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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点滴,躺在一间豪华病房里。房间又大又宽敞,沙发橱柜应有尽有,床头柜上摆满了鲜花。天色已晚,屋内光线比较暗,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窗前,整张脸的轮廓都掩藏在阴影下。他此时又精神不济,有点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心里却悄悄地升起了期待。“醒了?”俊美斯文的男人缓缓走近,他敏锐地捕捉到元宿眼底微妙变化的神色,忍不住轻笑一声道:“怎么?看到是我很失望?”“没有,谢谢你师兄。”元宿面上露出一点飘忽的笑意,掩去眼底的失落。而后他仔细体会了一下,发现这会儿除了乏力,先前那种疼痛到抽搐的感觉居然一点都不剩了,遂有点困惑地开口问道:“我到底是——”“胃痉挛,”秦文皓言简意赅地回答他,然后长叹了一口气,皱着眉责备道:“工作起来就不知道饿,胃不好还偏要吃辣。明明是个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的小孩,还天天一心想着照顾别人。让我说你什么好?”虽然是责怪的话,但却暗含着满满的关心。元宿听得心里暖暖的,沉默半晌,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口还没出声,那边秦文皓已经立刻明白他想说的话,解释道:“这里是我们家的私人医院,你放心,我没惊动任何人,连章胜男都没通知,你就先在这好好休息一下。”“这病恢复起来快,不过就是容易复发,你以后要多注意一点。”说着,他又没好气地瞪了元宿一眼:“这次算你命大,要不是我过来看你,你是打算就这样昏死在家里吗?”见脸色苍白的青年垂眸不语,秦文皓发出一声轻嘲:“痛成这样了不叫救护车,打他电话有用吗?剧组都放他假了,他到底是做什么这么忙到现在都联系不上?”元宿的眼眶不自觉地红了,可能是因为真的太累了,他此刻忽然没有了为陆唯辩驳的力气。陆唯确实没听见元宿的电话,事实上,他的手机一直处在静音的状态。元宿胃痉挛休克被送往医院的时候,他正坐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包间里,其乐融融地和满座高朋亲友说着话。酒过三巡,席上众人神态微醺。一个面色酡红的中年男子直接举着酒杯站起来,对着陆唯沉声道:“说真的,你母亲可真不容易,这么久以来都没放弃找你。”“我们当时都劝她,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找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再说又一点线索都没有,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他身子摇摇晃晃站不太稳,还弯下腰转了转脑袋,寻求其他人的认同:“对吧?当初咱几个都这么劝过她吧?”身边几人连声附和,深以为然。身边优雅贵气的貌美妇人一边擦拭着眼角早已干涸的泪花,一边亲亲热热地拉着他的手,轻声感慨道:“当初分开之后,我是真没想到还有再见的一天。一想到孩子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都已经好好地长到这么大了,我这心里啊……”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捂着嘴低下头,似乎是在努力克制胸口激烈翻滚的情绪。其他宾客纷纷出言宽慰,坐在门边的两位珠光宝气的贵妇连眼圈都没红,却也能跟着抹眼泪,气氛一时间分外感人,还带着种莫名的不真实感,仿佛是在唱大戏似的。陆唯在心里哂笑,和母亲拥抱的时候,他感觉不到一丝温暖。说起遗失他的过去,便是含糊其辞的蹩脚谎言。漂亮话谁都会说,人人都在逢场作戏,不过是有所图谋。但这些并不重要,亲子鉴定书是真的,沈家的丰厚基业也不假,而他向来不会拒绝任何一个能让他往高处走的机会。陆唯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动和喜悦,眼底是深深的孺慕之情:“妈,我们现在好不容易才能相认,这是好事啊,您快别哭了。”“孩子说的没错,再说您看他现在多优秀啊。”有人赞叹。旁边人也顺着话茬接口奉承道:“是啊沈夫人,现在谁没听过陆唯这个名字,打开电视就能看见,中心广场也天天放他的广告。”“那些都是消遣罢了,”沈夫人面上的笑意变淡了一点,“子轩现在既然已经回到沈家,原来的名字就用不上了。”“也对,子轩将来肯定是要接手家业的,您再过不久就能享福喽!”而陆唯一直得体地笑着,看着这些混杂着真心假意的虚伪面孔,心里却想到了元宿真挚温柔的笑脸。自他进组拍戏之后,两人除了偶尔的视频通话之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好不容易赶上周导给他放假,又被从天而降的所谓家人绊住了脚。趁聊天的缝隙,他低头瞄了眼手机。十多个未接来电。除了元宿打了一个以外,剩下的居然是秦文皓打来的。看到这个名字,他又忍不住深深皱起了眉。“怎么了子轩?你舅舅问你话呢。”沈夫人看他分心,立刻小声提醒道:“吃完饭之后我们还要去老宅一趟,爷爷已经等你很久了。”陆唯犹豫了一瞬,还是放下手机,转而继续和周围人攀谈起来。他一直深深地相信,只有站在更高的地方,才能拥有最好的一切,也就不用担心喜欢的东西有一天会离你而去。作者有话要说: 啊狗子今天做的死,来日都会加倍偿还的第24章争夺等到陆唯得知消息匆忙赶回来的时候,元宿已经出院回家休养了。面容精致的青年面上还带着一点病后的苍白,此时眉心微蹙,正靠坐在沙发上,手里乖乖地抱着一杯热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因为医生叮嘱过不能让胃受凉,他穿了毛茸茸的睡衣,肚子上还盖着块小毯子,整个人就像是一块软软甜甜的棉花糖。陆唯风尘仆仆地从沈家老宅赶过来,连日的辗转应酬原本让他十分疲惫,连眼下都带着一点青黑。可是一看到这样的画面,就觉得心都化了,神色也变得柔软。他迈着长腿朝着元宿走了几步,而后顿了顿,先把透着冷气的硬质外套脱下挂好,而后快步走到沙发边紧挨着人坐下。陆唯把冰凉的手搓热,然后才从毯子底下伸进去,在青年的上腹位置轻轻地揉了揉,心疼地温声问道:“现在还会疼吗?医生怎么说?有详细的病例报告单吗?之后应该怎么调理?”元宿忍不住轻笑出声:“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叫我怎么回答?”看见他终于露出笑容,陆唯提起的心才微微放下。他把人小心地抱在怀里,语气懊悔又满怀歉意:“元宿,真的真的对不起,你生病的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我保证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闻言,元宿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他看到陆唯发来的消息以后,心里的埋怨就散了大半了。原本一直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