世界拐走,又费尽心思删去记忆,还要时刻提防着他记忆复苏。 他们只用自然地相遇,自然地相爱,最后像这样—— 荒在须佐之男格外凄惨的呻吟中顶进了他的zigong,然后畅快地射出一股股的白浊,浇灌他的宫胞,填饱他的肚子。 小黄金兽吐着舌头,如释重负般软软地往后倒去,被荒接住,又抱进怀里。 ——这样自然地融为一体。 - 他们做到了后半夜,等到荒替他的幼妻清理好身体,天边已经浮现了鱼肚白。 须佐之男蜷在他手边,如今已经昏昏睡去,金色的发丝还有些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让人想起不久前那激烈的性事。 荒坐在一旁,余光留意到逐渐亮堂的窗外,正巧白昼的第一片花瓣悄然飘落。 这像是一个提醒,因为荒转头将手贴在须佐之男的额头上。他的掌心有浓郁的星辰之力在凝聚,这些深沉又厚重的力量一点点融进须佐之男体内,用以掩盖对方的记忆,加固牢笼。 荒明白,笼子迟早也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得不堪一击——但他也知道,在这一切发生前,自己会找到新的方法,落下新的锁。 就像他为爱人布下的春庭梦景一样,永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