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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欢/嫁给纨绔世子爷 第13节

    无论对谁,依赖皆不可过度。

    楚引歌的指尖刚触到白纱帷幔,却被世子爷一把抓住皓腕:“这就想走?”

    楚引歌凝眸看向他,面颊被扇的鲜红褪去,留有淡淡樱色,如施了粉红,杏眸如夏日星空,灿若星辰,如茫茫雾海中的扁舟,惹人不由得生出怜爱。

    眉不点而黛,唇未描也红艳饱满。

    特别是那段玉雕似的纤细白颈,明明看着纤柔,他的手掌稍用点力恐就会折断,却有着说不上的倔强。

    白川舟松了手。

    “你的家事我可以不管,不过我们之间的事得说清楚,”他直视着她,“忘了我上回说过的话了?”

    她怎么会忘,他在揽月楼走前说——话没说完,我还会来找你。

    可他何必说得这么暗昧......我们之间的事.....

    连语气都勾着迷离。

    楚引歌摇了摇头:“不敢忘。”

    “不敢忘,还敢躲我?”白川舟从鼻中哼出一声笑,“说说罢,从哪得知谢师的事。”

    这迟来的问话还是来了。

    “不是说怕说出组织,小爷我有杀身之祸么?”他两手托腮,压低了声音,“这里就我们两人,说罢。你若还是不放心......."

    他从一旁扯过软衾,玩世不恭地挑眉,眼尾勾勒修长的弧线,浪荡得惊心动魄。

    低笑着看向她:“我们也可以钻进被子,悄、悄、说。”

    作者有话说:

    悄、悄、说~嘿嘿

    楚引歌:你别误会,我是个美术生,研究美学是我的职业。

    世子爷:你别误会,我是个浪荡子,怜香惜玉是我的职守。

    第12章 溺恩宠

    蝉鸣聒噪。

    楚引歌从小到大接触的人本就不多,能说得上话的男子一个手就能数过来,这还得刨去宋誉和宋沂两个不爱讲话的,楚翎说话正派,剑师父倒是话多,但说得不是剑法就是酒。

    她何从男子口中听过如此轻浮的话?

    哦,倒是也有过。

    也是他。

    上一回听到"占尽我便宜"等sao秽之词也是从此人口中吐出的。

    这人的风流是信手拈来。

    楚引歌不知怎么又想到那场偷香窃玉之行,越想越不堪,霎时,面红脑更烫,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可那人却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眼波中散敛放浪。

    楚引歌颊如霞飞,心里暗自警醒自己此刻是楚家二姑娘,并非飞檐走壁的女剑客,定要忍住上手锁喉的冲动。

    但思绪却独自神游,瞥向软衾上的金线暗纹,竟脱口而出道:“这么热的天,不怕捂出红痱么?”

    言罢,她自己先蹙了蹙眉,这说得是什么浑话......

    此言一出,白川舟也愣了一瞬。

    雪衣乌发,喉结微滚,她考虑得倒是周全。

    见她已是面红颈赤,攒眉蹙额,忍不住逗趣。

    他将冰丝衾一掀,眼尾上敛,对上她的视线,勾唇笑道,“那我们......试试?”

    试试在被子里悄悄说,会不会长痱子。

    他的指节闲散地捏着衾被,衣襟因刚刚略大的幅度更显松垮,垂发往里不老实地襟怀钻,更添了几丝禁.欲。

    明明是一身素衣,却让人感觉皓月忘川,花繁遍地。

    “不过这事若被你的小郎君......”

    “世子爷慎言,卑职并无此意。”

    楚引歌一听他越说越不像话,避开眼神,打断道,“关于谢首辅一事,我可以如数告知。”

    既然躲不了,就大方地告诉他就是,只不过.....

    她定了定心,待面上的烫灼褪去,低声问: “不知世子爷可曾听闻过天语阁?"

    天语阁阁主对谢昌了如指掌,她也料定世子爷肯定对这号组织也不相熟,一个绮襦纨绔吃穿不愁,身世清白,哪有要去过问天语阁的事?

    这两人定没有交集。

    果然她看白川舟浮在脸上的笑意一凝,眉头一皱。

    日光寸寸,静默几息。

    缓缓吐出两字:“未曾。”

    楚引歌就知他身边皆是金镶玉裹之辈,平日所谈不是鲜衣骏马就是美婢鼓吹,怎会知晓这众妙之地。

    便温言解释道:“这天语阁知晓天下大小事,阁主更是神通广大,对谢首辅一事如数家珍。”

    “这么说,楚编修能知晓如此多谢师一事,”白川舟慢悠悠地抬眸问道,“定和那天语阁阁主必是心腹之交罢?”

    “我哪有这个本事见到阁主。是我一密中好友,她乃黑蝶阁阁主,知我们这些学画之辈,对谢师崇敬得很,恰好她又和那天语阁阁主是莫逆之交,就从打听到了不少谢师的事,转告于我。”

    楚引歌特意留了一手,没将自己和天语阁阁主串联在一块,以防这问题颇多的世子爷脑袋一热,要她引见天语阁阁主可就惨了。

    无中生友可以挡住不少阻碍,虽然这黑蝶阁乃是她方才所建,全阁上下皆她一人。

    “想不到楚编修身边还有这样的能人异士。”

    白川舟勾唇笑道,“不过说到黑蝶,我倒是想到前夜宫中出现一女贼,脸蒙黑蝶面纱,不知和楚编修的这一好友有无干系?”

    楚引歌猜到世子爷会提到这一出,她笑道:“这我倒是未知,她向来神出鬼没,四海为家,我也不知她每日的行程安排。而且凭一面纱就判是她,也太草率了罢。”

    白川舟看她面色波澜不惊,问答皆有理有据,眸色平静无波,不慌不忙,且也不像之前那般动辄就面红耳热,一时间竟猜不准心中所想正确与否。

    难道她真只是她,而那黑蝶另有其人?

    他的眸色幽幽,轻哂道:“可爷还有一点不明,楚编修乃楚府的闺中姑娘,怎会认识此等江湖人士?"

    楚引歌不疾不徐说道:“世子爷恐怕不知,我乃是楚府赵姨娘十一年前在街边所捡。在此之前,我父母早亡,行乞游街,而这黑蝶阁阁主和我一同乞讨为生,总角之好最难忘,我们一直都有联系。她和我说,这天语阁阁主为谢师痴醉,收集了许多谢师的音信。”

    “那这黑蝶阁阁主何在?”

    “卑职不知,她素是来去如风,从未谈及所住何处。”

    言下之意就是,别想通过我找到黑蝶阁阁主。

    楚引歌低眉垂眸,面不改色心不跳,所有的言辞听上去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她不过是楚府的一个被领养的小女,因好奇,向她的好友咨询了谢昌一事,而她的丐帮好友恰好和天语阁阁主相知有素,所以这谢昌的事与她无关。

    但她总觉得这世子爷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加重了些,特别是她说到“阁主为谢师痴醉”时,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神色中有了剜骨的痕迹。

    虽然还是那派缱绻含笑状,但却褪了风流,添了几许一探究竟的窥视。

    白川舟换了只手支颐,半眯着眼:“既如此,你为何当时在揽月楼不肯明说?反倒要说些唬我之言?”

    青丝散散,另一只手若无其事地敲着榻沿。

    楚引歌这才注意到,原来世子爷的手指也很好看。

    白净,修长,热浪下起舞的浮尘在指尖跳动,微微蜷曲,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榻边,带着漫不经意的慵懒。

    漂亮得不像话。

    仿若和昨夜握瓷杯的那手幻影重叠,楚引歌的心一颤,定了定神。

    这世道,是每个男子的手都这么耐看养眼的么?

    怎么她才细看了两个人,两个人的修指都这么骨节分明,灵气飘逸.......

    楚引歌挪闪眼神:“禀世子爷,卑职不敢唬人。无论是黑蝶阁还是天语阁,皆是道上的组织,您是天之骄子,一来是怕污了您的耳,二来卑职是觉得您的矜贵之身,还是少与这些道上的来往为好。"

    话罢,车厢内一时无言。

    楚引歌直觉那道审视的视线一直未移,她手心微微出汗,经过前面几番过招,知道这世子爷虽懒散,但却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相反,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子。

    若是他不信她所言,非得认为她和谢昌有何关联,将她抓入慎刑司关押也并非无可能。

    碎阳从窗帷中透进,女子雪肤花貌,纤颈低垂,点点光斑,更衬玲珑剔透。

    过了好半晌,她才听到世子爷的低笑。

    “巧言令色的小鬼。”

    楚引歌一怔,这语气怎么这般......宠溺.......

    仲夏的浮躁一波波地推向她,让人的心也变得乱腾腾起来。

    她不能在这个车厢内呆下去了。

    原来撒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去圆竟是这般累人。

    “今日好好养伤,赏你一日休,只是谢昌的事不可再往外多言,可知道了?”

    他的语气温软,显得过于好说话了。

    她有些不忍骗了他。

    “是。”楚引歌乖巧答道,“卑职就先退下了。”

    “等等。”

    似是扯动了伤口,白川舟轻嘶,喘咳了几声,艰难地缓缓撑起身,纤睫低垂,在苍白的脸上铺了层浅浅的阴影。

    他从案几上拿过两玉膏丢给她,“一个给你,另一个给你那友人,若那女贼真是她,似是左臂受了伤,若不是,这两盒你自己留着用罢。"

    楚引歌一时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