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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福妻(种田) 第10节

    晚安

    第14章

    回到听雪堂时辰不早了,成亲后陆彦生饮食、吃药比以前规律许多,加上心情的改变,身上少了死气多了几分鲜活,不过夜深人静,筹谋了一天的他还是累极,匆匆洗漱过后就上床卧着,他睡的床与陈五娘睡的罗汉床隔了一盏水墨屏风,除大喜那夜二人同睡一床,其他时间都是分床睡的,陆彦生不想病气过给她,另外觉浅,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醒,偏小娘子又是个睡觉不老实的,还是分开的好。

    陈五娘没想这么多,只是暗暗高兴,原来嫁给七爷不用做成亲后该做的事,她抱着被角笑得舒心,觉得自在,虽然她对自己说嫁给七爷就会履行妻子的义务,心里多少有几分害怕。

    “陈娇。”黑暗中传来陆彦生清朗的声音。

    小娘子还没睡意,正看着窗外胡思乱想,听见陆彦生喊她,急忙应声,“嗯,七爷睡不着吗?”

    “没有,略同你说几句,说完便睡了。”陆彦生践行一日事一日毕的道理,低声复盘起今夜的烟花会来。蹿捣陆何氏举办烟花会是小娘子独自想的主意,给陆三夫人和厨娘递假消息也是她的主意,而染布坊的账簿、差人将门栓上,然后放火吸引人过去瞧热闹则是陆彦生谋划的,“这件事的妙处在于举办烟花会的是如意堂,发现的账簿属于大爷,厨娘是公中的人,每一样每一点都和听雪堂沾不上边,明面上看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坐山观虎斗即可。”

    陈五娘边听边点头,“我明白的,这些事好比一个泥潭,只要绕进去难免沾一身泥,能够把自己摘出去当然最好。”

    “不错,睡吧。”陆彦生道,不一会就沉入梦乡。

    许是前一天消耗太多精力,第二天陆彦生醒的很晚,陈五娘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好,然后拿上周管事给的种子,仔细的洒在院里平整好的土地上,等她浇好水,到了辰时二刻陆彦生才幽幽醒来,陈五娘高兴的不得了,今天厨房送来的朝食是羊汤面香得很,她为等七爷醒了一起吃,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听见王林说爷醒了,赶紧扔下手中的喷壶,提着裙摆飞奔入屋。

    “怎么这样毛躁。”陆彦生无奈地摇头,眼底却藏着笑。

    陈五娘去将东西窗户推开,一边推还一边顶嘴,“我明明是关心七爷,七爷反过来责怪我,那以后我不说话便是,也不等你一起用饭了。”

    “好,我不对。”陆彦生哭笑不得,论起礼节礼数,陈娇确实唐突,不过转念一想那些繁文缛节像枷锁一样悬在人头顶,何必让陈娇学,还是自由洒脱一些的好。

    话音刚落,王森蹬蹬蹬跑进来,人还没进屋声音就先到了,“七爷,七爷,出大事情了!”

    陆彦生最讨厌这种聒噪吵闹,刚才还面带隐笑顷刻乌云密布,“有话好好讲,你的规矩哪里去了?”

    轻轻一瞪,把王森吓的头低下半天不敢吭声,将一切看在眼中的王林:“……”

    爷可真的一点不双标啊,不过这双标是应该的,王森的确是不长脑子,整日里咋咋呼呼,王林点了点弟弟的肩膀,“发生什么大事了,你快讲。”

    “哦,太爷今早开祠堂了,三夫人和昨夜那个厨娘还有厨娘的丈夫、儿子,大爷大夫人都过去了,看起来就有大事情要发生。”王森赶紧说,然后试探着问,“七爷,咱们要过去看看吗?”

    这些都在陆彦生的预期内,他摇摇头,“急什么,静观其变,我们不去凑热闹。”

    故意使手段才将听雪堂摘出去,现在巴巴去围观,岂不是节外生枝,陈五娘一心惦记着吃羊rou面汤,暂时没兴趣去围观祠堂,点头如捣蒜,夸赞七爷英明,并敦促他赶紧下床洗漱,再不吃,面汤就要坨了。

    陆彦生吃不得辛辣,他的那碗汤白得像牛乳,上面浮着点点碧绿小葱,清淡的很,而陈五娘吃得辣,往自己碗中放了一勺油辣子,红彤彤的辣椒飘在鲜美的羊汤上,喝一口汤吃一口面,那滋味不消提,简直美地人睁不开眼。小娘子吃了半碗鲜辣的羊rou面汤后,辣子的后劲儿开始翻涌,将她辣的脸也红汗也滚,偏偏舍不得撇开碗,一边呼哧呼哧地用嘴吐气一边吃,时不时地长舒一口气,说羊rou汤面太好吃了。

    看着她吃得这样快活,陆彦生的食欲也好了不少,见陈五娘被辣得脸红,吩咐王林去取酸梅子来给她含着,解了辣再继续吃。

    酸甜的梅子一入嘴,陈五娘就被酸得眯起眼,梅子的酸刺激嘴巴不停分泌口水,她吮.吸着,不一会儿果真止住了辣劲儿。

    朝食能吃到羊rou面汤还有酸梅子止辣,这可是在外面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陈五娘继续喝着汤,心思飘啊飘,又飘回了陈家村,她想果儿了。按照习俗新妇三日后是要回门的,但她起了心要和三叔三婶断绝关系,自然没有提回门的事情,但是此刻她真的很想回村一趟,便同陆彦生提了。

    “我让王林准备好回门礼,晚些时候我同你一起回去。”陆彦生道,心里暗暗的想确实遗漏了这一茬,新妇回门对新嫁娘来说是桩很重要的事。

    陈五娘可没有胆子把七爷拐出门,从安山村到陈家村有三十多里路,走路要一个多时辰,就算坐车也要颠簸大半个时辰,七爷身体有好转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何况,她回村根本没打算去见三叔三婶,拉上七爷反而不便:“我独自回去就好,我三叔三婶如此待我早就恩断义绝,不用把他们当做亲戚看待。”

    小娘子说得洒脱,心里还是有些不忿,被信任的人欺骗背叛,换做谁都没办法立刻释怀,陆彦生一眼就看透陈五娘是在故作坚强,抬手揉了揉她的肩膀如无声的安慰,“好,我不去,让王森套一驾牛车随你同去。”

    陈五娘立刻没那么难受了,七爷人待她这样好,不似亲人也胜似亲人,不知怎的,她想起大哥了,小娘子脸皮一红,提了个自觉过分的要求,“七爷,我叫你哥好不好?”

    哥哥?那岂不成了兄妹?

    “不行。”陆彦生想也没想,斩钉截铁道。

    小娘子脸红的扆崋能滴血,“我我……唐突了。”

    陆彦生不自然地咳嗽两声,唐突这个词又是王森混教的吧,这个王森一定要好好收拾一番,免得他再乱教,“可以叫我彦生。”

    “叫彦生好像不太有礼貌。”陈五娘一脸真诚,冲淡了陆彦生的不自然与害羞,他笑了一声。

    “你不礼貌的事还少吗?”

    “我明明很有礼貌。”

    ……

    在听雪堂两位主子激烈讨论礼貌这件事的时候,陆家祠堂的气氛凝重的能压死人。

    三夫人和三爷跪在陆家祖宗牌位前,陆二太爷陆三太夫人及几位爷、夫人站在一旁,或错愕或愤怒,死死盯着老三夫妻俩一脸欲言又止。

    其余的小辈围在祠堂门口悄悄探头,院子里几个护院摁着五花大绑的厨娘及她的男人儿子,勒令他们跪着。

    “说!你到底干什么了!”三爷猛地扭头瞪向三夫人,怒不可遏。

    三夫人嚣张惯了,最多被长辈呵斥几句,哪里受过今日的大阵仗,开祠堂当着全家人公开审判,她想都不用想也知事情闹大了,越是这样她越咬死不认,头摇得像拨浪鼓,哭喊着说,“冤枉,三爷,夫妻一场你也不信我吗,咱们是结发夫妻啊,妾身没做过的事情怎么认,都是污蔑、陷害!”

    三爷心里也犹豫,抬头望向陆二太爷,“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

    “糊涂!”陆二太爷看见老实有余机灵不足的老三就来气,手里的拐杖再一次成了武器,狠狠地怼在三爷身上,“若是莫须有的罪我会开祠堂,你真以为我老了瞎了?”

    三爷咬咬牙,对三夫人道,“最后问你一次,做了什么,你若坦白,你我夫妻一场,我定然不弃你,若隐瞒到底,别怪我不仁义。”

    “妾身什么都没做。”三夫人是铁了心咬死不松口,心里只盼娘家快些来人,好做她的靠山。

    陆二太爷阴沉着脸,挥了挥手,护院立刻将院里厨娘一家三口扯了上来,厨娘本来就胆小如鼠,禁不住审竹筒倒豆子一样将三夫人指使她下毒害七爷的事情抖落了出来,至于账簿的事情厨娘不知道,但她立功心切提供了一个线索,“我男人说,三夫人在染布坊安插了眼线,好像是三夫人娘家的远方亲戚。”

    三夫人怒的牙呲欲裂,“你放屁!”

    很快那个杨家远方亲戚也被捆了上来,他和陆杨氏家只是同宗,挂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陆杨氏确实想收买他,心里也惦记大爷管理的染布坊,心想等太爷分家时,一定要想法子把染布坊分到手中,只是没来得及施展拳脚,只在这人面前暗示过想要染指染布坊,若他能提供账簿、染布配方的消息,将来得了手就让他做管事,奈何这人是个榆木脑壳不开窍,没有听懂却记得原话,现在当众复述出来。

    “三夫人还有什么要说的?我还没死,你就惦记着分家财,还不惜下毒害人,陆家容不下你这样的毒妇!”陆二太爷不和女人动手,用拐杖杵地敲得地板咚咚响。

    话刚出口,陆杨氏脸色都白了,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要休了她?她连忙看向身旁的男人,“三爷,我我冤枉,真的冤枉。”

    “够了!我早说了,你若隐瞒到底我不护你,咱们好聚好散,休书上我不会写你的不好,嫁妆我也原封不动的叫你带走。”三爷人老实,老实人也倔得很,认死理,决定的事情是说不动了。

    所以陆杨氏听他这样说,眼前一黑,就要晕厥过去,这时候门口响起嘈杂的声音。

    “三夫人娘家来人了!乌泱泱的来了十几口人!”

    作者有话说:

    午好

    第15章

    是娘家的人到了!听到这话的陆杨氏瞬间头也不晕心口也不疼了,松了好大一口气。

    陆宅门口,杨贵标和杨许氏带着儿子媳妇,还有家里的伙计已经到了,昨夜女儿传口信回家说被婆家欺负,央求爹娘哥哥帮忙做主,一开始杨贵标还没当回事,小女杨慧的脾气当爹的心中有数,以为她是和姑爷吵架,小题大做,原本不打算来。

    可做母亲的杨许氏心里门清,怕不是下毒的事情漏了馅儿。这还了得,陆家门风森严,尤其当家的老头陆二太爷,脾气大性子急,还偏心眼,特别偏爱那病秧子老七,如果女儿下毒害病秧子的事情真的败露,一定是没好果子吃。

    杨许氏当即哄着丈夫、儿子儿媳说一定要来看看,说女子出嫁后若娘家不强硬,在婆家一定要吃亏的,既然妹子传了口信求助,做长辈做哥哥的一定要去撑腰。

    “娘,就小妹那泼辣脾气,谁敢欺负她?她不欺负别个就算好了。”

    杨家大哥今日本要去田里看水,最近雨水多,怕积水将田地淹了,等着挖排水渠,本是不想来的,调笑完以后见母亲脸色铁青,不敢再笑也不敢推辞,反正安山村和杨庄隔得不远,早上去一趟中午就能赶回来,也不耽误活计。

    就这么着,杨家乌泱泱的凑了十多口人,走了半个时辰到了陆宅门前,他们以为的撑腰就是单纯的凑人场,好让陆家知道杨家的厉害,杨家的闺女不是好欺负的。

    等到了杨贵标才发现事情不简单,来开门的小厮满脸戒备,还有好些个护院跟着他们一路往宅子里头走。这些护院是陆家养来防土匪、抢劫的,怎的防起亲家来了?

    “老杨,你来的正好。”

    不知不觉,杨家人被带到了陆家家祠前,陆二太爷看见这十几口杨家人,想当然的觉得他们是来打架的,陆杨氏下毒的事说不定也有娘家人参与,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这是干什么?”杨贵标莫名其妙,又看见女儿女婿跪着,更觉奇怪。

    陆二太爷观察杨贵标的神情不像知道内情,语气才和缓一些,他就怕陆杨氏内外勾结觊觎陆家财产,若陆杨氏和娘家人有勾结谋取夫家财产的行为,他必定要去县衙报官,让他们蹲大狱。

    “原来你不知道,那老头子我说与你知道知道,恕我直言,子不教父之过,教出这样的小辈,杨贵标你是糊涂蠢蛋!”陆二太爷当即说了陆杨氏的罪状,说一条,杨贵标的脸色就白一分,他只知道女儿骄纵,不知道她这样歹毒。

    杨贵标当然不会轻信一面之词,立刻看向夫人杨许氏,她最偏爱杨慧,若陆二太爷说的是假,夫人早就大骂反驳了,可杨许氏低着头一声不吭,额角上还淌下几滴冷汗。

    她猜到女儿做的事或许露了馅儿,但没想到事情闹到了这般田地。

    陆杨氏原以为娘家人来了,自己腰板也就硬了,可哥哥嫂子目光闪躲甚至有些羞愧,一看就不会帮她出头,至于父亲则满脸凝重的瞪着自己,她连忙看向母亲,谁知到最疼爱她的母亲也不吭声。

    “爹,娘,他们都欺负我,帮我做主啊。”陆杨氏焦急喊道,说着站起来要往杨许氏身边扑去。

    陆二太爷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身材壮硕的婆子一左一右的摁住了她,陆二太爷不愧是掌家人,气势和头脑一样不缺,立刻趁热打铁道。

    “我刚才说的事情都有确凿证据,人证、物证都有,绑了她去官府少说也要判三年徭役,你们杨家的名声也毁了,但看在两家亲家一场的情分上,我不想将事情闹大,乡里乡亲的往后还要有来往,我陆家休书一封,你们将这恶人带回去吧,好生管教,其中内情我们可以不往外传,望你们好自为之。”

    杨许氏没想到这老不死的这样绝情,忍不住要叫骂,大媳妇突然拽住了婆婆的手,哀声请求,“娘,春花今年满十五了,这事情要是捅出去,她怎么说亲?”

    二儿媳也搭腔,“我的俊生往后要读书考功名的,朝廷对考生的家族名声审查极严格,若小妹真的被判了徭役,俊生还怎么走读书人的路。”

    杨许氏整个人僵住了,忽然意识到她要是强出头,就得罪了儿子媳妇,还害了孙子孙女,最后不仅护不住女儿反而连累自己。

    “算了,回家就回家,咱家有钱,能养你一辈子,别把事情闹大了。”杨许氏走到陆杨氏身边攥住她的手,低声劝。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陆杨氏再次眼前一黑,这次是真的晕死过去。

    三爷重重的叹了口气,夫妻多年竟不知枕边人是蛇蝎心肠,当即提笔写了休书,摁了手印,等陆杨氏醒来清点好嫁妆,就让她同爹娘哥哥们一起返回杨庄。

    这事了了,陆二太爷又训斥了三爷几句,责骂他糊涂,身边人做出此等恶事竟然一无所知,又骂大爷做事情不谨慎,染布坊有了内贼都不知道,骂够了以后陆二太爷累了,挥着拐杖叫小辈们走,然后站在祖宗牌位前发愣,这群不肖子孙中,竟没一个看得过眼能接班的。

    陆三太夫人陆何氏也没走,气恼得眼眶发红,她这做母亲没有保护好孩子,实在无能又失职。

    “三太夫人别自责,此事并非你之过,老七身体不好,这档子糟心事就不要同他提起了,老七的媳妇看着伶俐,你和她说说,让她长些心眼。”

    陆二太爷宽慰完,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了,留下陆三太夫人对着亡夫的排位自省忏悔许久,“郎君,妾身愧对您的托付啊,都怪我软弱,没能力护好老七……”

    ……

    作威作福好些年的三夫人就这样被休了,成了陆宅轰动一时的大新闻,不止是陆家内部,安山村的村民们对此也议论纷纷,虽然不知内情,大部分人是站陆家骂陆杨氏活该有此下场的。

    原因有二,一是陆家势大,村里的小门户都依附陆家讨生活,二是陆杨氏太过嚣张树敌太多,她倒霉当然人人称快。

    在祠堂闹翻天的时候,陆彦生已经派王林套好了车,随陈五娘回陈家村。

    牛车摇摇晃晃的行驶在泥巴路上,晴了几日,今儿天阴了,远处飘来几朵乌云,天光迅速暗沉,雨点稀稀拉拉的落下。陈五娘一个人坐在车厢里,手边放着一个小包袱,里面是坚果、糕饼、饴糖,全部是普通村民见都见不到的好东西,待会见了果儿,全部给他吃。

    想到果儿陈五娘的心情就好了。

    雨水已经将土路泡出一个又一个坑,坑洼的道路上牛车走得并不平稳,摇得陈五娘想吐,不得不掀开车帘子通风透气,接着就见路边很多百姓推着木板车、挑着箩筐,拖家带口的行走在雨中,陈五娘探头看不见队伍的头,往后见不到尾巴,心里觉得奇怪,问赶车的王林。

    “这些人看着面生,都要去哪里?是县里有善人施粥了?”

    王林一边赶车一边答话,“谁还敢施粥,灾民太多了,人都挤在一起要生乱子的,这些是从北边逃难来的灾民,最近出了个传说,说北方有人激怒了天神,神降天罚,才有了这旱灾水灾,只有往南逃才有活路,好多人准备往南逃呢。”

    陈五娘隐约想起是有这个说法,但今年不是灾年,而是风调雨顺的丰年,不过,天灾过去了,人祸就将到来,好像是多地出现了民乱,具体是什么情况陈五娘也不清楚,就算多了一段记忆,那也是深宅妇人的记忆,但陈五娘明白一点,就是现在留在家乡才是最好的选择,拖家带口的逃荒既辛酸又艰险。